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Chapter 68
氪金係統附身之後[綜英美]最新章節
直到被溫妮帶著上了這位身份不明的“好心人”的車,奧姆都沒能反應過來這一套過分行雲流水的操作是怎麽回事:
明明說好一起上岸來玩的,結果他怎麽突然就變成了“苦苦求愛不得於是心灰意冷自尋短見”的家夥?他至於那麽沒出息嗎?
不過奧姆從來就沒能跟上過溫妮的節奏,他都習慣了。而且溫妮在亞特蘭蒂斯已經教導了他很長時間,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管什麽人,都會下意識地對身邊的熟人抱有幾乎盲目的信任。
再加上溫妮對奧姆來說既是引導者也是朋友,更擔負起了類似於長姊的身份,她對奧姆的意義非同一般:
因為這個年紀的未成年人其實都很需要別人的關心和愛。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奧姆真的很堅強,不需要額外的關心和照顧,那麽智慧生物的天性中對家庭和親情渴求的最基礎的份額,至少也要有吧?
可亞特蘭娜女王要管理一整個亞特蘭蒂斯,就算能夠從堆積得恨天高的工作裏抽出時間來關心一下奧姆,那時間也寥寥得可憐,否則也不至於被歐瓦克趁虛而入、把奧姆一力往邪路上帶了。
要是歐瓦克能夠擔負起身為一名合格的父親的職責,那也能湊合,可關鍵歐瓦克從沒把奧姆當成過自己的孩子:
哪一位合格的父親會對自己的孩子從小開始就灌輸這些偏激的、“敵視陸地”的思想?
奧姆在他的眼裏,隻能等同於一件“從亞特蘭娜的手中奪去亞特蘭蒂斯王座,進攻陸地”的政治工具。
他原本就不喜歡亞特蘭娜,認為亞特蘭娜自從和陸地上的人類結合過之後,就是有罪之身,因為她混淆了亞特蘭蒂斯的血脈,或許這就是“家裏有王位要繼承”的人獨特的智慧和觀點吧。
日後如果亞特蘭娜真的被當成祭品流放去海溝族,九死一生的話,那麽推動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裏絕對有歐瓦克一份。
由此可見,並不是有錢就一定能夠獲得幸福,從亞特蘭娜隨手遞給溫妮的錢袋中的那些金幣數量來看,亞特蘭蒂斯的富裕程度便可見一斑。
然而即便奧姆生在亞特蘭蒂斯,還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獲得的物質方麵的滿足無人能夠比擬,可精神方麵的缺失,卻是永遠都無法彌補回來的——
直到溫妮的出現,恰好彌合了他天性中對親情和友情的渴求。
因此,不管是出於對教導者的依賴和信任,還是出於對自己實力的自信,總之沒搞清楚情況的奧姆還是明智地從頭到尾都保持了沉默,像條被風幹曬幹的鹹魚一樣僵硬地躺在車後座上,想聽聽她究竟要幹什麽。
還沒等這輛車開多久呢,奧姆就率先聽見了不對勁的地方:
在這輛車的後備箱,隱約有什麽東西正在發出滴答滴答的機械音。
他看到的那些陸地相關書籍可從來都沒告訴過他,正常的汽車裏會有這種類似於定時炸/彈的東西。
對觀察力和推斷力足夠優秀的人來說,一旦他們發現了某件事裏不對勁的地方,那麽便能由小及大、順藤摸瓜,把別的所有的古怪之處全都找出來,奧姆自然也不能例外。
他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著坐在駕駛座上的人,發現這家夥穿得有點奇怪,和他在書本裏見過的那些正常的陸地人的裝扮很不一樣:
這明明是個在海邊漫步的人——要不也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就聽到了溫妮的呼喚——應該打扮得很簡潔才對,可他渾身上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要是單獨把他的裝扮拎出來,讓人猜一下“穿這身衣服的人會在什麽場合出現”,絕對不可能有人認為他出現的地方是海灘。
他不僅穿了一件過分寬大的外套,還用深色的帽子、墨鏡和圍巾把自己的頭臉都遮掩了起來,從這些東西的包裹下,隻能隱約看到一點慘白得都有些瘮人了的皮膚。
到目前為止,奧姆對陸地上所有的認知都是從書本上獲得的,但這並不妨礙他能發現這個人不太對勁,並且開始感到真情實感的擔心:
要是這人真的有問題的話,他身為亞特蘭蒂斯人,哪怕僅憑身體強度也能夠和持有武器的陸地人打個平手,順利逃走更不成問題;但他的教導者可就不一樣了,人類的軀體強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炸/彈的爆炸之下存活!
正在奧姆準備不著痕跡地提醒溫妮“這人有問題”的時候,坐在駕駛席上那名衣著和形容都同樣古怪的人倒率先開口了:
“你們竟然這麽容易相信別人?”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哪怕在這麽簡單的一句看似好意的提醒下,似乎也掩蓋著過分濃厚的笑意,讓他的話語帶了點瘋瘋癲癲的感覺出來:
“在這個城市的話,隨便相信別人可不是什麽好事哦。”
溫妮自從被刺客大師的意識體提醒了之後,為了不再被阿泰爾嘲諷就一直都開著鷹眼視覺,半點也不敢鬆懈:
因為【人物卡·刺客大師】配備給她的這個意識體,似乎不是日後那個集成熟穩重富有智慧於一身的阿泰爾導師,而是更年輕氣盛一些的刺客。
阿泰爾是刺客兄弟會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刺客大師,因有足以與這個地位匹敵的實力而分外傲慢,且行事以自我為中心,連刺客兄弟會的信條在最開始都無法束縛他,他隻選擇自己願意聽的去相信。
於是很多刺客日後回憶起阿泰爾的時候,對年輕時候的他的印象便很容易呈極端兩極分化的趨勢:
有的人認為他是個傲慢的家夥,說話難聽又自大無禮;但也有的人覺得他一針見血,哪怕刻薄也認了,至少這是有價值的、能學到東西的刻薄。
但是隻有能夠看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的局外人才能注意到,其實阿泰爾根本就沒那麽愛說話:
如果沒人主動去招惹他,那麽可能一整天裏,他唯一會主動開口跟別人說的話就是刺客之間用來打招呼和祝福對方的“心寧神安”。
隻不過萬一真的有讓素來寡言的他都不得不開口的時候,那麽阿泰爾過分言簡意賅的話語就會一針見血,像一把寒冰鑄成的薄刃般刺進人心底,半點麵子也不給別人留,這才讓他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傲慢感。
——或者這不是錯覺,畢竟這位大導師骨子裏的確就是個冷漠的人。
在阿泰爾生前還是個年輕氣盛的刺客的時候,他憑著要麽不說話、一說話必定能噎死人的本事橫掃整個黎凡特兄弟會罕有敵手;結果萬萬沒想到,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意識體竟然被強行複活了,還被指派了個不怎麽出息的後輩。
這樣的行事作風聽起來很酷,可如果這麽個人成為了你的引導者,並且還次次都看起來很想對你的操作報以嘲諷,偏偏又看在你是他的後輩的份上不能說話太難聽,隻能強行把所有的嘲諷都咽下去的話,你也會恨不得跪地求饒:
求求您了,不要再這樣陰陽怪氣地克製自己了,有啥說啥就好,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一定可以扛得住,求求您不要再省略了!這一言不發的架勢比出口嘲諷更讓人坐立不安啊!
溫妮堅信,這家夥上次在自己用信仰之躍從燈塔跳進海裏的時候當場消失,並不是因為什麽見鬼的“二太爺溶於水”:
他就是很單純地不想看見這麽慫的後輩;或者看在他的後輩竟然是個在刺客這一行裏百年難得一遇的姑娘,於是給自己留了最後一點臉麵,沒說什麽太難聽的話。
然而這並沒有什麽用,畢竟這位大導師在剛剛溫妮躍出海麵的時候,又強行把險些出口的嘲諷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讓溫妮開啟鷹眼視覺的含蓄提醒,對溫妮造成了百分之一千的打擊。
綜上所述,溫妮隻能邊自我安慰著“誰年輕的時候沒個黑曆史呢,反正不管怎樣都是教導,算來還是我不虧”,邊一路開著鷹眼,終於逃過了這位刺客大師的批評。
鷹眼可以說是遊戲裏最好用的技能之一了,不管是敵還是友,在鷹眼的範圍之內全都無所遁形。
於是在溫妮還沒上車之前,就看到了這人身上過分刺眼的紅色;而在她上車之後,隻要稍稍偏一下頭,就能看見某道始終跟在這輛車身後不遠的藍光,很明顯是之前蹲守在礁石上的迪克追了過來。
溫妮沉默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告訴這人真相了:
兄弟,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我真的很想象征性害怕一下,但你身上代表“敵人”的紅光未免也太紮眼了點,正好可以拿來被我當成教育奧姆“陸地上究竟有多險惡你哥哥究竟過得有多慘”的教具。
然而她的沉默卻被這人誤會成了“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害怕而導致的呆滯。
他被遮掩在圍巾和口罩之後那張塗得鮮紅的嘴露出個大大的微笑,嘴角幾乎都要咧到耳根,原本裹在脖頸處的圍巾被他的動作和過分誇張的神態弄得有些散亂,正好露出了裏麵一點紫色西裝的衣領:
“小姑娘,現在才開始害怕是不是晚了點?”
氪金係統長歎一聲,覺得自己現在活得簡直就像個看破紅塵的智者:
人類為什麽不能彼此理解呢,身為一個旁觀一切的係統,我真的太累了。
溫妮終於再也壓抑不住自己想要吐槽的心了:“看來阿卡姆今晚又不太平。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城市的這座監獄什麽時候太平過?”
“哦,竟然是個聰明的小姑娘!”正在開車的人瞬間一腳油門踩下去加快了速度,正好從他們“原本要去”的醫院旁邊掠過,如果溫妮真的隻是個普通人的話,隻怕現在早就慌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又為什麽要上我的車呢?”
他越說越開心,要不是還在開車的話,可能當場就要手舞足蹈起來了——此行為不建議任何人模仿,否則絕對會導致車禍的,連小醜自己都不敢放開方向盤:
“還是說你和那個在海邊蹲守我的蝙蝠俠的小助手一樣,都想要來為民除害?那就快來殺掉我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想象蝙蝠俠在看到我的屍體的那一刻,他的表情該有多精彩了。”
“當然,如果你不動手的話,那麽可就別怪我先下手為強了哈哈哈哈!”
此時這輛越來越快、顯然已經失控了的汽車已經衝上了大橋,要是小醜踩在油門上的腳還不鬆開的話,那麽再過數分鍾,他們所有人就會一同墜海。
或者換個說法,能夠墜海逃生的隻有小醜,身為“普通人”的這對金發姐弟隻會溺水而亡,或者幹脆就死在由車後箱的定時炸/彈而引發的爆炸裏。
——當然,如果這對被拉上了賊車的“姐弟”,一個不是正在成長中、還身負“亞特蘭蒂斯的祝福”的刺客大師,另一個是實打實的純血亞特蘭蒂斯王儲的話,小醜這個想要謀害普通人的計劃一定能夠成功。
溫妮對氪金係統自信滿滿道:“我就說嘛,一出來就看到迪克在礁石上蹲著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更別提這人還一身紅光,看,果然就是小醜,我真聰明。”
氪金係統已經什麽都說不出來了:……等下,你都不懷疑人家其實是在等你的嗎?!你是不是太理智了,你完全把少年羅賓的一腔羅曼蒂克拿去喂空氣了吧?!
然而人類和係統之間的悲歡也不相通。
沒能得到係統回答的溫妮自動把氪金係統的沉默代換成了對她的誇獎,隨即和還躺在她腿上,雙眼越睜越大、裏麵滿含著的都是對“我的老師料事如神”的驚歎之情的奧姆交換了個眼神:
等他帶著我們一落海,我們就負責把他逮上去。
然而溫妮麵對的受害者比之前的章魚博士和九頭蛇等人段位更高一些,畢竟小醜是個有高智商的瘋子,哪怕現在的小醜還沒成什麽大氣候,也絕對不容小覷:
他突然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這對姐弟是不是太/安靜了?
正常人在發現自己被劫持了,甚至還有可能會遇到生命危險之後……會這麽淡定的嗎?
電光火石之間,小醜做出了個讓他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他不要帶著這姐弟倆墜海了。
他決定先在岸上親手解決一個,再拖著另一個跳海,這樣至少能死一個保底的。免得兩人運氣太好,兩人都能安全逃脫,那麽他用普通人的生命去刺激蝙蝠俠的目的可就要落空了。
這個決定的影響極為深遠。
甚至數年後,在聽聞蝙蝠俠換了個小助手的時候,小醜也沒敢仗著自己是阿卡姆監獄裏首屈一指的惹事精去搞事,而是罕有地保持了一定量的清醒,選擇審慎觀察,謹慎動手。
結果這麽一謹慎,他僅有的、能夠親手殺死隨便一個羅賓的機會就沒有了:
及時趕到的蝙蝠俠截斷並破譯了那個傑森的母親打來的電話,和他一起前往小醜在電話裏指定的地點。
二代羅賓傑森·陶德在蝙蝠俠的護送之下,和他那其實已經出賣了他的母親成功安全會麵,然後當著小醜的麵從容撤退,在小醜本來就千瘡百孔的心上撒了一把純度頗高的海鹽,險些醃得這個自從脫離了正常人的範疇後就再也沒哭過的超級罪犯當場迎風落淚。
來自亞特蘭蒂斯的蝴蝶翅膀,終於成功醞釀了一場巨大的風暴,隻不過眼下處在風暴中心的所有人都對此一無所知。
現在的奧姆王子的確是個未成年人,甚至還沒有溫妮高,臉上還帶著一點未能褪去的嬰兒肥,溫妮曾經膽大包天地伸手捏過好幾次了,每次奧姆都要吚吚嗚嗚地抗議:
“這樣我也太沒有亞特蘭蒂斯皇儲的威嚴了,勞斯!”
但是在看他的年齡和身板之前,還是要看一下並且尊重一下人家種族的:
他是個亞特蘭蒂斯人。
還是個純血。
亞特蘭蒂斯人能夠在極度高壓的海底生存,除了先進的科技幫助之外,他們自身在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中積累下來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巔峰時期的海王有著能夠推動大陸的能力,甚至還能夠聽到數海裏之外的汽笛聲;雖然奧姆的實力不如他的哥哥,還經常被湄拉按在地上錘,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的實力就弱得像條鹹魚,人類的武器根本無法傷害到他們。
小醜對蝙蝠俠心懷惡意,連帶著對他的小助手羅賓也惡意滿滿,順便把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們全都記恨上了,按照這個很通順的邏輯鏈,他自然而然地就選擇了首先對奧姆下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手中鋒利的武器在奧姆的衣甲上連道明顯的痕跡都留不下來,反而被亞特蘭蒂斯出品的防具給崩得當場卷了刃。
如果這還不算什麽的話,那麽接下來的操作就很有靈魂了:
在溫妮的指導下,奧姆把小醜大頭朝下地卡在了路邊的護欄中間。
再結合一下小醜的一頭綠毛和基佬紫的西裝,此情此景,活像臉書上曾經風靡一時的那種“卡在欄杆裏於是長歪了的茄子”。
溫妮對此十分欣慰:“太好了,繼現場版的亞特蘭蒂斯海底兩萬裏之後,我又成功看到了現場版的茄子,謝謝茄子,我的畢生宏願又了結了一個。”
氪金係統:???你一天天的都有些什麽稀奇古怪的願望呢,溫妮好親親?
不過真不愧是小醜,這個瘋子都處於絕對劣勢的地位了還能笑得出來。
他被倒過來卡在護欄中間之後,原本用於偽裝的墨鏡和帽子便紛紛掉落,露出了充血的雙眼,死死盯著站在汽車後備箱旁邊的溫妮,露出了個詭譎的笑來:
“你們都得死!”
然而他話音還未落,奧姆就把這輛車扛在了肩膀上,扔下大橋,讓小醜最後的一點作惡的希望都破滅了,險些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瞪出來:
畢竟誰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還帶著點嬰兒肥的少年能徒手扛起一輛車!
與此同時,溫妮飛起一腳,鞋底的靴刃彈出,正麵擊中了小醜某個所有男人被擊中的時候、都會感受到不可承受的生命之痛的地方:
“不了,謝謝,我還想再多活幾年。”
她這一下正好卡在蝙蝠俠“不殺”的邊界線上,真是在哥譚義警的底線邊緣來回蹦迪卻始終不越雷池半步的最佳典範:
手動閹割的事情,怎麽能算得上是殺人呢?
這一下的精準度無需質疑,畢竟在刺客大師的意識體中,還有來自東方的邵雲大師。
這位壬寅宮變的幸存者還生活在宮裏的時候,早不知道見過多少活生生的太監了,對溫妮提供一下位置和力度的指導,簡直不要太得心應手,綽綽有餘。
等溫妮帶著奧姆坐在橋邊吹風的時候,羅賓終於氣喘籲籲地趕到了現場。
說來他也蠻辛苦的,還是個未成年人的小義警就要跟上一輛明顯正在超速了的汽車的速度,這輛車上還很有可能設有機關,一不小心,能不能成功把人救出來先不說,還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可比這更辛苦的是什麽呢?
就是看到自己很有好感的姑娘正在和另一個臭小子說話。
奧姆滿懷崇拜之情地看向溫妮,問道:
“不愧是老師,實在太厲害了,老師你是怎麽看出來這個人有問題的?”
溫妮:……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把這孩子“老師無所不能”的感覺破除一下。
按照現在的走勢下去的話,奧姆一定可以成為能夠輔佐未來的海王的人才;如果他能夠通過考驗,帶回失落的三叉戟,那麽成為七海的君主也不是不行。
可既然都是要管理一整個國家的人了,那麽他再有這種“我可以依靠別人”的感覺,就會是個隱患。萬一被有心人利用了,當年拉普斯京與尼古拉斯二世的曆史就會重演。
再加上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離開這裏,這條退路隨時都會崩毀,那就更不能讓奧姆有這種感覺,否則就算記憶能夠清洗,下意識養成的習慣可是清洗不掉的。
“我沒有料事如神哦。”溫妮又一次開啟了滿嘴跑火車的模式,對奧姆循循善誘道:“其實這是我的預言能力。”
“隻要你認真讀書,多思考,你才會變成料事如神的人,將一切對亞特蘭蒂斯的威脅防患於未然。”
然而奧姆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會跟著溫妮的思路傻傻跑下去的奧姆了。
他的思維擴散能力和聯想力已經在漫長的閱讀過程中被開發得十分優秀,這對日後的局勢分析來說是一大好事,隻要思維散發得足夠開,就肯定能夠想到正確的事情上。
然而表現在當下,就是他的關注點很奇怪地跑偏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未來會成為怎樣的人呢?”
溫妮沉默了三秒鍾。
她想起了奧姆那岌岌可危的發際線,搭配淡金色的頭發和大背頭的發型,看起來不僅像個檸檬精,還特別像個禿子。
於是她誠懇地對奧姆道:
“你會禿。”
奧姆:???
“能管這件事的人來了。”溫妮比整個人都僵住了、因此感官格外遲鈍的奧姆先一步發現了迪克,對他愉快地招了招手:
“我幫你們逮了個人。”
迪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呢,就聽到從被他強行關閉的通訊頻道裏傳來了蝙蝠俠獨具特色的嘶啞的聲音,估計是自己半夜偷偷跑出來想要追捕小醜的動向被逮了個正著:
“不要做多餘的事情,羅賓,我這就到。”
於是他半點多餘的話也不敢說了,隻能偷偷瞄了一眼被掛在欄杆上的小醜,心想,這可能是小醜從阿卡姆越獄成功以來,被逮捕歸案得最快的一次。
蝙蝠俠已經單方麵掛斷了通訊,無法和迪克繼續討論小醜接下來去向,以及到底怎樣才能一勞永逸解決這個人的辦法。
再加上一旁的奧姆又在和溫妮繼續糾結那個“我未來會變成怎樣的人”的話題,迪克的興趣也被勾了起來,興致勃勃地發問:“那我呢?”
溫妮又沉默了三秒鍾。
不過之前沉默的那三秒鍾是在為奧姆的發際線默哀,而這三秒鍾是在心裏默數,按照正常的時間線走的話,未來的夜翼能夠擁有的那為數龐大的前女友團。
沒過多久,溫妮發現自己不知為什麽竟然記不清所有人名,就好像這段記憶終於在她的腦海裏被遺忘曲線的規律幹涉了似的,隻能遺憾地放棄了:
“會有很多人喜歡你。”
“包括你嗎?”迪克想了想,很是認真地問道:
“如果這些人裏不包括你的話,就半點意義都沒有了。”
溫妮:……不,大可不必,兄弟你未免也太認真了。
然而迪克是什麽人,跟在蝙蝠俠身邊學習解讀微表情的本領那叫一個爐火純青,立刻就看出了溫妮的眼神遊移,難以置信道:
“可你不是說你是專門從未來趕來見我的嗎?”
溫妮:?!誰知道都這麽久過去了,你竟然還能記著一句鬼話啊?!
溫妮剛想隨便再糊弄一下,卻發現迪克並沒有生氣的跡象。
黑發少年隻是半好笑半惱火地倚在一旁的護欄上,認認真真地看著她,她這才反應過來,迪克並沒有真的要跟她計較這一句話的意思:
她麵前這位即將成年的羅賓,未來的布魯德海文的守護者,隻是在用一種很隱晦的方式提醒她,我將你的每句話都放在心上。
——我將你的每句話都放在心上。
——你可以丟下我,可以不愛我,可以拒絕我,但是請不要對我說謊,因為我會將你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當真。
溫妮突然覺得自己的良心很痛,不是一般的痛。
不過顯然有人對此的反應更明顯一些,奧姆已經原地氣成了刺豚,頗有種自己的老師馬上就要被搶走的危機感:“你是怎麽認識她的?”
溫妮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她上次和迪克見麵的時候,見到的並不是“羅賓”,而是實打實的、甚至還穿著正裝的“迪克·格雷森”;自己身上的刺客長袍也換了樣式和顏色,更別提她全程購物的時候還是以便裝形象示人的。
就算迪克眼力好到了這個地步,能夠憑著個連衣服顏色和製式都完全不同的背影認出自己來,沒披著“羅賓”這層殼子偽裝的他,也不該貿然前來相認。
是什麽促使著他改變了一貫謹慎的作風?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理由的。”迪克一攤手,歪了歪頭,很認真地看著溫妮,順便連個正眼都沒給奧姆地回答了他的疑問:
“難道所有的一見鍾情也都需要理由嗎?那未免也太不浪漫了。”
溫妮搖搖頭:“你知道我想要的答案不是這個。但是你不問我,我也不會問你,就這樣吧。”
迪克又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對溫妮開口道:
“因為刺客聯盟給了我們你的所有資料。”
這下好了,溫妮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塔利亞的用意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蝙蝠俠不是一直對我們不放心,害怕我們搞幺蛾子嗎?那行,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把派去亞特蘭蒂斯潛伏的臥底賣給你。這下你們手握陸地、海洋和刺客聯盟的三方相關情報,心裏總能有點底了吧?
而且如果塔利亞派來的刺客是個刺客聯盟培養出來的量產型消耗體的話,這一手不得不說是真的絕:
她無法得到亞特蘭蒂斯全然的信任,想要上岸又會被陸地人排斥,就算成功混上岸,蝙蝠俠也會一直都監視著這名被派來臥底的刺客,讓她艱難求生,步履維艱。
她走投無路之下,隻能愈發給刺客聯盟賣力,獲得來自萬裏之外的中東的支援;聽從歐瓦克暗地裏的派遣,獲得來自亞特蘭蒂斯護衛隊隊長的幫助,才能在不適合陸地人生存的亞特蘭蒂斯生活下去。
隻可惜來的並不是什麽千篇一律的量產型刺客,而是溫妮本人。
於是塔利亞的規劃就像奧姆抽卡時候的手氣一樣,瞬間就被抬上了用十八頭虎鯨拉著的車,向馬裏亞納海溝的深處一路撒歡兒狂奔,誰都拉不回來。
溫妮和氪金係統一起在腦海裏爆發出了高八度的尖叫:
“塔利亞真不是人——!”
真的,但凡不那麽缺德的人就幹不出來這種事,這真是把別人賣了還要讓別人給她數錢。
“資料上說你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身份。”迪克對溫妮鄭重道:
“但是你從來都沒有當中揭穿過我、甚至還避著我,眼下又幫我們捉住了小醜,所以我覺得,你不是塔利亞說的那樣的人。”
氪金係統立刻大力表揚了一下迪克:
“小夥子年紀輕輕就這麽慧眼獨具,不錯不錯,我覺得很ok。”
溫妮:……不,我覺得不ok。下意識保護這些人的雙重身份難道不是個正常人就會下意識去這麽做的事情嗎?就算你給我布置這種任務我也不會去做的!
——別說,還真不是。
氪金係統已經在數據庫裏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例子了。
畢竟一旦脫離了現實世界,仗著“沒人知道”他們在這些世界裏的所作所為,宿主們對自己的行為的約束力本來就會減弱;再加上他們離開這些世界後,還可以消除所有人的記憶,因此無數宿主就更肆無忌憚了起來:
有些人仗著自己提前預知了所有人的身份,就把這個當做把柄去威脅超英;或者用更溫和的方式來說,就是“尋求合作”;更有甚者還想利用這些東西去一統世界,但溫妮半點把自己的先知先覺放在明麵上的意思都沒有。
哪怕不看她這麽多年在布魯德海文都能保持遵紀守法的記錄,隻看她的這一條“試圖保護超級英雄的身份秘密”的行為,也能看出來她是個好人。
隻可惜不管是在哥譚還是在布魯德海文,好人往往都是下場最慘的那個,更別提裏麵還摻進了一個刺客聯盟。
於是迪克此時對她發來的邀請,便更可貴了,和雪中送炭沒什麽區別:
“……你如果有什麽迫不得已的難處,請一定告訴我。”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重點:其實有錢也不一定會幸福,還會有更多的問題,參考一下主係統給的第二個獎勵,這裏有埋線。
拉斯普京與尼古拉斯二世:一個權臣玩弄人心毀掉國家的故事。
不要問小醜被【嗶——】的時候二太爺在哪裏,他感同身受覺得很痛於是自己匿了,絕對沒有溶於水。
感謝在2020-02-2923:58:452020-03-0123:59: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柚子30瓶;s□□al20瓶;咕咕咕10瓶;29488188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