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竟然吻了她
慕北承翻了個身過來,從銀色的被褥裏露出他那張惺忪的俊顏來,眯著細長的眼眸,慵懶的的覷著對麵的雨落,"這大清早的你就來鬧騰,你還給不給人睡了?"
他的嗓音裏透著明顯的疲憊,卻依舊那般磁啞動聽。
"都正午十二點了。"
還大清早呢!敢情他一點時間概念都沒了。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慕北承煩不勝煩。
他看到雨落那張臉就想到她賣了海洋之心那事兒,一想到那事兒,心裏就無端端的冒火,那火氣是好幾天了都壓不下來。
雨落被他這厭煩的話有些給傷到,抿了抿唇,直接問他道,"你把海洋之心送給夏熙媛什麽意思?"
慕北承蹙緊了眉頭,冷冷的剜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說完,他幹脆一掀被子起了身來。
頓時,精壯的身軀,不掩一物的暴露在空氣裏,麥粒色的肌膚,嵌著性感流暢的肌理線,魅得堪稱尤物,教人挪不開眼去。
而下身……
隻有一條簡單的深色四角短褲包裹著他健碩的下體,不知到底是因為褲子太緊,還是因為他某個部位實在太強大,以至於那輪廓線明顯得叫雨落陡然就紅了臉去。
"你……你幹什麽?"
雨落羞得急忙轉身,捂了臉不去看他。
慕北承則一派從容的打開衣櫥,揀了件睡袍往自己身上一裹,末了,又轉身進了洗漱室去。
雨落也忙追了過去。
慕北承站在鏡前洗漱,雨落則倚在門口,涼幽幽的覷著他。
"我今兒本來約了你女朋友看圖紙的。"
"未婚妻!"
慕北承涼淡的糾正她,嘴裏還含著白色的牙膏泡沫,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
雨落哂笑一聲,未婚妻就未婚妻,有什麽了不起的,需要他這麽刻意強調一句?
"行,未婚妻就未婚妻,我見到她耳朵上戴著那枚海洋之心了!"
雨落的話,讓慕北承愣了半秒,末了,含了口水,咕嚕咕嚕幾下,吐掉,抬頭,問雨落,"那又怎樣?"
那不鹹不淡的語氣,仿佛對這事兒早就心知肚明了一般。
雨落被他這態度有些給氣到,"慕北承,你這人怎麽這麽沒品啊?你……你有這麽個必要嗎?你就不能送她點別的新婚禮物,你就非得送這個?你有沒有想過你未婚妻要知道以後,心裏會什麽感覺啊?"
慕北承洗了把臉,用毛巾將臉上的水擦幹淨,又將毛巾擱回了原處去,這才從洗漱室裏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隨口問雨落,"誰跟你說那耳釘是我送的?"
"她自己說的。"
雨落怎麽都忘不掉夏熙媛說那話時,那張幸福的笑顏。
"哦……"
慕北承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
他將還有些困頓的身子埋進柔軟的沙發裏,閉著眼就不說話了。
雨落站在沙發邊,皺眉,居高臨下的覷著他,"慕北承,你不覺得這事兒你該給我個說法嗎?"
慕北承半睜著眼眸,迷離的盯著她,"蘇小姐,你在這說笑吧?這事兒你找我給說法?你怎麽就不先問問自己,那耳釘是從誰的手裏賣出去的呀?"
"我沒賣它,我隻是……"
"行了!"
雨落的話還沒說話,就被慕北承一把給打斷,他睜眼,涼涼的覷著她,"我不想再為了這點事繼續同你糾纏下去,我困了,你走吧!"
雨落憋屈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隻是站在那裏,咬著唇,一直瞪著他。
末了,從兜裏翻出剛剛那老板給的那張銀行卡,"慕北承,這裏六十萬,麻煩你幫我去把那耳釘買回來,謝了。"
慕北承幽幽的睜開了眼來,漆黑的眼潭緊迫的盯著雨落那張倔強的臉。
"你哪來的六十萬?"他問她。
"那老板賠償給我的。"雨落如實交代,有些煩躁的舔了舔唇,"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給了他更多的錢,但你就算把我賣了,我也拿不出那麽些錢來,我隻有這六十萬,你就念在咱們好歹相識一場的份上,把那枚耳釘還給我,行嗎?"
慕北承直起了身來,眼潭深深的凝著雨落,"你不一直喊著缺錢嗎?既然有六十萬,你還裝什麽清高?"
"這不一樣!!"
雨落把手裏的銀行卡放在茶幾上,在慕北承身邊坐了下來,"我不要錢,你把耳鑽還給我!"
慕北承偏頭看著她,眯了眯眼,重墨的煙潭裏有漣漪掠起,"你這麽固執於這顆耳釘,該不會是想留著下次當賣時再要個更高的價格吧?"
"……"
雨落好笑又好氣,眼底有絲絲悲涼,"在你眼裏,我真就是這麽個為了斂財而不折手段的人?"
慕北承嗤笑了一聲,"在我眼裏,你蘇雨落是個什麽人,重要嗎?"
"……"
剛剛她話的重點,應該不是前一句吧?
雨落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這事兒,算我拜托你了。"
"我問你話呢!在我眼裏,你蘇雨落是個什麽人,到底重不重要!"
雨落蹙眉,"慕北承!"
"在我眼裏,你蘇雨落是個什麽人,到底重不重要?"
他執拗的又一次重複的問著她。
落在雨落臉上的眸光,越來越深重,情愫也越來越濃烈。
那一刻,雨落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突突突的撞擊著她的胸口,一下一下的,那麽猛烈,那麽急速。
雨落有些尷尬,偏過頭去,點了點茶幾上的銀行卡,"錢……我放在這裏了,至於……你……"
她的話,還未來的及說完,倏爾,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霸道的鉗住了下巴,強迫著她偏回頭來,迎上他那雙深幽的眼潭。
"你……你幹什麽?"
雨落緊張得連呼吸都有些發緊了。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紅唇上的一軟……
他,竟然……吻了她!!
雨落雙眸瞪大,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張陡然放大的俊臉。
嬌身緊繃,扣著沙發的五指下意識的收攏,死死捏住沙發邊角,就不敢再動彈了。
雙唇碰觸的那一刻,雨落感覺到有一股震麻,由唇瓣直往舌尖蔓延開來……
這是一記極狂熱,足以燒融任何女子的焚心熾吻……
慕北承灼熱的大手捧住她的臉蛋,單膝半跪在沙發上,與身前這個女孩,深情糾纏著。
喘息,有些粗重。
低淳的聲音從喉間溢出來,酥人心魂,教人不飲也醉……
雨落被他逗弄得渾身虛軟,意識恍惚,雙手隻能嬌慵無力的攀住他,意亂情迷的隨著他的節奏,與他糾纏共舞,任由著他掠奪著自己的每一寸氣息……
而她那一貫平靜的瞳眸,此刻漾著薄薄的霧氣,粉嫩的頰腮微泛酡紅。
這個吻,不知延續了多長時間……
直到感覺到懷裏的雨落喘不過氣來時,慕北承這才鬆開了她。
動作間,仿佛沒有任何的不舍,然,黑眸裏那層潮紅的霧靄卻出賣了他柔淺的心境。
他起身,徑自出了臥室去。
雨落獨自一人埋在沙發裏發呆。
唇邊,仿佛還殘留著他的味道,那種淡淡的馨香還伴隨著清新的牙膏味,充斥在她的檀口間,久久的化不開去……
很久很久,雨落的腦子裏,依舊空白一片,一顆心髒還脫軌的仿佛隨時快要蹦出來。
她走出臥室,已經是十來分鍾的事了。
慕北承正在用麵包機熱吐司,雨落一見他的身影,臉頰就忍不住燥紅一片。
她將銀行卡擱在他眼皮底下,"錢,給你。"
"拿回去。"
"我不要!"
慕北承抬眸,對上雨落那雙還有些霧靄朦朧的雙眼,那一刻,莫名的,有一種曖昧的情愫在兩人視線之間蔓延,雨落忙窘迫的別開了眼去。
慕北承不輕不重的看著她,隔半響,才道,"蘇雨落,你當我腦門被夾壞了?我把前女友用了六年的東西轉手送給自己未來老婆?"
雨落不得不承認,未來老婆這四個字……有些刺耳,這稱呼就像一根針一般,深深的紮在她的心口上,疼得有些尖銳。
她抬頭,對上他的眼潭,視線清淡了幾許,也平靜了幾分。
緊抿著唇瓣,蹙眉,不解的看著他。
慕北承掀了掀唇,"這麽陰損的事兒,你這木魚腦袋能想得出,但我慕北承還做不出!再說,我送我未來老婆新婚禮物,至於窮得把這破耳釘拿過去濫竽充數?"
"……"
果然,這家夥嘴裏就沒一句好聽的話。
破耳釘、濫竽充數,嗬!在他眼裏,這枚耳釘真的就如此廉價,如此不被重視?
聽得他左一句未來老婆右一句未來老婆的,雨落心裏煩不勝煩。
她撅嘴,有些怨念的瞪著他,"那剛剛我問你的時候,你幹嘛不把話說清楚?"
"我剛剛有說過一句那耳釘是我送的嗎?"
"那你也沒說那耳釘不是你送的呀?"雨落委屈極了。
"在你眼裏,我慕北承就是個這麽沒品的男人?"
雨落摸了摸鼻子,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低聲喃喃道,"差不多吧。"
"……"
好樣兒的!
慕北承煩躁的一把將麵包機推到她麵前,"幫我熱了!"
"憑什麽呀!"雨落抗議。
"是不是你汙蔑我在先?"
"那是你不事先解釋清楚。"雨落據理力爭。
"我周末本來一美美的覺,就被你這無厘頭的事兒給攪了,怎麽算?"
"慕大醫生,這都正午十二點半了!"
"你知道我什麽時候倒床上的嗎?"慕北承問她,點了點手腕上的表,"淩晨兩點的時候,我推了個病人進手術室,忙到上午十點才從手術室裏出來,蘇小姐,麻煩你再仔細算一算,就為了你這莫須有的事兒,你讓我躺了幾個小時,你覺得我讓你熱這幾片吐司,到底應該不應該?"
慕北承的話,讓雨落一愣。
心下陡然被一片歉疚占據得滿滿的。
她忙乖乖的拿過麵包機,愧疚的覷了一眼慕北承,"那個,要不你再去睡會,我不吵你了!對於今兒這事兒,我道歉,是我太魯莽了,擾你睡覺也是我不應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