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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戀♂? ……Cc

  墨白不能確定皇後心裏是怎麽想的,沉吟稍許,答道“既然父皇已經傳位於老九,兒臣自然遵旨而行。”


  皇後聞言,眸光波動,又問道“當真?”


  “母後麵前,兒臣自然不敢欺瞞。”墨白點頭,鄭重道。


  皇後盯著他看了半晌,也不知信了沒有,卻是微默後,緩緩低聲道“你莫非不曾想過,即便你不爭,老九今後還是會忌憚你,甚至容不下你。”


  墨白聞聲,點頭道“母後不必心憂,不管新君誰屬,兒子確實無心幹涉。但正如母後所言,兒子也不能不為將來考慮,兒子可以接受新君上位,但絕不可能毫無保留。將來,雙方能夠相安無事,那便最好。”


  皇後聽聞,卻是驟然抬眸,緊盯墨白“君君臣臣,何來相安無事?你難道不知,於新君而言,你這所謂相安無事,本就已大逆不道,何人為君,能容不臣之臣?”


  墨白與她對視,眸光沒有退縮,語氣卻清淡起來“沒有辦法,如今局勢下,兒子最多也就隻能做到這樣。若是事無解法,最終隻剩翻臉一途,兒臣也未必就怕了。”


  此話一出,母子之間很長時間都再無聲音,良久,才聽得皇後一歎“既然遲早兩不相融,那晚斷不如早斷。”


  “母後是說……”皇後這話讓墨白心中一驚,皇後莫非真有讓自己一爭的心思?

  說實話,墨白之前倒是未曾想過,畢竟皇後為定武帝傷心欲絕,感情絕非作假,她會背叛定武帝遺命?


  皇後已垂下眸子,墨白看不清她的神色,隻是卻沉默許久,方才抬頭,眸光裏盡是複雜“你從前雖與你父皇多有不合,但你們終究是父子,你父皇便是惱你,也絕不會害你性命。可老九不同,其性子看似溫謙,實則未必,恐怕不會念手足之情。本宮如今隻剩下你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見你出事。與其坐等難來,不如趁此大局未穩,本宮還能說上幾句話的時候,助你一番。”


  墨白心底微顫,眸光下移,隻見皇後雙手牢牢糾纏在一起,指節都已泛白。


  可以見得,皇後說這番話時,心裏背負的重壓。


  稍默後,墨白抬頭與皇後對視,輕聲道“母後無需如此,對於今後的局麵,我心中已有計較。將來老九容得我也好,不容我也罷,最少他輕易都是不敢動我的。別說目前他還羽翼未豐,就算將來他坐穩了龍椅,這蒼茫亂世,也由不得他亂來。”


  “你莫以為你父皇對你多有縱容,就小看了一國帝王之威。”皇後沒他這麽樂觀,嚴肅警告道。


  墨白點頭,又搖頭道“母後,兒臣非是小看老九。而是就如今局勢來說,兒臣沒有其他辦法,隻能與老九共存。”


  皇後眉峰微挑“此話怎講?”


  墨白沉聲道“不瞞母後,這至尊之位,兒臣不是沒有想過。即便兒臣不主動去想,明王府中一眾臣屬,也自會幫兒臣去打算。”


  “這是自然,從龍之功,自古以來便是人臣所求。”皇後頷首,並不對此,以為責難。


  墨白點頭“可是幾經思慮過後,最終兒子還是放棄了。一來是兒臣自小生在民間,長在民間,於朝堂之上無半分經營,即便想爭也爭不上。”


  皇後卻是皺眉,道“若你擔憂此事,本宮雖多年不掌事,但在朝中多少還是能幫上你幾分的。”


  墨白依然搖頭“母後且聽兒子說完,朝堂之上還隻是其一,更大的問題在於朝外?”


  “朝外?”皇後眼中波動,緊盯墨白。


  墨白站起身來,眸中多了一縷凝重色,沉聲解釋道“母後當知如今天下,早已四分五裂,滿目瘡痍,外有旗蠻鐵騎踏我河山,企圖以蛇吞象占我江山。內有四方軍閥作亂,企圖亂中取栗,雄心勃勃的要顛覆我大夏祖庭,取而代之。”


  說到這裏,墨白轉頭,看向皇後,聲音越沉“母後,您試想,這些野心之輩,若知父皇已崩,會事不關己的坐望嗎?可以預見,如今他們雖然還推不倒國朝這大旗,但這新君歸屬,必會會成為他們眼中的重中之重。”


  “皇兒莫非是懼了這些亂臣賊子,起了怯懦之心,不敢擔此重責?”卻不想皇後聞言,卻是誤會了墨白有逃避之心,頓時雙眉立挑,眉目威嚴起來。


  墨白聞言,苦笑一聲,重新坐下“母後誤會了,兒臣不是怕了,才不敢坐這大位,而是這些人絕不可能容兒臣坐上去。他們好不容易的等到父皇歸天,又怎還能容忍國朝再出一個強勢君主?”


  皇後心中火氣稍頓,瞬間明白了墨白的意思,口中不禁發聲“這……”


  墨白垂眸,繼續道“老九年紀尚小,威嚴尚難壓服天下,暫時來說,在內外之敵眼中,他還構不成威脅。這樣一個幼君,是符合他們一步步蠶食國朝的策略的,也符合朝中諸大臣的利益,所以他繼位,軍閥或許會搗亂一番,讓國朝越發衰敗,但卻並不會直接勢不兩立,朝臣也不會有太大抵觸,會全力助他登位。”


  “可若是換成了我,那就肯定不同了,朝堂內外,必將統一態度,一致對付我。搞不好就將天下大亂,這國朝會否因此而崩,都很難說。”


  “故而,與其如此,倒不如暫隱為妙。老九即便不容我,但他隻要還沒統一這天下,還沒收拾這亂局,就不會敢輕易和我翻臉,即便他固執一念,他手下的那些朝臣也不會任他胡來。在那些朝臣眼中,我還是有利用價值的,至少可以把我推出去,當做抵抗旗蠻與軍閥壓力的擋箭牌。”


  說到這裏,墨白竟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向皇後道“父皇之所以讓我提前出局,甚至最終選擇老九,其實也正是因為他早已明白,這大位老大、老三、老九誰都能坐,就隻我坐不得的道理。而老大、老三、老九之中,又以老九最為符合各方利益,因此,最終這大位,才落到了老九身上。”


  一番話,讓皇後心底那剛剛升起的念頭徹底澆滅,良久,方才抬頭,對著墨白輕聲道了一句“若此,你便當真無為君之望了……”


  “這亂世為君,也未必就安穩。”墨白搖頭,輕聲歎道。


  “可這亂世終有一日是要平定的,失了這次一飛衝天的機會,便將落得永世為臣的下場。你若是能自保,安穩度日那也便罷了,可你如今即將誕下子嗣,他們的將來又將如何?”皇後低下頭,似乎喃喃自語。


  ………………


  ……


  花園中。


  林素音在老宮女陪同下,坐在陽光下,墨白出來時,隻見張邦立站在她身前,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倒是沒管張邦立,墨白眸光一掃林素音的腹部,眼眸微微泛起波動。


  此刻,他當然明白了,母後為何會突然起心,讓他一搏大位了。


  原來,說到底,還是因林素音肚子裏的孩子,讓皇後心中生起了波瀾。


  墨白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心中輕歎一聲,即便皇後早已多年不問宮政,但最終還是免不了為了子孫後輩考慮的心。


  “殿下!”張邦立見得墨白,連忙行禮。


  “嗯!”墨白點點頭,對著林素音眼神示意了一下。


  林素音便起身,與老宮女回了宮中,墨白則直接在林素音坐過得椅子上坐下,輕聲問了句“有事?”


  張邦立瞥了一眼他的神色,見其麵色淡然,看起來心情還好,便道“殿下,臣下有一事想問一問殿下的意見。”


  “若涉及宮中政事,便不必了,本王言出必行,說不幹涉,就絕不幹涉。”墨白抬眸望向陽光,聲音依然清淡。


  見他這態度,張邦立眼中波動,心中頓安,但卻還是道“殿下高風亮節,臣下深感欽佩……”


  “可以了!”墨白抬手打斷,眼神轉向他“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若是政事便無需多言,不是政事,便直說吧。”


  “這……”張邦立猶豫了下,似乎想了想,才道“殿下,我此來,還是因二山四門掌教入京一事。”


  墨白聞言,並不出聲,等他下文。


  張邦立見狀,便接著道“按照我朝禮製,先皇駕崩,新君便當即繼位,發喪一月後,再行登基大典。如今局勢不平,故萬事皆有變通,原未想召二山四門即刻入京參拜新皇,但既然他們已經被殿下召來,按禮製,當第一時間入宮覲見新皇,並將此次覲見載於史書。”張邦立沉聲道。


  說罷,張邦立眼睛就直勾勾盯著墨白一動不動。


  墨白和他對視,卻是半晌不語,好一會方道“既然禮製如此,那照辦便是。”


  張邦立聞言,卻是心底苦笑一聲,本來那幾位不來,也就便宜行事了。


  可既然來了,那就必須得辦,皇帝繼位,合法性和程序性都是大過天的。


  但沒有墨白配合,他根本不敢直接辦。


  誰也不能保證那幾位會乖乖承認新皇?


  也沒有誰能保證那幾位不會知情後,將先皇已崩之事傳出去?


  更重要的是,他話中還有暗指,明王本人,回京後,兩入宮禁卻還不曾去覲見新皇。


  墨白聽不出來嗎?

  當然聽的出來,事實上,他還知道張邦立的話沒說完。


  果然,張邦立又道“即如此,便勞煩殿下將陛下旨意傳達給二山真人與四門掌教。”


  墨白也沒拒絕,隻道“還有事嗎?”


  “還有,不知娘娘如今病情可曾緩解,這先皇喪事與新皇繼位事,以及宮中眾多封賞事宜,恐還需娘娘做主。”張邦立低頭再道。


  這一次,墨白神色倒是波動了一下,微默後,隻聽他聲音淡淡開口“你不是說按禮製辦嗎?那就按禮製辦吧,讓陛下來請母後懿旨就是了。”


  張邦立聞言,心中微動,總覺得墨白這話,有什麽意味在其中,不禁抬眸打量墨白,卻隻見墨白又恢複了淡然模樣,看不出端倪。


  不過,這兩件事,明王總算是有了答複,明王沒有鬧幺蛾子,他也算不虛此行。


  當即告退,墨白注視他的背影,眼中波動了一下,忽而起身,走入中宮,召來老宮女問道“姑姑,我記得,老九生母早逝,是由蘭妃撫養長大對吧。”


  老宮女聽他問起,頓時神色微動,心中有所感,主動答道“是,按照禮製,新皇繼位,娘娘生為嫡母,當晉皇太後。”


  墨白頷首,又問道“那蘭妃呢?”


  老宮女毫不留情,直接斥道“其雖有撫養新君之功,但先皇在時,其曾被先皇貶下貴妃位,直至先皇駕崩,其也未曾複位,按禮製,莫說太後位,便是太妃位,其也無資格晉。”


  “嗯。”墨白隻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老宮女見他表情,卻緩緩一禮,道“殿下,老奴逾越一句,如今先皇已經去了,這宮裏娘娘已然沒了依靠。這宮裏內外,娘娘又多年不曾理事,從先皇去後,至今還不曾有朝臣上門請懿旨,這實在欺人……老奴就怕有人心懷舊怨,會在位份之事上從中作梗,讓娘娘委屈難堪。如今娘娘能指望的也唯有殿下了,還請殿下切為娘娘做主。”


  墨白轉頭看向她,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甚至直接直言道“你放心便是,母後該是什麽位置,我不信有誰敢說個不字。蘭妃該是什麽位置,我也不信有誰敢說個準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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