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可一世的蛇紋
“你們看,二師兄的鷹爪功竟然沒有奏效,他竟然被慕九給屏退了!”
“天哪,這怎麽可能?難不成是二師兄因為念及同門情誼,最後時刻手下還是留情了?”
“二師兄,這……”
汪思聰的圓臉“唰”的一下就白成了一張紙。
“劍來!”
尹天良怒喝一聲。
如果說開始的第一擊隻是獵鷹捕獵前對獵物的諧謔,但剛剛的第二擊,他的確已動了真格的。
但正因如此,他竟然兩招都沒有拿下慕九,這讓他堂堂二師兄麵子往哪兒擱?日後還怎麽立威?
佩劍是內門弟子的專利,是宗門對他們身份和成就的肯定。
而尹天良的劍,從一開始就交到了汪思聰手裏替他保管。
此刻,他竟然要用他的劍,來對付赤手空拳的慕九,很顯然,他內心已動了殺意!
一貫眼高於頂,目中無人的尹天良,沒辦法忍受這種被打擊感,今天不殺了慕九,他怒壑難填,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至於後果,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考慮那麽多。
他一聲令下,汪思聰立刻像一條狗一樣跑上來,躬身垂首,雙手將劍奉上,畢恭畢敬。
眼裏卻是誰都看不到的狂喜神色。
強忍著掌心的痛楚,尹天良伸手將劍接過。
“鏘!”
劍柄上懸垂著金絲線劍穗的長劍,應聲從雕刻著蛇紋的劍鞘中被拔出。
三尺七寸的標準劍長,劍身上的光芒刺得圍觀的人睜不開眼睛,紛紛以手遮眼。
“好劍!”
人群發出驚呼。
青墨派以古墨家劍法為立派之本,自然少不了自古流傳下來的多柄絕世好劍。
尹天良掌中的這一柄,名曰“蛇紋”,一如它劍鞘上所刻。
傳功長老毛問天向來對尹天良寵愛有加,這柄“蛇紋”也是他從掌門那裏給尹天良要來的,據說這柄劍的珍稀程度和其威力,在整個青墨派藏劍閣中也可位列前十。
而此刻,尹天良竟打算使用這柄劍,來屠戮同門!
尹天良將劍擎起,一抖手,劍身在空中一震,龍吟之聲大作。
一股濃烈的壓迫感立刻在周圍的空氣當中形成,一些修為較為低微的外門弟子當即彎腰皺眉,覺得內心極度壓抑,不適感嚴重。
白石地麵上的幾尾麻雀,紛紛想要起飛逃離這裏,但全都隻飛起來一點又墜落了下來,然後在地麵上徒勞蒲扇著翅膀,顯得無力已極。
竟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壓迫感,此劍不由令在場所有人都心生敬畏!連慕九也不例外。
唯一除外的,唯有那仍在低頭掃地,古井無波的老雜役。
這可怕的壓迫感,竟似乎對他毫無任何影響,也許是因為他修為的段位太低,還感受不到的緣故。
“唰!”
尹天良隨意一劍揮出,將寒光院內一顆兩人合抱的百年垂楊柳,隔空攔腰削斷。
“轟!”
斷麵光滑如鏡的楊柳上半身轟然墜地,激起滾滾塵埃,將整個院內的空間都籠罩在當中。
“這是你自找的。”
漫天灰塵中,尹天良的整張臉上的五官已經有些扭曲在一起。
片刻塵埃落定。
就在這時,驀地一道寒光,在寒光院內閃起。
慕九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帶著砭人肌骨的凜冽殺意的劍鋒,便已到了咽喉!
這是《墨家劍法入門》當中的倒數第三式,也是最強的幾式之一!
慕九雖然還沒有學會這一式,但是已在劍譜裏對這一式有過了解,想不到此刻能夠親眼見到從別人的手中使出。
關鍵是,別人使出這一劍,還是來取他性命的!
眼看慕九就要血濺當場。
誰知,就在這時,那個十分蒼老的聲音,竟又一次再自己耳邊響起!
“你懷裏不是也有一柄短劍嗎?為何不試著用用看。”
依然的語聲緩慢無比,依然的趕在劍鋒到達咽喉之前,一字不差地全部傳進耳朵裏。
這驟然提醒了慕九,在他的懷裏,還藏著墨輕輕借給自己外出防身用的那柄身為青墨派三大法寶之一的墨家“七星寶匕”!
可是,這是自己與墨輕輕之間的秘密,沒有任何第三人知道,但說話這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沒時間細想了。
一道長虹般明亮耀眼的弧光劃破空間,慕九從懷裏掏出匕首,將鋒刃一側對準那道不可一世的凜冽劍光,正麵硬杠了上去!
“叮!”
“叮!”
兩聲脆響接連發出,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第一聲脆響,是“蛇紋”在與“七星寶匕”鋒刃相交之後,劍身竟然被“七星寶匕”的刀鋒直接斬成兩截,劍鋒的一截掉落在地上所發出的!
藏劍閣裏排在前十位,出鞘後能夠對周邊環境自然形成極強壓迫感的名劍“蛇紋”,竟然在“七星寶匕”麵前不堪一擊。
“七星寶匕”斬斷“蛇紋”,就像剛才“蛇紋”斬斷那顆垂楊柳般容易。
你敢信?
而第二聲脆響,則是因“七星寶匕”墜地時發出的。
匕首本身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它躺在地麵上,鋒刃上仍在熠熠生輝。
而它掉落下去,是因為慕九的手臂無法承受兩兵相交時產生的那股暴躁巨力,一時再也拿不穩,才致匕首脫手墜落。
寒光院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完全驚呆,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形容此刻他們內心的震驚之情。
慕九盯著尹天良,用另外一隻手扶住剛才握持匕首的手臂,輕輕活動著既疼痛又酸麻的手腕。
手臂受創,他也無力再將“七星寶匕”擎在手中,就任由它安靜地躺在白石地麵上。
而尹天良則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他的一隻手中,還握著已經斷掉的半截長劍的劍柄。
他怔怔望著地上的“蛇紋”劍鋒,麵色灰敗如死,一雙鷹眼裏再也不見了往日的那股子倨傲。
“宗門將‘蛇紋’賜予你使用,難道就是讓你拿它來屠戮同門的嗎?”
誰知,竟在這時,那個蒼老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隻不過這一次,卻不僅僅隻有慕九一個人能夠聽得到了。
說話聲並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傳進了院內所有人的耳朵裏,不論他們是站在什麽位置。
完全不由自主,在場每一個人驚愕的目光,都第一時間投向了語聲傳來的方向。
而那裏,正是慕九身後的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的那顆大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