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柳焚死亡的真相

  “接下來，就是關於柳焚的死。”


  慕九道：

  “表麵上看，他是畏罪服毒自殺身亡。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其實，應該是你怕他泄露秘密，將他殺死滅口的吧？”


  “哦？”賀宸道：


  “你憑什麽這麽說？”


  “因為，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


  慕九道：

  “在我將玉玦殘片交與你的第二天一早，我便前去輕煙小築查看墨師妹的狀況，得知是柳焚告訴她蝴蝶澗內有九香草的信息，才令她前去尋找最終遇險。


  然後，我便隻身趕往百草堂想要找柳焚當麵對質，問個清楚，哪知，就在這時，我卻被尹天良等人截住了。一番戰鬥之後，你又恰巧在這時出現，化解了危局，更加給眾人留下正直果敢的形象。


  但，如果我沒有猜測，尹天良的確因為我失手射死他的獵鷹一事要找上我的麻煩，還教唆慫恿了毛問天長老和其他幾位師兄一起。可是他們卻能夠不偏不倚正巧在我將要闖進百草堂時截住我，恐怕，這離不開你在背後的操控安排吧？


  因為你一直在暗中監視我的動向，當你看到我要去找柳焚，擔心秘密會被泄露的你，就立刻悄然派人告知了正要找我的尹天良。


  果然，尹天良等人成功拖住了我，而你則正好利用他們與我交手的那段時間，先潛入百草堂殺死柳焚，做完後再碰巧在這時出現，製止了這場爭鬥。


  如此一石二鳥，一箭雙雕之計，當真是巧妙得緊！”


  “哼。”


  賀宸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慕九不動聲色，繼續道：


  “接下來，就是柳焚身死。你我二人一並進入百草堂，我發覺柳焚的屍體還是熱的，說明他才剛剛死去。


  然後，你先是在房間當中‘碰巧’找到了鶴頂紅，又在密室當中‘恰好’發現了洗魂丹，利用這兩件證物，指出柳焚才是暗中指使汪賈二人下毒毒害我的元凶，並且他與魔門有染，是魔門的內奸。


  表麵上看，這合情合理，同時也解釋了為什麽他要殺害食堂的趙師傅滅口，然後再將他的死定性為自殺。這件案子看上去，到這裏就完全結束了。


  但其實，這同樣就牽出了幾個問題。


  首先，如果柳焚想要殺我，他有著大把的機會，包括我在蝴蝶澗內誤食劇毒‘死亡帽’被送到他那裏來救治，他曾喂我服下‘葵花丸’。若是他真想殺我，為何不喂我服下一枚毒藥？恰恰相反，我發覺那‘葵花丸’非但沒有毒，還真的是解毒良藥。


  其次，就是動機問題。無論他將墨師妹引入蝴蝶澗內遇險，是為了害墨師妹，還是為了害我，他都缺乏足夠的殺人動機。換句話說，他為什麽要殺我？


  最後，他本身已是第六重天境界的高手，何況還有洗魂丹，如果他真得是魔門中人，為何不吞下丹藥，提升修為，魚死網破，放手一戰，卻偏偏選擇服毒自殺？這絕不合理。


  所以，綜合分析以上幾個問題的答案，便不難得出結論，那就是。


  第一，柳焚自己並不想殺我。


  第二，一定是有人在他背後逼他殺我，但他不願意，我想這就是當時為什麽我中毒躺在百草堂裏，聽到密室當中他和另外一個人爭吵的原因，這個人一定是在利用什麽把柄威脅著柳焚，逼他殺我！


  第三，很可能柳焚並不是魔門內奸，而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魔門內奸！


  第四，這個人，就是你，賀宸！”


  “嗬嗬嗬嗬。”


  慕九這一番話說完。


  賀宸驀地冷笑連連，“說了這麽多，這些其實隻不過都是你的猜測而已，而且是蒼白無力的猜測，你的這些論斷，根本一條也站不住腳。”


  “哦，是嗎？”


  慕九仍不動聲色，“首先，柳焚死時，並無中毒的跡象，而且，他麵上的神色，那種驚訝，憤怒，不信，也證實了他絕不是自殺身亡，自殺之人，死前絕不會流露出那般神情來。”


  說到這裏。


  慕九驀地從衣袖當中取出一物握在掌心，又伸出手攤開掌心，將它展現在賀宸麵前，“其次，最有說服力的證據，就是它！”


  賀宸冷漠的目光，也不由被慕九掌心裏的小小物什所吸引過去。


  那是一株形似九葉草的草類，通體上下散發出迷人的異香。


  草身在慕九掌心慵懶般舒展。


  香氣飄進鼻腔，沁入心脾，提神醒腦。


  “這是……”


  嗅到小草散發的香味，令賀宸忍不住躉了躉眉，眼裏不由露出懷疑之色。


  慕九一字字道：

  “這是，九香草！”


  聽到這個名字。


  賀宸高大的身軀明顯顫了一下。


  慕九繼續道：“也是柳焚臨死前拚命留下的證據。”


  賀宸沒有說話。


  “那日你離去之後，我才在柳焚死死攥著的這一隻手裏，意外發現了這九香草。當時情急之下，這個細節恐怕你也沒有注意到吧？

  之後，我一直在想，九香草竟然是真實存在的，這說明了什麽？柳焚臨死前將他死死攥在掌心，是為了什麽？是想要以此來表達些什麽嗎？


  後來，我想明白了。他這麽做，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他想要告訴我，他是清白的！要殺我的人，不是他！


  正是九香草的出現，正是它所代表的暗喻，讓我上述所有分析，變得合理，變得順理成章，變得有憑有據，不再是猜測妄斷！


  原本，作案之人做得實在天衣無縫，所有的線索，隨著柳焚的死，就煙消雲散了。但是，也正是這他拚死留下的九香草，成為了唯一的新的線索，讓此案的謎團繼續維持了下去，也告訴我此案遠未結束，在柳焚的身後，還有元凶。”


  賀宸沉默了良久。


  慕九的分析實在太過於嚴絲合縫，滴水不漏，充分還原了柳焚死亡一案的真相。


  甚至令他完全找不到一絲反駁的餘地。


  驀地，賀宸忽然想到了什麽，抬起頭道：


  “即便如此，即便你對柳焚之死一案所有的分析都環環相扣，都在情在理，並非憑空猜測私自妄斷，但你也沒有任何足夠有力的證據，能夠證明我就是殺他滅口之人。更沒有證據，證明我才是這一切幕後的元凶。”


  “不錯，你說得很對。”


  慕九居然沒有否認賀宸的話。


  他看了一眼賀宸，這才道：

  “我剛才一開始時便說了，一切按照時間順序。所以，我們接下來，就繼續往下進行，來講下麵的一個故事。”


  “哦？”賀宸皺眉，“下麵的故事？那是什麽？”


  慕九不慌不忙道：

  “那就是，柳飛花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