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愛情的條件
他的目光像是月光,柔和地落到她身上,眼裏似是有一圈圈的漣漪蕩開,微微閃動了幾下,輕聲的對她說到,“乖了,別哭了!”
她頓了下,下一刻,卻再也忍不住地“哇”一聲又大聲的哭了起來。按理說,受傷的人是風南洛,她又沒有受什麽委屈,不應該哭的這麽厲害。
可是此刻的她卻不是那麽想的,她覺得自己心裏深藏著許多委屈、哀怨,一看到他,便像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此刻全部的一湧而出。站起身來,撩起自己的袖子便用力的擦著自己臉上的淚珠,甜糯的聲音裏滿是埋怨,“你不是……扶你兄弟下去了嘛,幹嘛……還來找我……”
風斂軒輕輕的上前一步,從袖子中抽出自己的手帕,朝她淡淡的一笑,便幫她理了理繚亂的發髻,小心的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漬。
“不要你……”錢樂樂有些賭氣的揮開他的手,少女的心總是難以捉摸的。他剛才拋棄她帶著風南洛離開,錢樂樂還覺得他心中完全沒有她的分量。現在他又折身回來,她心裏微微有種酸酸的甜膩感,隻是這個時候,她又突然間想起自己哭的這副鬼樣,肯定很難看。
於是,矛盾的她,推開風斂軒的手後,她便側過頭去,不讓他看見自己哭花的臉。風斂軒輕踱到她的身邊,固執的把手帕往她手中一放,自責的說到,“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呢?”錢樂樂低頭“認真”的望著地上。
“他?”風斂軒微微一挑眉,這才意識到她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大夫已經來了,相信應該沒有什麽大礙的。”
“他準備怎麽處置我?”拿劍的時候,她是真的豁出去了。可是現在把她一人晾在這裏,她倒是有種等死的感覺,這種感覺縈繞在心頭,可比一刀剮了她來的難受。
風斂軒認真的看著她,倆隻手臂輕輕上前,抱住她,迎上她的眼睛,很有擔當的說到,“沒關係,你不要怕。一切都交給我,有我在,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風斂軒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的也隻是滿滿的真誠。
這件事情,如果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肯定會壓下去的,不讓人知道的。
雖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這件事情,他覺得最根本的是他本人沒有處理好,才會讓他們倆人鬥起來的。現在他的弟弟已經為此受傷了,如果他要怪罪下來,那也是應該來怪他這個做哥哥的。
至於對她的懲罰——
唉,他是極舍不得懲罰她的。
錢樂樂垂下頭,目光觸及到自己手中緊握的手帕,心中一動,開口說到,“墨禦,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你了。要不,我們試著好好相處一段日子!”這話一說出口,她隻覺得縈繞在自己心頭你的那種朦朧感淡淡褪去,某些看不清、摸不透的東西漸漸的清晰起來。
就在剛才他扶著風南洛離開的時候,她驀的發現,自己所有的情緒居然都被他的一舉一動所控製著。他會在她流淚的時候給她遞上一塊手帕;會在她任性的踩著他鞋子的時候,還開心的對她笑著;會在她行走不方便得時候,背著她到處走……他一直那麽安靜的站在她的身邊,沒有風南洛的那般喧囂,沒有裴三郎的那般沉默寡言,有的隻是他的笑。
如果說愛情需要什麽條件,那麽他的這一切已經完全符合了她的要求。
風斂軒沉默了一小會兒,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她,目光死死的鎖定著她。那一刻在他清亮的眼眸裏,錢樂樂看到的滿滿的自己。
“怎麽,你不願意?”她微微一皺眉,勾唇,假意的準備轉身離開。隻是下一刻,她整個人便又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風斂軒加重力道,狠狠的摟著她,因為她這一句話,他整個人像是處在一個美好的夢境中,隻要他輕輕一鬆開手,他的夢便會碎,他懷中摟著的人,也會隨風而去。
“你……”錢樂樂還沒完全適應他的胸膛,她隻覺得自己薄唇上一暖,下一刻風斂軒低下頭,她閉上眼睛……
“是不是有點冷啊?”風斂軒眼睫一眨,露出彎彎的弧線,在他的臉上投射出一小方的陰影。
“有有點。”她咬咬牙,輕聲的應到。卻覺得自己的聲音飄忽的好像有些不真實。
風斂軒仰頭看了看周圍,笑了笑,雙眸像是有一道流星劃過,眼底的光芒讓錢樂樂想起了天上的月牙,他喑啞的聲音裏不經意的流露出幾個顫音來,“我看你晚上應該挺累的,要不……進去,我看著你睡覺……我再走。”他這單純的一小句話,卻害怕她誤會了自己,說起來,倒是有些結巴了。
“好。”錢樂樂勉強的他的眼底的柔波中掙紮出來,笑了笑,眉角彎彎。
他輕輕牽著她的手,進了屋子。跳動的燭光,把倆人的身影給拉長。
風斂軒倆眼亮晶晶的看著她,輕抿嘴唇,溫和的笑著說到,“你先睡吧,我在旁邊看著你,晚上沒有人敢再來打擾你的。筏”
錢樂樂眉頭微微一蹙,弄不清他為什麽能夠說出這麽自信的話來。按理說風南洛雖然和他倆人是好朋友,但是風南洛那死種馬不是很喜歡炸毛嗎。看到墨禦在自己的屋裏,他總會有些反應吧。
“好了,你別多想了。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你就安安心心的睡覺吧。”風斂軒仿佛看穿了她心裏所想的內容,緊接著又補充著說到。
錢樂樂脫掉鞋襪,躺在被窩裏,一雙眼睛依舊盯著站在床沿邊的風斂軒,滿腦子、滿心眼都是他們倆人在一起時的映像,哪裏能睡得著覺。
“睡吧。”風斂軒輕輕一笑,彎了彎身子,幫她拉好被子,又在她光滑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錢樂樂對他吐了吐舌頭,便閉上眼睛,假裝睡覺去了。
風斂軒盯了她一會兒,見她已經發出了輕微的呼吸聲,便以為她睡著了。他折身便坐到緊挨著床邊的一張椅子上,看了看她,笑了笑,便也靠著書案閉上了眼睛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