第一百五十四章 染墨發怒
君染墨臉色微沉,一看便知道端木火琴是因為那傳來琴聲而去的,心中莫名的想到幾個可能,便感到一陣不爽。
端木火琴越過一片樹林,當看到前方一片景象時,愣住了。
那是個湖,四周都是山,在湖的一旁,有個涼亭,亭子中,一個灰色身影正背對她坐著,那身形,一看便知道是男子,而且是一個正在彈琴的男子。
端木火琴逐步走進,不過卻在離男子有五米的距離處停了下來,她不忍心打斷他的懷念。
對的,是懷念,她在懷念心中之人,他的傷,他的痛,他是愛,他的念,還有,他的無奈,都從他的琴聲中表達出來。
而且隨著他的琴音,水面上盪著一股股波浪,也發出了嘩嘩的聲音,似乎在配合著他的琴聲一般。
本該忘我彈琴的男子似乎感到了身後有人,閉著的雙眼猛然一睜,透出一股複雜的神色,手上也慢慢的緩下來,直到最後一個音盡。
一曲終盡,端木火琴還沉浸在曲中,男子緩緩起身,轉過身來。
這是一張很英俊的面容,一副書生氣質,在見到端木火琴時,並沒有因為對方那絕色的容顏而感到驚訝,反而沉靜得毫無波瀾,帶著絲絲憂鬱,彷彿端木火琴在他眼裡,只是一棵樹,一枝草似的。
端木火琴對男子的神色也十分的訝異,但是是想到他方才琴聲中的感受,便也瞭然了,此刻他的心裡,只住著一個人,一個佔據了他全部的心的人,讓他眼中,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
「草民參見墨王妃」淡淡的聲音不亢不卑,卻也不失恭敬,這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你認識我?」端木火琴一陣驚訝,竟然沒有頭腦的反問。
「在街上見過」男子淡然有禮。
「哦」端木火琴聽罷,輕哦了一聲,目光落在矮几上的琴,那是一把好琴,是上層的檀木做的,琴弦也是用上好的蠶絲做的,晶瑩剔透。
「你的琴聲很好聽,透著一股憂傷,正如你透著一股憂鬱一樣,你在懷戀她,你的心已經隨她而去,你對這世間沒有多少留念,這世間的一切在你眼中,如同浮雲一般,儘管再美的東西,都不會在意。」端木火琴淡淡說道。
男子聽罷,身子猛然一顫,不可置信的看向端木火琴,她,竟然懂得他的心,只憑一曲琴音。
「王妃也是愛琴懂音之人。」男子有些激動,眸里露出遇到知音一般的喜悅,這話是很明確的,而不是疑問。
「只有真正懂琴之人,才會讀懂彈琴之人的心境。」端木火琴輕笑道,對於這個男人,她竟然生不出任何防備,只因為他們都是愛琴之人,只因為他內心的孤寂。
「不錯,只有真正懂琴之人,才會讀懂彈琴之人的心境。不懂琴之人,只知道欣賞琴聲的外表。」男子的聲音有幾分苦澀,心緒也是十分的複雜。
端木火琴伸出手,觸碰琴上的琴弦,一股清涼頓時從手指傳入體內,「這把琴便如你的心,清涼而孤獨。」
說罷,端木火琴在在琴弦上一個彈指,發出「鏘」的一聲,清脆悅耳。
男子怔了怔,眸里閃過一抹糾結的異色,不過另一抹堅定瞬間那抹糾結給推翻了,男子閉了閉眼,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一般。
「在下凌澤,在月城城東大街中開了一家琴行,叫做水月居,若是王妃日後有空,光臨寒舍,凌澤想和王妃探討琴技之道。」凌澤誠意說道,沒有任何輕浮之舉。
「好,我對你的故事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個奇女子,會把你變成這樣。」端木火琴也很爽快的應道,后話是半玩笑半認真,十分的意味深長。
說罷,端木火琴便走了,凌澤看著端木火琴離開的背影,雙眸不自覺的有生出糾結,她是唯一個懂他琴的人,可偏偏······
凌澤嘆了口氣,轉身,望向那湖面上成雙的鴛鴦,暗道,「舞兒,我該怎麼辦?我這樣做,是不是錯了。」
端木火琴回到馬車后,便感到一股強大的冷氣向自己撲面而來,剛準備上馬車,一張充滿怒火的臉便出現在了端木火琴眼前,還未等端木火琴回應過來,君染墨那冷冷的聲音便響起,「端木火琴,你忘記了方才我的警告了嗎?身為墨王妃,竟然當著本王和婆婆的面去和別的男子私會。」
「君染墨,你吃錯藥了嗎?為什麼今天你脾氣那麼大?我到底哪裡惹你了?我幹什麼關你什麼事了?請你記清楚了,我雖然是墨王妃,但是我更是端木火琴,我端木火琴做事,從來不用像誰報備,從來不需要人來管的。如果因為一個墨王妃的頭銜,就必要承受你那無理的管制的話,不好意思,我寧願不用這個身份做掩護,也不想被人管來管去的。」端木火琴憤怒的吼道,她受夠了,簡直是受夠了。
「你···」君染墨氣結,明明有很多理由來反駁她,可竟然偏偏說不出來。
「墨兒,你夠了,你看到琴兒做出什麼有違倫理道德的事情了嗎?你何時變得如此愛計較,如此沒有度量了?娘以前教你的那些,你的忘了嗎?總之,我不准你如此牽制琴兒,她愛做什麼就做什麼?」鳳兮月也怒了,雖然身為君染墨母親的她也感覺得到君染墨的異常,他心中在意端木火琴,才會如此輕易被激怒。
但是,他卻不知道,他這樣做,只會讓端木火琴更加反感,那麼不服輸,那麼高傲要強的女子,是不容許別人如此踩踏自己的。
「娘···」君染墨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的娘,竟然也如此幫端木火琴,君染墨突然像個孩子一樣,賭起了氣來。
一路無話,氣氛就那樣不冷不淡的。
回到墨王府門前,君染墨全然不顧自己雙腳被暴露,直接下馬車向墨王府走去,這一舉動,震驚了在墨王府周圍的人。
天吶!不良於行的墨王爺竟然會走路了。
當看到鳳兮月下馬車的時候,眾人再次震驚了,好一個超凡脫俗的女子啊!不過看上去並不是很年輕了。
為什麼是墨王妃駕馬車,而墨王爺和那個女子坐在馬車內呢!她到底是誰呢?眾人疑惑。
王府中,因為君染墨不在,青虎高烈遲羽遲飛幾人也沒有事干,準確的說他們一直都沒有什麼事情干,不過自君染墨離開后,他們都不曾安心過。
此時,他們正在院子里,坐立不安的。
「都三天了,主子還沒有回來。」遲飛擔憂道。
「要是王妃真的對兮貴妃的畫像做出什麼事情來的話,主子一定會瘋的。」青虎道。
「我覺得不會,看王妃不向那種和一幅畫計較的人。」高烈監視了端木火琴那麼久,覺得端木火琴不會對主子做出不利的事情,更何況一副畫呢!
「看人不能光看表面的」遲羽沒有說信與不信,心中終究保留著警惕。
「自從王妃進府,一舉一動都在我的視線里,我感覺王妃並沒有要害主子的理由,她不是也和王爺坦白身份了嗎?」高烈道。
他們自顧說著,卻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已經今日了某些人的耳里。
「會不會是她發現了你,所以才會···主,主子。」遲飛說著,因為他坐的正對大門,所以在抬眸間,便看到了沖沖回來的君染墨,而且,竟然還是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這是驚呆了遲飛。
幾人一聽,也急忙向夢外望去,都驚的瞪大眼睛。
「主,主子,你怎麼···王妃。」青虎想問,只是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隨後而來的端木火琴,再次震驚了。
天吶!這主子和王妃怎麼了?他們一起回來,代表他們沒事了,但是,主子怎麼是走這回來的?而且這臉色,明顯不好看。
君染墨腳步停頓,直接往中苑走去,就連看都不看眾人一眼,這讓青虎等人又一陣錯愕。
端木火琴臉色也很不好看,一進來,不善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高烈身上,盯得高烈一陣寒顫。
其他幾人看出了端倪,更是意識到了什麼,腳步已經往後退了好幾步,面色卻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他們知道,有好戲要看了。
「王,王妃。」高烈心虛的喚道,那聲音,明顯的底氣不足啊!
「嗯」端木火琴只是一聲輕嗯,並沒有急忙說話,只是那聲音,怎麼聽著怎麼讓人感到一股算計的味道。
「王妃有何吩咐?」端木火琴不說,高烈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如此問道。
「沒事,就是下次若是讓本王妃發現你監視我的話,小心我的琴弦不小心射到你某個地方。」端木火琴雲淡風輕的說著,目光向男子的某個部位盯去,彷彿那裡就是她的獵物一般。
高烈聽罷,又看到端木火琴那危險的目光,臉色「刷」的一下慘白無比,雙手條件反射的急忙捂住某個地方,生怕慢了一秒,那個東西就不在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