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失手的小孩
“師妹！”
看見滿腹心事的墨輕輕，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來了。
慕九隻好輕喚了她一聲。
聽到呼喚聲的少女，一下子頭就抬了起來。
“唰。”
墨輕輕從門檻上麵站起。
俏臉上還有些微紅。
她今天又穿起了那一件淡粉色綾羅流仙裙，裙擺卻因為久坐和擠壓而有些變形，出現了一些褶皺。
墨輕輕隨手打理了一下，往前迎上來幾步，道：
“九師兄，你來啦。”
“嗯。”
慕九也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
邊走邊打量著眼前的人兒，“墨師妹，你這是怎麽啦？怎麽又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
邊說著邊回想起了那晚被對方拒之門外的情景。
雖然最後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墨輕輕還是開門見他了。
但那晚慕九才長這麽大第一次見識到，什麽叫“少女的心思你別猜”。
果然，墨輕輕聽到慕九的詢問，立刻就嘟起了小嘴。
低下頭也不說話。
“……”
慕九覺得，還是盡快把話題岔開為好，於是問道：
“對了，桃花姑娘的情況怎麽樣了？可好轉了嗎？”
“你先不要管別人。”
孰料，墨輕輕忽然抬起頭來，眼眶有些發紅，“九師兄，你能不能答應人家，從今往後都不要再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了？”
“……怎麽，師妹你已經知道了？”
慕九有些詫異。
“今天一大早柳焚先生就來過了，開了藥給桃花服下之後，沒多久她就醒來了，之後便將昨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我。”
墨輕輕道。
“哦，這麽說來，桃花姑娘已沒事了？那真是太好了。”
聽到墨輕輕這麽一說，慕九心裏總算是鬆了口氣。
其實他顧不上吃飯就趕來這裏。
除了來接傻妞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桃花的情況究竟如何了。
“你又岔開話題！”
墨輕輕明顯不高興了，嘴嘟得老高。
一隻小腳還用力在地麵上跺了幾下。
最後轉過身去，給慕九留下一個纖細的後背。
“……”
慕九覺得很奇怪。
怎麽我關心你的貼身侍女，害怕她因我而有個三長兩短，你還這麽不高興？
一時間有些不知該說什麽做什麽才好。
墨輕輕還是背著身不理他。
卻也沒有回輕煙小築的意思。
想法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的兩人，就這麽十分尷尬地僵持著。
過了片刻。
“好啦，好啦，師妹，是我錯了，是我不對。”
慕九感到心累。
但還是先開口了，“不過，你能不能告訴師兄，我到底錯哪兒了？”
墨輕輕這才轉過身來了。
“師兄，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有事，那我也，那我也……”
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中湧出來了，像斷了線的珍珠。
慕九再怎麽樣終究也不是木頭人，這下總算是明白了。
他連忙上前去，用自己的大手為墨輕輕拭去麵頰上的淚水，動作很是溫柔。
“好啦。”
慕九一邊為她擦著眼淚，一邊安慰道：
“九師兄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注意，不任由著自己的性子去犯險，連累了桃花跟著我受傷不說，最重要的是害得師妹你擔心至此，是我的罪過，該打。”
說著就舉起一隻手向自己臉頰上拍去。
墨輕輕連忙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然後低下頭去，呢喃道：
“人家，人家才舍不得呢……”
最後兩個字幾乎都快成了蚊子在“嗡嗡嗡”叫了。
這突入起來的溫柔一抓和吳儂軟語，令慕九忍不住癡了。
“哈哈，我看小姐是舍不得，萬一九師兄你把自己那張好看的臉打花了，那可怎麽辦？嘿嘿。”
驀然間，從青煙小築的房門處傳來打趣聲。
二人同時轉頭。
就看到長著一雙桃花眼的少女，正在那裏眯眼盯著他倆，正大光明地“偷看”。
她穿著睡裙，一隻小腳還踩在門檻上麵。
旁白還有個臉上被一大塊青斑遮蓋的醜姑娘在攙扶著。
墨輕輕的臉頰“唰”的一下就飛起兩朵紅雲。
慕九也是尬了一臉，左看看右看看，無所適從。
二人剛才交流得太過認真，竟沒發現旁邊何時來了人。
看到二人的反應。
桃花直接笑得合不攏嘴，眼睛眯成小月牙，腰都彎了下去。
“昂昂，昂昂。”
攙扶她的傻妞卻仍是滿眼呆滯，隻會跟著瞎起哄。
“你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竟連我都敢嘲笑。”
墨輕輕兩道蛾眉一豎，佯裝慍怒道：
“早知道，昨夜就該留你在野外自生自滅，哼！”
“……”
慕九就在一旁靜靜看著這主仆二人飆戲。
“九師兄。”
誰知，桃花又對他道：
“你這丫鬟可真是太能吃了，方才午飯的時候，她一個人，把我們輕煙小築所有人的飯都吃光了，害得我們都隻能餓肚子啦！”
“……”慕九。
其實他心裏麵想得是，“她還不是昨天你給我挑的？”
“行啦，我那裏還有糕點，等下咱們吃一些墊一墊就行啦，別為難九師兄！”
墨輕輕白了桃花一眼。
“那今日就先委屈大家了，改日我請大家去吃好吃的。”
慕九微笑道。
“嗯？”
沒想到，聽到這，桃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好啊好啊！咱還去吃那家刀削麵吧？啊不行，我口水都快要流下來啦！”
從輕煙小築離開後。
慕九帶著傻妞，先去接了虎子，這時大食堂已快要打烊了。
三人返回磐石院。
慕九交待兩人先在房間裏收拾整理東西，為搬家做準備。
而他自己則抽空去了一趟尚衣房。
去將已製作好的代表內門弟子的服製，專屬於自己的那件綢布青衣取了回來。
接下來再次返回磐石院時。
“咦？”
一進院門，慕九就看到。
院子裏的水井旁，虎子正俯身在井口旁邊，似乎是在試圖從井裏打水上來。
井口至水麵的落差約摸兩丈。
虎子用一雙小手牢牢握住拴木桶的粗麻繩，一點一點將麻繩往下放，沒有敢太快。
終於，木桶下到了井水裏。
通過操控麻繩讓桶身傾斜過來，這樣井水才能夠湧入木桶中。
看到差不多灌了有多半桶水了。
虎子一對細細的胳膊發力，把麻繩拉至繃得筆直，這才開始慢慢往回拉，動作無比小心翼翼。
頃刻間，他眉頭緊皺，圓圓的小腦袋上麵大汗淋漓，瘦小的身子因為用力而不住顫抖。
顯然這項工作對年幼的他來說還是十分吃力的。
但他仍然在很努力地嚐試去完成。
終於，水桶的上沿，距離井口處已不足一尺。
馬上就可以伸手去抓住桶上麵的木質手柄了。
虎子小臉上的表情也不由放鬆了一些。
但就在這時。
突然間。
“啊！！”
他驚叫了一聲。
就因為精神上這麽一放鬆。
結果小手驀地一軟，再也發不上力氣。
麻繩隨即不慎脫手，重量拉拽著水桶和麻繩疾速回墜。
“咕咚！”
一聲大響。
麻繩與木桶一齊掉回水中，激起一大捧水花。
若不是井深，就差點濺了他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