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驚鴻初現
慕九循聲望去，就見汪思聰撥開人群，邁著穩健的步子，笑眯眯地向自己和賈為善走了過來。
“怎麽，你也願意和他們二人一組嗎？”
李林皺了皺眉，在他的印象裏，有人自願與慕九或賈為善走在一起，這樣的情形還是第一次出現。
“當然，他們兩位都是我的朋友。”
汪思聰深深注視了兩人一眼，一臉誠摯。
慕九向他回以微微頷首，賈為善則已經熱淚盈眶，快要感動得忍不住失聲痛哭。
恐怕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倒是旁邊的人群，見到汪思聰這位平日裏出手闊綽，為人不著邊際的紈絝子弟，竟自願同兩名吊車尾共組一隊，顯得詫異莫名，引發出陣陣騷動。
“汪師兄今天這是怎麽啦？”
“這麽危險的任務，他竟然要與兩個廢物一組，不怕出狀況麽？”
“汪師弟生性最喜廣交朋友，這也是他極富同情心的表現，不奇怪。”
“嘖嘖，家境如此之好，還能為富且仁，真是難得。”
…………
“肅靜！”
李林威嚴的聲音又一次響徹全場。
“既然分組已定，那你們就速去準備停當，午飯之後，即刻出發巡邏！”
“現在，所有人按順序排隊上前，領取上麵為配合執行此次任務，給你們每個人所配發的長劍！”
慕九剛才回到磐石院列隊之時，就已注意到，一把把長劍密密匝匝地擺放在李林身後的空地上麵，粗略數一下，少說也有百來把之多。
這些長劍普遍都是最常見的樣式，劍身長三尺七寸，黑色皮革的劍鞘上有簡單的花紋，劍柄以白布或黃布包裹，末端係著紅絲綢的劍穗。
青墨派內部，佩劍是內門弟子的專屬，外門弟子的修習基本是以練基礎內功和長拳為主，甚少學習劍術，所以平常並不給他們佩劍，隻有在輪班值守各個崗位時，才有機會摸一摸。
所以，聽到李林的話，大多數人的眼睛裏都已放出了光，就像是單身了幾十載的漢子，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美女。
有些人盯著堆放在地上的長劍，已經忍不住咽起口水來。
眾人自覺排好長隊，慕九和賈為善不出意料地被擠兌到了隊伍最後，而汪思聰因為在外門弟子當中頗具威望，排到了最前麵。
輪到他們時，那堆劍隻剩下了最後兩把。
給慕九的這把劍，劍柄上原本纏得是白布，現在卻已經因為太多人的手摸過，已快要變成黑布。
不由地聯想著這些人的手在摸劍的同時，還幹過些什麽，慕九隻覺得五髒六腑內一陣翻江倒海。
上一世的自己在地球上是醫學生，心理上有著很嚴重的潔癖。
強行壓抑住心中的膈應，慕九還是接過了長劍，惡心一點，總好過沒有。
長劍入手，那有些分量的墜手感，不由地激發出壓抑在少年心中的澎湃豪情，令慕九忍不住避開身邊之人，伸手拔劍。
“噗！”
誰知，長劍以一個奇怪的聲音出鞘，劍身也未作龍吟。
那是因為，這柄劍已經很久沒好好打磨過了，劍鋒已有些遲鈍，劍身上麵甚至還有好幾個豁口，應該是以前跟其他兵器交擊時留下的傷痕。
客觀來說，這柄劍雖然還勉強能算得上是一柄劍，但是實戰的作用絕對已經大打折扣。
慕九苦笑。
同時在心裏麵“感謝”著以前那個自己，給現在的自己留下這麽個爛攤子。
賈為善就更慘，他領到的那柄劍，直接連劍尖都沒有，劍身上麵更是千瘡百孔。
“拿著吧，萬一遇上危險，總好過赤手空拳。”
望著看著手裏的劍一臉懵逼的賈為善，慕九安慰道。
兩人將劍身插回劍鞘，這時汪思聰也拿著自己領到的佩劍走了過來。
“喂，你們看！”
似乎並未意識到兩人的窘境，汪思聰徑直在他們麵前伸手拔劍。
“鏘！”
長劍應聲出鞘，不但發出清脆的龍吟，劍身上還明晃晃白花花地刺得人眼睛生疼。
一股寒意隨之而來，砭人肌骨。
“真是一柄好劍！”
汪思聰樂得嘴角都快要咧到了耳根。
“你們兩個的劍怎麽樣？”
“還好，還好，跟你的差不多。”
慕九對付了一句，便轉身回房去了。
關好門，拴上門閂，將“寶劍”隨手扔在桌上，慕九便從懷裏掏出了那本《墨家劍法入門》，開始翻看起來。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必須要抓緊這最後的時間學上幾招才行。”
翻看書本，扉頁上有幾行文字：
“墨家劍法為我派立足之本，博大精深。”
“凡將此入門劍法吃透學精者，足可躋身一流劍手之行列。”
“習練墨家劍法，將來卻不用於行俠仗義者，必遭反噬。”
短短幾行文字，細品的話，所傳達的信息絕對不少。
慕九感到自己已經十分幸運了，最起碼扉頁上寫得不是“欲練神功，揮刀自宮”。
“第一式，上動不停，劍身橫平，手心朝下，目視前方。”
“第二式，上動稍停，劍身豎直，手心朝內，環視左右。”
…………
繼續往下翻看，就是正文部分，慕九發現每一頁上麵不僅僅有文字講解，旁邊還配有插圖，畫著一個生動的小人模擬劍招的各個姿勢，堪稱圖文並茂。
看著看著，慕九自己忍不住跟著練起來，當然屋內沒法舞劍，他就用手掌在空氣中比劃著，幻象自己掌中有劍。
這套劍法共有二十八式，不知不覺間，慕九就已經看過並領悟了十式，當然，多虧了眉心那道電流的幫忙。
否則以前身的資質，練上三五年能夠練會一招半式就已是神跡了，就連宗門當中的資質佼佼者，想要把這十式全都練會，恐怕沒個一年半載也不大可能。
直到肚子“咕嚕”作響，全身上下都已有些酸痛，他這才停了下來，一邊回憶著這些招式的內容，一邊就著桌上不知放了幾天已沒了味道的茶水，吃墨輕輕昨夜送來的糕點。
此刻，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果腹，而是暢遊在美妙神奇的墨家基礎劍法的世界當中，不能自拔。
一碟點心吃完，慕九抓起長劍，推開門，來到了院落當中。
下午就要出發執行任務，磐石院中的外門弟子，此時都去食堂用午飯了，院子裏一片靜謐，隻有飛鳥的鳴叫，和樹葉被風拂動傳來的“沙沙”聲。
陽光明媚動人，見四下無人，慕九拔出長劍，在院子裏開闊的空間當中演練起來。
腦海中回想著劍招的內容，長劍在他掌中上下舞動，竟隱約有了些“翩若驚鴻，宛若遊龍”的味道。
加之昨晚已練習了一小半的《青墨心經》，此刻慕九的劍招不但好看，一招一式也蘊含著較強的力道，絕非空有花架子。
“唰！”
當舞到最後一式上，慕九忍不住一劍揮出，竟將身邊的一顆碗口粗細的桃樹，一下子攔腰斬斷！
“嘩啦！”
斷樹墜地，驚起棲息鳥兒，地麵飛起揚塵。
慕九怔住。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劍竟能有如此的威力！
若不是掌中的劍質量實在太次，剛才這一招，恐怕足以劈石裂地。
“應該夠用了。”
內心的驚喜之情很快收斂，慕九波瀾不驚，收劍而立。
“哇，九師兄，你什麽時候學會的墨家劍法，我怎麽不知道？”
就在這時，甜美悅耳的少女聲，從院門處娓娓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