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疏忽大意
還有一塊玉佩,我拿過,想起那日那人給我的無甚特殊字樣的玉佩,原以為不會用到。未想到,還是要再見那熱心的人一麵,且還要請他幫忙。
如今境況,確實此計最為保險和快速,天席客棧既與薺青樓同名,那定是有一定背景的,既可以避開沈言,又能最簡單的發起求救。
今天一路顛簸著來,在馬車上我就有些頭暈惡心,以往坐馬車也不見這樣,也許是時間過長,吃的東西也少。
我在閣樓房間中,便開始想起安溪和末生來,他們如今還是否安好?越想我便越坐立難安,巴不得現下便將玉佩送去。
但我明白,生死攸關的大事,愈發急不得。我向老板借了筆墨,說是仔細看看這邊地域的大小酒樓客棧,熟悉下線路。
老板未多想,便將祈都南邊的地圖及紙墨給了我。我暗暗記下線路,拿了幾張紙寫下:公主有難,月鎮被困。又把這些字分成四份,細細想過,四份瑣碎,如若情急不好拿。又將四份丟棄,重新寫了幾分完整的,分別裝在衣袖兩側,以防不時之需。
我收好東西,見天色有些晚了,祈都南部大致的線路我也已經記下了。
我下樓去,見如今客人才多起來,細細想來,畢竟是酒館,也不稀奇。
老板見我下來,忙招呼我道:“過來。”
他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我細細想了會兒,又想到告知了那個男子易青綰,思及擔憂環采三仙的名聲,還是道:“我叫易青綰。”
他點點頭,在人員記錄簿寫下,道:“挺有意思的名字。”又抬起頭,道:“叫我陳老板。”
我今日來的時候,聽見夥計稱呼他陳老板,便知道了。我點點頭,道:“陳老板,現如今我要做什麽?”
他點點頭,道:“剛好有一批酒,是送給天席客棧的,他們是長期買我們家的酒,因此商量好便宜些,已經與他們老板商議過了,十壇酒,兩千五百兩銅錢。”
我對這裏的貿易往來不太熟悉,問道:“陳老板,這個銅錢數目太多,會不會不好收取?”他笑笑,道:“沒關係,一般來說他們會給白銀,這次就收二兩白銀,不過銅錢方便使用,因此有夥計幫你細細點算。”
我點點頭,道:“我記住了。”他道:“今日不用收銀子,簽張單子拿回來便是。他們家半月拿我們家一次酒,後日結賬。”
我想要是後日,萬一問到了紅疹,之前說約莫兩日會好,出門也不方便。再者如今的事情,多一日,便少一分生機。
事情,必須在今晚成了,玉佩隻有一塊,是生是死,隻有這一次。
我道:“陳老板,祈都這邊的地圖我已大概記得,但擔心待會兒認錯了路,耽擱了時間,待我上去拿拿地圖。”
陳老板應了聲,道:“去吧。”我才轉身,便有夥計到櫃前,神色有些慌張,道:“陳老板,我家主子催酒了,麻煩你們送快些,且快到春節了,酒多加五壇,賬後日結算。”
陳老板聽了,忙叫夥計再抬五壇酒上去,又轉頭叫住我,道:“有他們的夥計領路,便不必再去拿東西,趕忙與他們前去。”
我心裏一緊,但眼下又不容耽擱,隻得應聲。
我上了馬車,馬車上全是酒味,夥計坐在一旁,向車夫道:“麻煩快一些。”
我心裏緊張,想著方法,卻無計可施。
下了馬車,看著天席客棧,如其他客棧一般的外形,隻是巧妙之處在於二三樓的房間外麵都有個小台子,像是對!薺青樓的設計!
夥計叫了我一聲,我忙拿上單子跟上,進去後,才發覺,我的想法並不是空穴來風。它內部也與薺青樓非常相似,呈螺旋一般向上。
不同的地方在於薺青樓大堂是台子和桌子,因為大概是有關青樓,但這裏是客棧,因此大堂隻是像普通酒館飯館一般的桌子,前台的櫃子和後院。
我想著求救的事,但又沒有隨身帶著玉佩,這可有些難辦了。
不管了,不能再拖了,不敢保證安溪末生那邊再拖一天會有什麽變故。
我假意在清點,想找夥計,但見夥計不是在幫忙清點,就是在招待客人。
我看見櫃台前麵的夥計,在忙什麽,道:“夥計,我是天香酒館的,因為酒的數量有變,要找你改一下單子。”
他抬起頭瞥了我一眼,道:“好,等他們清算完,你且先將單子放在這裏,等會兒我與你對清楚。”
我站於櫃台旁,見人很多,但都在忙自己的事,也不會注意到我。我忙湊近了些,道:“夥計,問下你們老板在嗎?”
他未有懷疑,也未抬頭,道:“老板一般不在客棧裏,他隻是偶爾來這邊看下生意近況。”我不清楚給我玉佩的那個公子是否是老板,但如今之計,隻得冒險一試。
我將袖中提前寫好的紙條拿出一張來,折好遞於他,道:“夥計,我是你老板的故人,這張紙麻煩你給你老板,不能等他來,且需趕忙送去。”
這夥計抬眼,顯然愣住了,才道:“說什麽胡話!”我將紙條拍於桌上,道:“你們老板有塊玉佩予我,隻是今日出門匆忙未來得及,我可以後日帶給你以證身份,但這張紙條且需先送去。”
他可能未聽說過什麽玉佩,隻是見我的樣子也不似撒謊,隻道:“我是新來的,也不知老板在何處,有時十天半個月回來一趟,有時兩三天,也有時整日呆在這兒。隻能等他回來,你叫什麽名字,等老板回來,我可以告知他。”
我拿過一張紙,寫下我的名字,道:“就將這兩張紙一起給他,他定會明白。”
他愣了愣,低頭看了眼我的名字,點點頭。
外麵辦完酒的夥計也回來了,酒館的夥計道:“這邊已經清點完了,你那邊可完了?”我回道:“等他們改完單子簽了字便可以了。”
那幾個夥計聽完,便坐回馬車上收拾東西。我轉頭站在夥計的對麵,趁他記賬改單,忙揉了揉眼睛,做出哽咽的聲音,悄聲道:“夥計,不瞞你說,小女子流離失所,如今,隻有你們老板這一個朋友能救我於水火,若是得救,必將夥計當做救命恩人來報。”
他聽見我愈發哽咽的聲音,忙道:“姑娘,我一定力所能及的幫你。”我點點頭,抬手假意抹去麵紗下不存在的眼淚,道:“先在此謝過恩人。”
他將單子改好,簽了字,道:“姑娘保重。”
我抬眼看他,見他麵色有些焦急,心下有愧,但如今卻隻得利用他的善心,便點點頭離去。
坐在馬車上,檢查了下單子沒有問題,這時候酒館的事情可不能出錯。
平複了下心情,現在隻能等那個老板回到天席客棧,隻希望他能收到信後,馬上去救身在月鎮的安溪和末生。
具體奉之的事情,並非我違約,如今的境況,將安溪和末生救出最緊急。我是知道寧淮安在何處,因此這是解決,我自會幫他。
現如今隻希望那個老板早日回來,等後日將玉佩拿去,必更有說服力。他們客棧中,定有人識得這玉佩。
回到了酒館,見陳老板與幾個夥計站於酒館門前,我見裏麵也沒有人了。
不知出了何事,我上前去,將單子遞於陳老板,他麵色似乎不太好,瞥了我一眼,道:“先進來。”
酒館內已沒有客人在了,隻有幾個夥計,陳老板坐在一處,道:“你們先下去休息吧。”夥計陸陸續續走後,隻有一個夥計和我留了下來。
那夥計看著麵有笑意,但那笑意實在讓人不舒服。
陳老板將兩張紙丟在地上,低聲道:“這應該是你的東西吧。”
我展開那兩張紙,心中不詳的預感升起,一看,便是寫著:有難,被困的兩張紙。那……另外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