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兩個女人的談判
也許是有錢人說話都喜歡拐彎抹角的帶著刺，方式不比平常百姓那般簡單又粗暴。
逢場作戲而已，倒也不難。我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時光磨平了所有的棱角。
楚夢潔在目睹了我與江少華比較親密的舉動以後，還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談笑風生。
作為一個女人，她確實有驚人的忍耐力與定力，若是換了別家千金，早已開始撒潑打滾了也說不定。
“倒不是我有意誇你，而是菜的味道真的不錯，我想李爺爺應該會很喜歡的，你也替江伯母了了一樁心事。”
她這話說的，倒像是我在自滿自得地自取其辱了。
瞬間有些尷尬了。
好在我聽過很多類似的話，這一句話戳在我身上也是不痛不癢，我終是客套地道了一聲謝。江少華沒有在廚房多做停留，冷眼旁觀了一會兒就端著阿城的中藥離開了，我還想著做點新的菜色，卻在江少華離開了有一會兒過後，被楚夢潔打斷。
“柳菲菲，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我知道，麵對楚夢潔的要求，我無從拒絕。也知道這是遲早要應對的，畢竟剛剛是因為江少華在場，所以她不好發作而已。
江府占地麵積不小，楚夢潔走在前麵，我跟在其後。
不一會兒，我們兩人就來到了清靜無人的後院。奇花異草清香怡人。楚夢潔找了一處隱密的地方停下，轉過身與我四目對視：“柳菲菲。我不管你是用了什麽手段進入江府，但是這不是關鍵。說吧！你接近江家的目的是什麽？”
聞言，我怔住。
雖說女性本就是感官世界比較敏銳的生物，但我沒有想到，楚夢潔竟會一言斷定我是有目的性的接近他們。
難道是……江城？
不！
江城就算說出他看到的那些，也不會第一個跟楚夢潔講。
似乎是見我不說話，她就將這份沉默當成了默認。
楚夢潔冷若冰霜的眸子裏遍地鄙夷，直勾勾的釘死在我的目光上，試圖看出些什麽。
她輕描淡寫地道：“清貧困苦的日子過夠了？還是說，你想結束風塵流離的日子。”
在心裏否決了江城會說出什麽的想法過後，我穩住心神，坦然自若地應對。
我笑的很坦蕩，卻不摻雜一絲虛假：“楚小姐，我隻是被二少雇來照顧三少的人罷了，哪裏會有什麽其他的想法，你別誤會我。”
嘴上雖然這麽說，卻不解釋她所看到的那些畫麵。
即便我知道陷入愛河的女子，都是極其敏感而又容易受傷的。可我隻是個人，不是神，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不另外。我想重獲自由與新生。
我也知道，就算楚夢潔知曉我與江少華隻是雇傭關係，也會進一步地往更深的層次去亂想，因為她中意他。縱使她性格再怎麽強勢也不另外。
說到底，楚夢潔也隻是個會吃醋的女人罷了。
“有沒有想法，你自己清楚。也是，少華這麽好的條件，任誰看了都會有些想法的。很多達官顯貴家的小姐都趨之若鶩，更何況是你這種趨炎附勢的女人了。”楚夢潔就是篤定了這一點。
我不介意她將我想成’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野雞，從某個角度來說，我更希望她亂想，我跟著附和：“這是自然。人之常情。”
見我順勢而言，楚夢潔麵色鐵青，似乎是我將她之後要說的一堆話的內容全部推翻，又似乎是我的反應出乎了她的意料之中：“你應該知道，你什麽身份，少華又是什麽身份。”
我想說我懂，她卻立即咬牙切齒的告訴我：“知道嗎？你連先來後到的資格都沒有，要不是因為阿城受傷，你根本不可能進江府。”
“楚小姐，這點我還是知曉的，我不過是一介……”舞女而已。
我故意將話適可而止地停下。
楚夢潔的臉色黑了下來，倨傲的不可一世的眼裏，盡數都是厭惡。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無形的威壓讓人胸悶氣短。
舞女能幹嘛？無非也就是三陪，還有長久地與男人保持地下交易。
當她麵色難堪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想到了什麽。
但很快，楚夢潔就恢複了以往的神情：“……那也要看你的本事了，這裏是江府，不是你們烏煙瘴氣的大上海，我勸你老老實實的照顧好阿城，不要興風作浪！”
我笑：“我知道我有幾斤幾兩，謝楚小姐提醒了。”
其實說到底，我也隻是拿這個在激她罷了，江少華生性淡漠，而且從言辭之間，我可以清晰的知道他討厭風塵女子，所以肉體買賣這種事情，我連想都沒想過。
我間接承認她對於我的指責，但這樣的話在她聽來卻可以聽成很多層的意思。對本就已經亂想的楚夢潔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我看似低眉順眼地應允，實際上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軟肋。
“知道就好，我會好好盯著你。”
她丟下了一句威脅的話，然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就轉身離開。
楚夢潔走後我在原地愣了許久，她確實讓我很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但卻不可能讓我忘記來江家的目的。
接下來的幾日都是在匆忙之中度過的，大半部分的時間都在廚房裏炒菜，給那位隻聞其名未見真身的老爺爺的壽辰做準備。
江城也一直粘著我，每做好一道菜色他都會搶著要先嚐，然後劈裏啪啦地讚賞一堆，也與廚房裏做活的幾位手腳麻利的丫鬟打成了一片。
有說有笑，小日子過得倒也挺舒爽。
至於楚夢潔，自那日一場鋒芒畢露的談話以後，我就沒有再見過她。
幾天的時間緩緩流逝，李爺爺的壽辰說到就到。
這一日，江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早早地起了床，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忙活了起來。當然，我也不例外。
大早上的便在廚房裏忙活了起來。
此時，我正是廚房裏的主廚，仇太生則在一旁守著火。
今日的廚房裏要比平常熱鬧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