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淡淡的曖昧

  之前在天台上,凌舒的心裡其實一直很緊張,有費倫的挑逗和非禮還不覺得,可一進了電梯她就感到尿意倏生,下到平街層,她馬上去了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里出來,凌舒就發現好多路人和同事都杵在人行道上,似乎在觀望什麼。她很快找到了厲鋒的身影,湊過去問道:「厲sir,費倫那個死……他呢?」 

  厲鋒顯然聽到了「死」字,回頭瞪了凌舒一眼,沒有答話,又轉回去就那麼望著。 

  凌舒有點莫名其妙,正欲發作,抖抖長官的威風,就聽邊上有人道:「那個督察是不是傻的?都快爆炸了,還衝進去幹嘛?」 

  「所以人家是神勇幹探,你一輩子都只能做巡邏警!」 

  「要死才可以上位的話,那我寧願一輩子巡邏!」 

  凌舒聞言,心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扯不住倆小警察問道:「你們說什麼快爆炸了?誰進去了?」 

  倆軍裝巡邏警被問得一愣,又見凌舒是個大美女,本想反過來盤問幾句,孰料凌舒掏出自己的證件亮了亮,差點沒把兩人給嚇趴下。 

  證件上的警銜是什麼?高級助理處長?!哇靠,倆軍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說兩位同事,現在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吧?」 

  「yes,madam!」倆軍裝同事敬禮,其中一個更搶先答道:「對面合署里有炸彈,拆不了,已經在倒計時一分鐘以內,總區重案組的費倫督察剛才衝進去了。」 

  「什、什麼?!」凌舒聞言,如遭雷殛。 

  見凌舒呆若木雞,倆軍裝警忙關心道:「ma、madam,您沒事吧?」 

  凌舒恍然回神,軟弱無力地擺手道:「沒……事兒!」說完,她竟斜刺刺竄上了街面。 

  若非因為合署炸彈的事情,附近幾條街都被臨時交通管制了,凌舒這一竄恐怕只會令她命喪車底。不過她剛悵然若失搖搖晃晃地走出十幾米距離,就被兩名飛虎隊員架回了人行道,到了白紀臣身邊。 

  「madam凌,你剛才在幹嘛?」白紀臣的語氣很不好。 

  凌舒愴然一笑,道:「沒什麼,我很好,沒事!」 

  白紀臣扯了扯嘴角,也不點破她,道:「看來這兩天駱琛搞出來的事讓你很狼狽,我建議你放個大假,好生休息一陣子。」 

  凌舒聞言,一個激靈,俏臉上回復了幾分大處長的本色,執拗道:「白sir,我沒事!」 

  白紀臣擺手道:「我只是個建議,需不需要休息,還得你自己拿主意。」 

  凌舒怔了怔,看向白紀臣時,卻發現他正愕然望向車庫出口的方向。同時,陳澤昆安排報數的那個同事大聲道:「sir,倒計時時間到!」 

  預想中的爆炸聲並沒有響起,街對面的合署巍然不動。街道這邊所有人在安靜了一瞬后,全都看向車庫出口方向,紛紛鼓掌歡呼起來。 

  凌舒回頭望去,恰好看見費倫手裡正倒提著一個炸藥包,神態輕鬆寫意地走出車庫,臉上既沒有高興也沒有疲憊,是那麼的風輕雲淡。 

  凌舒發誓,費倫此刻的表情,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不覺間,她已是熱淚盈眶。 

  等費倫過來,把炸藥包和其他零碎移交給同事,白紀臣和陳澤昆立刻走到他面前,拍著他的肩膀大加讚賞。 

  凌舒剛想湊上去跟費倫嘮幾句,沒曾想一輛轎車恰好駛來,緩緩停在了費倫三人身邊。 

  白紀臣微愕,心裡相當納悶,這個時候雖然炸彈危機已經解除,但還沒有經過搜索確認,交通管制應該還沒被解除,怎麼就有車過來了? 

  車上下來一位樣貌四十許的富態女人,費倫卻看出這女人皮肉鬆弛,真實歲數應該已過天命之年。 

  白紀臣、陳澤昆和凌舒看到這個女人俱是一愣,旋即齊齊敬禮道:「局長好!」 

  費倫也跺腳敬禮道:「長官好!」 

  這個留著掃把頭的富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時任保安局局長的葉劉姝怡,警務處很多人私底下都稱她為葉太。葉劉姝怡打量了費倫一番,道:「這位就是神勇幹探、拆彈英雄費倫督察吧?」 

  「yes,madam!」 

  葉劉姝怡擺手道:「行了行了,我今天過來就是想面會一下你們這些警隊精英。費督察,你幹得不錯,很好!」說完,又沖白紀臣三人略點了點頭,徑直上車走掉了。 

  沒多久,白紀臣就接到了一哥許啟南的電話,眉頭大皺。等他掛上電話,陳澤昆問道:「白sir,一哥有什麼指示?」 

  白紀臣苦笑道:「一哥倒沒說什麼,不過葉太對這次合署車庫被安放炸彈一事很不滿意,命令我們嚴查,她認定這後面有更大的陰謀!」 

  陳澤昆愕道:「嚴查?就算要嚴查,也該由費倫所在的重案組牽頭,那她剛才為什麼不……」說到這,他瞬間悟到了什麼,一時無語。 

  費倫倒不以為意,道:「現在我們手上的線索少得可憐,唯一的辦法就是撬開駱琛的嘴……」 

  「阿倫,那你有沒有辦法從他嘴裡掏出東西呢?」白紀臣問。 

  費倫比出三個指頭道:「三天,給我三天才夠。」 

  白紀臣皺眉沉吟了一下,道:「行,就給你三天。」 

  其後,現場物證和搜索工作自有其他同事負責處理,費倫和凌舒則跟車回了總區總部。照規矩,凌舒這個當事人也必須做一份詳細的筆錄。 

  到了重案組所在樓層,正好有同事把駱琛押著送過來:「費sir,這傢伙關哪兒?」 

  費倫隨口道:「電梯房。」 

  電梯房!?幾個同事和邊上的凌舒聞言,全都有點傻眼。 

  打開辦公室的門,費倫回頭髮現凌舒和同事的獃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誤,道:「就關到最靠邊的那間雜物房,門下面開了個小門那一間。」 

  押了駱琛過去,幾個同事才發現門上貼了張小紙條,上書:「電梯效應房,關人入內請開燈!」 

  幾個同事相互看了看,如狼似虎地將駱琛塞進小房間,隨手打開門外的電燈開關,反鎖上鐵皮門,拔出了鎖孔里的鑰匙。 

  「費sir,搞定了,鑰匙給你!」 

  「辛苦了。」費倫接過鑰匙,從辦公室拿了些瓶裝純凈水分給幾位同事。 

  隨後,費倫把凌舒帶進了問詢室,不過還沒等他提問,凌舒就已搶先問道:「你把駱琛關進那小房間想幹嘛?白sir可只給了你三天時間。」 

  費倫捏著下巴打量了凌舒一番,似笑非笑道:「madam,你這話可有兩個意思。a,你在心疼駱琛;b,你在關心我!到底是a還是b呢?」 

  被費倫點中心事,凌舒雙頰上閃過一抹暈色,旋即板起臉,拍著桌子道:「費倫,與長官講話用調侃的語調,你該當何……」話還未完,她就有點綳不住臉,「撲哧」一聲笑開了。 

  費倫瞧了瞧凌舒,探問道:「喂喂,沒病吧?」 

  這話把凌舒雷得外焦里嫩,她頓感惱羞成怒,正想發飆,費倫卻老神在在道:「madam,眼下正在筆錄,有錄像的。」 

  凌舒立馬沒轍了,只能配合著費倫把筆錄做完。不過這時她氣也消了,出了審訊室,見費倫並沒有提審駱琛的意思,心底萬分好奇,提醒道:「阿倫,駱琛還關著呢!」 

  瞥了眼凌舒俏臉上如小女生般的好奇之色,費倫哂道:「我沒忘,不過快到晚飯的點了,我現在可沒工夫審他,得回家吃飯!」 

  凌舒聞言愕道:「你不是吧?」見費倫無動於衷,她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浪費時間?你就只有三天而已!」 

  走在前面的費倫忽然頓住腳步,一回頭鼻尖差點杵在凌舒的俏臉上:「凌小姐,是我審嫌犯,不是你審,and?」 

  凌舒怔了怔,省起下午撇開費倫占她便宜不談,在現場考慮事情最多的、面對危險最多的正是眼前這個比她小了十歲的男子,一時竟有點走神了。 

  費倫拿手在凌舒眼前晃了晃,見她根本一無所覺,嘴角還泛著點痴笑,霎時無語了,嘆道:「真是病得不輕吶!」 

  孰料,凌舒倏然叱問道:「費倫,你說誰病得不輕?」 

  「誰應我說誰!」扔下這句話,費倫一溜煙躲回了自己的小辦公室,將凌舒的筆錄存了檔。 

  凌舒跺了跺腳,卻好歹忍住沒有追進辦公室,只等費倫出來。 

  「咦?你怎麼還在這兒?」費倫從辦公室里出來,發現凌舒仍娉婷玉立在重案組門口。 

  凌舒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道:「廢話!在沒徹底問出駱琛的底細之前,我這個兩起炸彈案的當事人難道不應該繼續受你的保護么?」 

  費倫糾正道:「不是受我保護,是受重案組保護。」 

  「在我看來,都一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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