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叫我老大
“不過,你也不要因為這樣就以為你可以和我平起平坐哦。”錢樂樂湊過頭去,睜大眼睛,瞄了瞄裴三郎臉上的表情。
“小的,哦不……三郎明白……”他小聲的回答著,原來他依舊隻是一件貨物而已。
“那就好,以後你叫我老大吧!”錢樂樂嘴角一揚,頗有些得意的笑著。以前在家裏,因為有她那個叫錢多多的姐姐,她永遠是老二啊。現在,嘿嘿!
“啊……”裴三郎抬眼,看著她,有些想笑,她這麽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居然喜歡別人喊她老大。這未免有些不和禮儀。
“看什看,你不要以為我年紀輕,就不聽我話。”錢樂樂瞪了他一眼,“我告訴你,我在家可是排行老二,你都排行老三。那麽我就比你大,我讓你叫我一聲老大,有什麽錯的。”錢樂樂義正言辭的回答著,她容易嘛,當了這麽多年的老二,想給自己扶正,還被人笑。
裴三郎莞爾,點了點頭,決定還是不跟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對了,還沒跟你介紹我的名字,我叫錢樂樂,但是……”她看了他一眼,拖長音,“你必須喊我老大!”
裴三郎手指微動,她那認真的神情晃到了他的眼睛。他嘴唇微動,細不可聞的喊了一聲,“樂樂……”結果錢樂樂的一個拳頭就直接下來了。
“你剛才是不是喊我錢樂樂?”她故意猙獰著她的臉,加重語氣,“你要喊我老大,是老大哦。”
“是,老大。”裴三郎抿抿幹裂的嘴唇,輕輕的喊到。
“這樣才對嘛。”錢樂樂轉勢,又輕輕摩挲起他的頭,仿佛裴三郎是一隻很聽話的寵物似的。“對了,雖然我把你買下了,但是我也不是那種很苛刻的人。但是,你我之間以後相處,總要有些規矩吧。”
“你請說!”裴三郎挑挑眉,故意把“老大”這個稱呼漏去。
“那你聽好了。”錢樂樂瞥了他一眼,又坐回自己的位置那裏,掰起自己的指頭,開始算起來,“從現在開始,你隻能聽我一個人的命令;要服從我,不能騙我;我吩咐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實話……”
裴三郎嘴角微搐,都這樣了她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不是那種苛刻的人?
錢樂樂掰著手指,繼續的說到,“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難過時,你也要陪著我難過;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好了,就這幾條了。以後如果還有想到再添上去吧。”錢樂樂撇撇嘴,很是認真的說到。
這下,裴三郎的嘴角乃至眼角都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他心中開始隱隱的有些後悔了,她這條約怎一個苛刻了得。
“哦,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還沒說呢!”錢樂樂拔高聲量,無視他臉上抽搐的神情。
“我還說,你以後跟我混,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在我還沒嫁人之前,你不準成親哦。”這裴三郎可是她花重金買下來的,他要是先於她成親,這讓她情何以堪啊。
裴三郎臉上此刻已經不知道是驚詫還是抗議了。他歎了口氣,仿佛把自己身上積攢許久的悶氣全部的吐了出來。心裏隻期盼自己有個好的未來。
馬車走了一路,臨近中午,他們才到了目的地——錢樂樂以前住的那間小院。因為馬車不容易在小巷內進出,所以在快到的時候,她就命令車夫停車了。而他們倆人隻好徒步的走了起來。
街道上,從臨近的客棧內,傳來了陣陣的飯菜香味。錢樂樂猛吸了下鼻子,準備等下放好包袱,也找間好的小酒樓,還吃一頓。
她剛把話說給裴三郎聽,隻是這話剛說到一半,錢樂樂的身子驀的頓住了,目光直直的看向前麵的某一處,就連腳下的步子也停了下來。裴三郎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前麵一處破舊的屋簷下,一人臨街而立,一襲白色儒袍清秀。
“他是……”裴三郎張張嘴,剛要問她。卻見錢樂樂臉上已經沒有剛才在車上的那副頑皮的模樣了,她麵色窘迫,目光輕忽,喉嚨動了動,最後才開口說出一句話來,“墨禦,你怎麽來了?”
“他是……”裴三郎張張最,剛要問她。卻見錢樂樂臉上已經沒有剛才在車上的那副頑皮的模樣了,她麵色窘迫,目光輕忽,喉嚨動了動,最後才開口說出一句話來,“墨禦,你怎麽來了?”
風斂軒背裏立在身子,站在屋簷下,寒烈的冷風吹過他的鬢發。
忽然,身後,有人隱約的喊他的名字。他心一驚,身子僵了一下,緩緩的轉過身子……
中午刺眼的眼光,晃到了他的眼睛。人群中,他驀然的又看到了她。而那一刻,四下人流如潮湧,車馬喧囂皆成了虛幻的背景。
“……樂樂……”風斂軒鬆了口氣,大步的奔了過去,手臂輕舒即攬她入懷。
“墨禦,對不起。”錢樂樂窩在他懷裏,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低著頭,認錯,態度很誠懇。
風斂軒抿嘴,清廋的眉目凝視著她,看著這個低頭認錯的女子,他心中所有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莫名其妙的隻覺得心疼。
在那一瞬間,他也隻不過是個男人,在麵對著自己喜歡的女子時,他那君王的霸氣和風範,卻還沒有一個“她”來得重要。
看著她,他突然想起多年前,那個寒冷的早晨筏。
他吃力的推開門,揚著頭,卻看到屋子裏的是——那一片死灰般的白色。
從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日子,那個偌大的皇宮,在他的眼中都成了死灰色的白。
宮婢、采女、世家千金……她們一個個的都被人送到他的宮中,或許她們都是極好的,但是他卻不喜歡。
或許人世間的情愛,最後隻能用一句話淺顯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在看到錢樂樂留給他的那封信後,那種少兒時期掩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恐慌,再一次的向他襲來。他沒有回宮,而是騎著馬,直奔這裏。
他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再回來,就隻是想這樣等著她嗦。
他心中對她有許多的怨氣,但是見到她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心中隻有莫明的心疼。這個時候,他想的最多的還是她的腳走了這麽多路,會不會疼痛。
喜歡一個人,有時會卑微到塵埃裏,然後開出花來。而他恐怕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