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沒人救得了你
司念似覺得這樣的自己多少還有些惹人注目,又趕忙找栗蕪要了頂鴨舌帽蓋了腦袋。
這樣,多少把那張妖媚的俏臉擋了幾分去,卻孰不知,讓男人瞧著,卻更多了些分欲蓋彌彰的味道。
從酒店的別墅區出來,司念低著頭,像個乖乖媳婦似的,亦步亦趨的緊隨霍時易的身後,不敢有半分的造次。
她心下可通透的很,如今除了倚仗身旁的這個男人,她可真是毫無二路可走了。
他們倆的身後,緊隨著的是幾十名冷臉的黑衣手下,陣仗還一點也不小。
“我剛剛交代你的話,記清楚了嗎?”
走在前頭的霍時易忽而放緩了腳步,側目,沉聲問她。
“記清楚了!”
司念點頭。
“重複一遍。”
霍時易如尊王般開口。
司念雖不喜歡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口吻,但如此這形式,她也不得不從,於是乖乖開口,“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聽的話也不聽!無時無刻都要堅守在黎少身邊,水來土掩,兵來將擋!而我就是你的那土和將!”
後麵這兩句,是她為了討好他黎大少爺,以表自己的衷心,自個兒加的。
“……”
聽聞最後兩句話,霍時易嘴角抽了兩抽。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是你這麽個用法嗎?”
霍時易忽而就揚唇笑出了聲來,轉而又一本正經的糾正她,“彈來你擋才對!”
“……”
黎少爺,你的冷笑話還不及我的好笑呢!
那一刻,司念還真有些擔心這貨會拿自己當活槍靶子使。
在酒店門口與眾人匯合的時候,司念一眼就見到了正朝他們走來的靳銳。
她臉色微微變了變,壓低了帽簷,湊到霍時易耳邊來問了一句,“他怎麽也來了?”
“嗯……”
霍時易沉吟一聲,沒多說話。
“黎少!”
靳銳遠遠的就同霍時易打招呼,闊步朝他們這頭走了過來。
靳銳走近,適才注意到霍時易身後搭著帽簷的司念。
“來,見過靳哥。”
霍時易探出手來,親熱的攬過司念的細腰,一把就將她勾到人前來。
他突來的親密動作,讓司念多少有些不適,但她也沒扭捏,上了前來,懂規矩的喊了一聲靳哥,便乖乖退至一邊,不做它言了。
靳銳挑了挑濃眉,而後,哈哈大笑起來。
那笑,多少讓司念有些生惡,當然,她沒有讓自己表現出來。
“黎少想帶著她去?”
靳銳笑夠了後,方才問霍時易。
霍時易再次伸手,攔腰抱過司念,溫熱的大手寵溺般的在她的腰際間輕拍了兩下,淡淡應了一句,“嗯,這些天把她憋壞了,帶她出去透口氣。”
許是被他兩下給摟習慣了,又或是知曉不過隻是在人前做戲而已,司念心裏那些不適感倒不如起初來得那麽強烈了。
靳銳複雜的黑眸凝緊司念,深意的勾了勾嘴角,“黎少就不怕趁人多的時候,讓這妞兒給跑了?”
“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跑了怨誰?!”
霍時易冷魅的麵容上,掀不起半分波瀾來,頓了頓,又聽得他無風無浪的補了一句,“不過,她敢嗎?”
這話問出來,就莫名讓司念有些膽寒。
帽簷下的麵色,微微白了些分。
這話,不就為了震懾震懾她那顆隨時準備往外逃的心嗎?
……
眾人紛紛上車。
司念和霍時易同坐一輛,靳銳獨自一輛,其後所有的弟兄自顧分配。
十幾台清一水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高調的從太子酒店駛出,浩浩蕩蕩的隊伍,還真別提多壯觀。
這可是去做壞勾當呢!至於這麽囂張嗎?
簡直不把人民公仆的警察放在眼裏!
司念心下一片感慨,如今要手裏有台攝相機可真就完美了,就算待會自個沒逃掉,那也好歹對自己的事業還有個交代的呀!
想想,新聞標題就作:女記者以身犯險拍下販/毒交易全過程。
這樣的新聞要爆出來,還不得炸開鍋?
當然,這也純粹隻是司念的想象罷了。
車內,沉寂得有些詭異。
從上車到現在,已經將近一個小時了,她與身旁的男人,卻一直保持著零交流的狀態。
且,兩個人還完全沒有要打破這個僵局的意思。
至少,他沒有!
霍時易隻低頭,專注的翻看著手邊的資料。
司念見他看得實在太認真,也忍不住偷偷探了頭過去瞄了兩眼,而後,飛快的收回了視線來。
因為,白紙上的黑字,她竟是一個字都讀不懂。
英文?不像,好像是法文來的。
司念不禁有些咋舌。
看來要當好一名大哥,要知會的技能還真不能少!
霍時易許是看累了的緣故,收起了手裏的資料,仰頭,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眉心骨。
“坐車還是別看的好,影響視力。”
司念好心道。
霍時易宛若適才注意到身邊的人兒一般,凝目看她,還有些怔忡,半晌,才收回了心神,忽而道,“我餓了!”
“啊?”
司念一愣,才問道,“你出來前沒吃早飯的呀?”
“看看冰箱裏有沒有吃的?”
霍時易掃了一眼司念跟前的車載冰箱。
“哦。”
司念彎身去尋,回頭同霍時易道,“有些麵包和吐司,你先吃了墊墊肚子吧。”
司念拿出來,遞給他。
霍時易沒接,隻定神看著她。
那眸光,有些古怪,看得司念不覺毛骨悚然。
“你……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霍時易接過她手裏的麵包,睨了她一眼,“慕司念,你突然這麽安分,別以為本少爺不知道你心裏在盤算著什麽!”
司念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來。
她能盤算什麽呀?頂多……就是盤算著怎麽從他們這些人的魔爪裏逃出去唄!
“你省省心吧!今兒這地方沒人救得了你!”
直到後來的數個小時,司念才總算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司念沒想到,他們會把交易地點設在一輛豪華郵輪之上,更沒想到……這郵輪的航行方向,居然是往自由公海去的?!
都到那地兒了,哪怕是報警,都沒人管得著了吧?
司念心裏的希望之火,再一次被滅得幹幹淨淨。
……
郵輪上的氣氛,不如司念所想的那般劍拔弩張。
恰恰相反,裏麵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很是熱鬧非凡。
不像是一場緊張的交易,更似一場別有新意的宴會。
霍時易一上郵輪,便與靳銳一同進了一間會議廳去,想必那兒正有他們的買主候著他們。
男人談大事,女人自然不好候在身邊。
霍時易把她打發到了宴廳裏消磨時間,隻說談好了便來找她,倒也沒叫人跟著。
司念登時如獲得帝王大赦一般,卻顧不上喘氣兒,急忙尋人借手機。
就算報警沒用,可通知一下家裏,找人來搭救那也是好的呀!
然,情況顯然是司念太過天真了。
因為,凡是上得了這艘船的人,全部被沒收了通訊工具,且這片海域的任何通信,全部被屏蔽了!
司念才剛燃起的希望,一瞬間又沒了。
整個人蔫在吧台前,沒了丁點生氣。
就說他霍時易怎會如此好心的放任她一個人出來透氣,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早在他的算計中了。
司念軟綿綿的趴在吧台上,登時就覺自己的未來盡是一片黑暗……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身邊的一切。
她就像個溺水的人兒一般,拚了命的在水裏無助的掙紮著,起起伏伏,卻怎麽都尋不到一根能將她救出水中的浮木……浮木……
黎易算她的浮木嗎?
頂多算作她暫時落腳的一塊木板吧!
在這個黑暗的圈子裏,她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也包括那個心思深沉的男人,黎易!
當天晚上,司念不知道自己隨著廳裏那群男男女女喝了多少酒。
最後,把自己喝得醉意熏天的,愣是趴在吧台上,狠狠地哭了一場。
聽說哭得太凶,還把旁邊站著的幾名小易模嚇得夠嗆。
司念有些瞧不起這樣哭哭啼啼的自己。
想來最近是太憋屈了,才借著這酒意,好好發泄了一場。
不過說實話,哭了這回後,心裏倒真是舒坦不少。
司念踉踉蹌蹌的從廳裏出來,去尋洗手間。
繞了好些圈兒,整得她昏頭轉向的了,才終於找了一間,她也沒來得及做多想,昏昏沉沉的就推門走了進去。
裏麵,似乎杵著一個人。
一身白衣,長得挺高挑,側麵看著……還挺俊朗的。
就見他,正低頭專注的在自己褲兜裏掏著什麽……然後,才一掏出來,仿佛就察覺到了門口突然出現的不明之物,猛地一偏頭,僵住。
意識早已模糊的司念,分毫也沒察覺出什麽不對勁兒來,依舊跌跌撞撞的往裏走著。
走到男人跟前來時,突地,身形一晃,一屁股就跌坐在了身上,疼得她直呲牙,真是差點又冒出了眼淚來。
男人垂目看她。
棕色的清眸裏,風雨欲來。
手,還握在自己的物件上,僵持著,似乎一時間不確定該如何是好。
司念也抬起眼來看他。
秀眉,緊斂。
這人……
眉目俊朗,鼻梁高挺,唇形完美,長得是挺好看的,卻怎的……這麽像個男人呢?!
司念的視線,不自覺的從他的麵容上,往下挪了過去。
下一瞬,瞳孔放大,腦子乍起幾聲“嗡嗡”響,身體裏的酒意頓時褪去三分。
臉頰,臊得通紅。
天啊……
她居然……走錯了洗手間?!!
這回,她真真兒傻逼了!!
“我……”
司念跌跌撞撞的想要站起身來。
男人也不說話,隻從容的將自己的寶貝收進去,拉好褲拉鏈,旋身,居高臨下的看定她。
被他這麽赤果果的一盯,司念更覺不好意思起來,臉頰燙得厲害,“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走錯了!”
說實話,司念倒真佩服跟前這男人的定力。
瞧瞧剛剛他那從容不迫的收東西的姿態,還有這淡定的神情,宛若剛剛被瞧的人,還真真兒不是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