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悔意

  「哇哇哇哇……」孩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一聲接一聲，上氣不接下氣。


  向晚剛轉過來，就看到了孩子咕嚕嚕滾下去的畫面，登時愣了一下，推開一臉怔忡的宋淼淼，發了瘋般快步跑下去抱起了孩子。


  「乖，小琛，小琛，不哭不哭，我們沒事……」向晚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低落在孩子滿是淚痕的小臉上，抱著邊哄邊快步下了樓。


  宋淼淼有點傻眼，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毫無悔意。


  「不就是一個野種么，用得著么？」宋淼淼哼了一聲，轉身進了房間。


  向晚抱著孩子剛走出宋家大門，慕以深從剛剛停穩的車子上走了下來。


  「以深，救孩子，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向晚抱著哭得快要窒息的孩子，跑過去噗通一聲跌坐在慕以深的身邊。


  男人有一瞬間的怔忡，看到向晚的一剎那，不無驚喜。


  可是她懷裡那個孩子哭得太撕心裂肺，向晚臉上那祈求的表情讓他看到了一年多前她離開前的絕望。


  慕以深的心驀地一顫，扶起向晚讓她上了車，幫她拉上安全帶，自己快速開車離開。


  一路上，從後視鏡里看著向晚一臉淚痕地喚著孩子的名字，慕以深劍眉緊蹙，不停地踩油門，踩油門……


  她的哭聲，讓他心疼無比，不管那孩子是誰的，只要是她的，那就是他的！


  ……


  醫院。


  孩子被送去了急診搶救室，向晚站在手術室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


  眼淚已經流干，只剩下滿眸的擔憂。


  小琛，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你如果有事了，媽媽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


  好久未曾有過的絕望和心碎再次襲來，向晚瘦弱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慕以深走過去從身後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身，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頭，深深地邊上了眼睛，沉聲開口，「對不起……對不起……」


  向晚渾身一僵，想去掙脫開他，可男人手上的力道很大，她根本推不開。


  她閉了閉眼，索性任由他那樣霸道地抱著。


  慕以深的聲音哽住，「對不起……」


  無數個對不起之後，他頓了一下，「對不起，我愛你。」


  向晚撐了良久的眼淚猝然滑落，順著臉頰流了下去。


  她纖瘦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抬手捂住嘴巴，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來。


  可那止也止不住的眼淚，順著她的指縫全都流了出來。


  慕以深感受著懷裡顫抖的小女人，眼眶驟然變得赤紅，「對不起，向晚，原諒我……」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嘶啞，聽著格外蒼涼落寞。


  向晚只覺自己的心已經不是自己的，疼得沒了知覺……


  倆人就那樣站在手術室門口，哭得不能自己。


  醫生終於出來，向晚連忙推開慕以深上前哽咽地問，「醫生，怎麼樣，我兒子沒事吧？」


  醫生取下口罩，一臉輕鬆地鬆了一口氣，「你們家屬有學醫的吧？是不是給孩子做了急救，很好。孩子得到了及時正確的急救，現在只是輕微的腦震蕩和一點外傷。但是孩子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定要安撫好孩子。」


  向晚的眼淚再次滑落，連連點頭，「會的！一定會的！謝謝您！」


  慕以深上前來攬住向晚的肩膀，「剛才看你在車上為孩子做按摩的時候，我就確定了，你就是我的向晚，就是我慕以深的妻子……」


  男人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飾的激動和幸福。


  以後，也只能在他身邊，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