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降紅繩，暗藏殺機9

  第二天，趙政早早登上冰露台那兩千多台階上。


  冰露台大廳中間那把椅子上，曆惠王一坐，他是個勤快的人。大臣能早來，他就能更早來。不知是與人鬥氣還是他一貫如此。


  不過，他早就有人比他還早。他隨身的太監都比他要早一個時辰起來，梳洗打扮。過來侍候。


  “大王，三公子來了。”老太監發現了一大清早就跪在朝堂前的趙政，趕緊通報。


  “讓他進來吧。”趙雍，已經看了好幾本奏折了。


  通令已經下達了，趙政走進了大殿中。


  “見過父王。”趙政沒有資格自稱為“兒臣”。他還記得這件事。


  “免了吧。你來是為了什麽？”趙政把奏章讓案台上一扔。


  “稟父王，在下閑居在家，準備迎娶聖女，卻不料下人失了眼力，讓幾個刺客衝了進來。幸來，前些天在下新養了一個食客有些眼力，也粗略的懂些武藝……”趙政話還沒說完，趙雍就顯的有些不耐煩了：“就這事？你死了嗎？”


  “托父王洪福，在下無事。可是，下人這樣沒有眼力，若是以後聖女嫁了過來，恐怕更易糟了毒手。在下想，嶽父大人就此一個獨生女。若是有事，恐怕難以……”


  “混賬東西！”


  趙雍把奏章一掃於地：

  “你是來威脅孤王的？好大的膽子！”


  “在下不敢，在下不敢。”趙政低著頭，腦袋都到了地麵上，心裏想的卻是：老東西，威脅你又怎麽樣啊？


  “好，好。既然你要撤，那就撤好了！傳我命令，把韋郡那塊封地給三公子趙政，大婚後讓他滾！他不要仆人，就讓他白身出京！”


  “叩謝父王聖恩！”趙政答複的很大聲，仿佛響徹了整個冰露台。


  謝恩完，趙政起來，轉身就要走。


  “慢著，孤王覺的你一事無成，孤王問你冰露台的台階有多少？”


  趙政知道這是趙雍故意發脾氣針對他：


  “兩千五百三十二階！”


  “錯了！是兩千五百四十二階！我這堂前還有十階！數都數不明白的廢物，有什麽資格拿韋郡。傳孤王命令，給換成最差的秦郡！”


  趙政轉身就走，大早上惹了一身的氣。總有一天，他要讓趙雍天天掃樓階，你不是能數嗎？那就天天數好了！

  “滾！”趙政走了，趙雍把所有的火都轉移到了旁邊的老太監身上，老太監見事不對，隻好下去。


  偌大的冰露台，轉眼就沒人了。連根針落地都能聽到。


  “影子！出來吧！”確定沒人之後，趙雍才叫出了“影子”。


  “主上息怒，影子該死，影子領罰。沒有想到小主子會遭到刺殺，是影子該死。”影子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的。


  “裴宣這家夥，他想讓我老來喪子啊。”趙雍說著話，言語中不免有些傷感：


  “他還是不肯放過冰兒和她的孩子。但是他如果真讓我老來喪子，我敢肯定，我會舍了曆國，必讓他斷子絕孫。”


  趙雍這兩天也不冷靜了，裝了七八年，以為不見，就能淡化感情。卻不知感情是壇酒擱置的越長，反倒越是讓人迷醉。


  “主上，請主上息怒。主上籌集了十年。萬萬不可因為一時衝動，壞了基業。”影子能感覺的到，趙雍被壓抑了太久，內心的憤怒隨時都會噴發出來。


  “孤王累了。你安排些人扮成家丁好了，以後貼身保護他。這孩子，有長進，知道自己該如何爭取自己應有的東西了。他長大了，會威脅我了。冰兒如果知道，肯定……算了，別讓她擔心了。”


  趙雍雖然嘴上如此說，但心裏不舒服：他也在月色的照耀下數過冰露台的台階，他知道一個人在數台階時心裏是多麽的孤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