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巧遇鄭國斌
岑子塵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說道:“什麽?”
我冷靜地看著他。“我要,沈雷,玫瑰付出代價,如果不是他們,我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岑子塵坐在那,拿起一粒葡萄,也不放在嘴裏,隻是把玩著,說道:“玫瑰麽?沒問題,至於沈雷麽,我留著他還有用處。”
我笑了。“這是自然,我知道你們是一夥的。上次訂婚宴禮服的事情怕就是你讓沈雷做的。”我剛說完,岑子塵突然抬頭,用犀利的眼神看著我。“你知道?”
“這並不難猜。衣服是沈雷家做的,當時也是沈雷帶人將衣服帶去客房的。可是那日江夫人原本邀請了沈雷去參加訂婚宴,他卻沒去,而你又說有辦法讓計劃下去,隻有一種可能,是你讓什麽人破壞了禮服。至於沈雷,我也隻是猜測而已。不然怎麽會這麽巧,他偏偏挑那天病倒呢?”
我剛說完,隻見岑子塵一臉對我頗有興趣的樣子,說道:“我有沒有誇過你聰明呢?隻可惜,女孩子還是不要太聰明了。”
“我不會影響你的計劃。我隻要他受到些許懲罰就好。至於旁的,慢慢來。”我看著岑子塵,等待他的回應。不一會兒,他便站起身來,說道:“好啊。我答應你。”
過了幾日,我帶著雀屏上街買一些中秋節要用的物品。蓮姨打算在家給我們做月餅吃,而我也喜歡這種氣氛,便出來采購。走在路上時不時地聽到有人在議論沈雷家近日發生的事情。我和雀屏都很好奇,就假裝要買東西走到兩個八卦沈雷的夥計旁邊。
“知道嗎?前兩天沈老爺家裏進賊了!”
“是嗎?是不是丟了什麽貴重的東西?”
“比丟了還慘!不知道是哪個恨極了沈老爺,把他家裏的古董砸了個稀巴爛!聽說沈老爺發現以後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我微微一笑,岑子塵動作倒是快。雀屏在一旁“撲哧”一聲哈哈大笑。因為是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隻當丫鬟在與自己小姐說笑話,沒有人刻意關注這裏。
“哈哈哈!小姐!實在是太解氣了!”
“解氣?”
雀屏笑著拉著我的手說道:“是啊,以前在大上海總看見沈老爺欺負我們這些姐妹,隻可惜我們都是丫頭,也不是頭牌,有的被欺負了也不敢說什麽,要是說出去了,胭脂經理也不管,反而要打我們說我們搶了舞女的生意呢!長得像頭肥豬一樣,總算有人收拾他了!”
她剛笑完,突然想起來我也是大上海的舞女,生怕惹我傷心,趕緊求饒起來:“小姐莫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道小姐和那些舞女不一樣……奴婢沒別的意思……”
我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礙事的雀屏,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你隻是高興而已。”說完我捏了捏她的小臉兒,戲謔地說道:“你呀你呀,你這張快嘴早晚要給我惹出事情來!”
雀屏見我不氣,也任由我捏著,嘴巴被我捏到嘟起來,模糊不清地說道“我知道了……”我被她的話逗得笑出生來,才將手拿了下來。雀屏委屈地用眼睛瞄著我說道:“就知道欺負我……你怎麽不欺負憐心啊!”
我看著她故意說:“憐心比你懂事啊,所以我自然要欺負你啊!”
“哈哈!”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上次在鶴鳴樓裏與岑子塵見麵的男人。
“菲菲小姐怎的今日有空,上街來欺負自己的小丫鬟?”鄭國斌走到跟前來笑著說道。
“原來是鄭公子。”我向他微笑一下表示禮貌。
“難得能在這裏遇見菲菲小姐,能否賞個臉一起喝杯茶?”鄭國斌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自小在戲班長大,雖說沒見過什麽世麵,但這識人的本領多少有一些。這鄭國斌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個彬彬有禮的人,但從他的眼神裏多少透露出那麽一點陰狠和算計,如果我得罪了他,隻怕以後可沒有好果子吃。何況他應該是岑子塵的合作夥伴,如果拒絕了,隻怕他會覺得是岑子塵授意的,畢竟他見過我去找岑子塵,心裏也應該認為我和岑子塵是一夥的。
心裏想著,臉上已經堆起了笑意。
“好啊,那菲菲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便帶著雀屏跟著鄭國斌來到附近的茶樓。
我在二樓選了個露天的位子坐下,旁邊挨著街道,如果鄭國斌有心對我做什麽,他也要顧忌著滿街的眼睛和耳朵。
鄭國斌點了一壺雨前龍井,又為我叫了幾樣點心。我衝他微微一笑表示謝意,他卻不以為然,表現出“這點錢我還不放在眼裏”的樣子。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街道,隻聽繁華的街道上充滿了吆喝聲賣報聲和電車聲,要多熱鬧有多熱鬧。不知不覺地微微彎著嘴角,仿佛很享受這一切。這時鄭國斌突然發問。
“菲菲小姐今日怎麽有空出來?大上海怎麽也舍得放小姐出來?”
“今日閑來無事,打算上街來買些材料,準備給岑少爺做中秋節的吃食。”原來他不知道我已經被岑子塵包下?大半個上海灘都知道的事情,他怎麽不知道?
“岑子塵?”果然,鄭國斌似乎很詫異。
“是啊,鄭公子不知道麽?我們家小姐被岑公子包下一年,現在小姐不住在大上海。”雀屏驚訝地說道。我用一個蘋果打賭,她肯定是故意的。
我卻低著頭沒有說話,端起倒好的茶水,細細地品了起來。
鄭國斌聽到我的丫鬟這樣說,輕笑了起來。“這個混蛋,原來他早就把你包下了,而且不告訴我,白白看我的笑話。”
我有些不解,問道:“什麽意思?”
鄭國斌拿起旁邊的茶壺為我續上茶水,說道:“我那日去大上海找你,他們都說你不在,我原以為是離開上海灘了,沒想到岑子塵這小子竟快我一步,將你包下來了。”他嘴裏這麽說,卻實際上卻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