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過晚飯,傅銘煊拉著顧言歡鬧著要摸星星,傅太太看著顧言歡臉色不善,顧言歡裝作沒看見,用木棍做了幾個五角星,然後塗上熒光液掛在樹上。
關上燈後,那些五角星就發出紅色、藍色、綠色的光,傅銘煊激動的叫了起來,“星星!星星!”
他開心不已,不停的去摸那些星星,見他如此喜歡,都不想去睡覺了,顧言歡又用繩子編了條手鏈給傅銘煊,上麵還墜了一顆小星星,是從她的項鏈上取下來的。
傅銘煊高興的不得了,大方的把自己心愛的玩具也分給她一半,弄的顧言歡啼笑皆非。
傅老爺子說過,既然已經結了婚她和傅銘煊就是夫妻,夫妻之間自然要同床共枕,顧言歡在衛生間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斷的打氣,她安慰自己沒什麽,傅銘煊隻有七歲孩子的智商,應該對於男女之事並不明白。
隻要保持好距離,肯定會沒事的。
‘咚咚’,突然門被敲響,顧言歡嚇了一跳,打開門,穿著睡衣的傅銘煊抱著枕頭委屈巴巴的看著她,“言言,你怎麽洗了這麽久了,快來給我講故事。”
顧言歡鬆了口氣,在床上躺下拿起故事書,“好吧,我來給你講故事,你想聽什麽故事呢?”
傅銘煊也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眸光熠熠生輝,“我想聽小王子的故事。”
於是顧言歡講起了小王子的故事,她的聲音就像小提琴般悅耳,平緩的語調仿佛能安撫人心,沒過幾分鍾,傅銘煊就打了個哈欠。
鬼使神差中,顧言歡居然做了一個動作,她拍了拍了傅銘煊的頭,“快睡吧。”
傅銘煊乖乖的點了下頭,但還是強撐著睡意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言言,晚安。”
“晚安。”顧言歡放下故事書,待傅銘煊睡熟了之後才關掉台燈,她躺在柔軟的蠶絲被裏,看著窗外的星星,突然就流下淚來。
三年了,她已經整整三年沒有睡過這麽溫暖的床鋪,不用擔心被子裏麵被人潑了尿,也不用擔心睡覺睡到一半別人扯著頭發拖下床毆打。
白天繃緊了神經還不覺得,現在放鬆下來,她感覺就像一場夢一樣,所以她不敢睡覺,因為她害怕自己睡著了的話一覺醒來,她還在那個恐怖的地方。
麵對的不再是傅家彬彬有禮的傭人,而是那些凶神惡煞不懷好意的獄友。
顧言歡一直清晰的記得,三年前她剛進入監獄之後,獄友們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獵物的野獸,對於她這個剛來的新人,就像玩弄一隻小貓小狗,她們把她拖到衛生間裏,把她的頭按在馬桶裏麵。
用牙簽紮她的手指,隻為聽她痛苦的慘叫。
顧言歡抱住自己狠狠打了個冷戰,聽著身旁傅銘煊平緩的呼吸,那些可怕的畫麵漸漸消失,她忽然就安心下來了,她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了,這樣想著,她也感覺睡意來襲,輕輕閉上眼睛。
窗外月兒正明,顧言歡已經陷入了熟睡中,她沒有發現她身旁的那個男人在黑暗中忽然睜開了眼睛。
“嗬嗬。”他緩緩坐起來,低頭看著顧言歡純淨的睡顏,伸手撫摸手腕上的手鏈,上麵墜著一顆小星星。
他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傻瓜,這個東西也就能哄哄那個傻瓜罷了。”
像是聽到了他的話,傅銘煊腦海裏忽然出現了另一個聲音,不服氣的道,“我才不是傻瓜!”
傅銘煊微微挑眉,“你還沒睡?”
那道天真清朗的聲音回答:“我聽到你罵我我就醒過來了,你為什麽罵我是傻瓜!”
“還有,言言也不是傻瓜!”那道聲音補充了一句。
傅銘煊冷冷哼了一聲,沒過一會兒,屬於另一個傅銘煊的聲音就消失了,此時此刻這具身體就屬於他了。
如果顧言歡此時清醒著,她就會發現一件驚悚的事,傅銘煊的身體裏,有兩個人格。
‘傅銘煊’借著月光低頭看了一眼顧言歡,然後去了衣帽間,撥開左邊的衣服,在隔板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按鈕。
他伸手一按,那道隔板居然打開了,裏麵居然是一間密室。
‘傅銘煊’輕輕關好門打開牆上的燈,密室裏麵有一張桌子,上麵放著一台電腦,椅子上正坐著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雙腿放在桌子上,嘴裏叼著棒棒糖看著他。
“喲,今天來遲了,突然多了個老婆感覺如何?”
傅銘煊似乎對老婆這兩個字非常反感,冷冷的撇了男人一眼,嘴角繃得緊緊的,“那是他的老婆,不是我的。”
他口中的‘他’,指的應該就是另一個人格。
傅銘煊眼中閃過一抹輕蔑,“何況那樣一個蠢貨根本不配做我的妻子。”
椅子上的男人點了點頭,拿起一份文件,“這個顧言歡我調查過,三年前就是她從背後偷襲了你,才導致你受重傷,之後她被判刑八年,但我仔細研究過這件案子的卷宗。”
“我發現顧言歡的父親顧華強在聽說自己的女兒被判刑八年之後,第一個反應不是著急,而是帶著他老婆和女兒去國外旅遊,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正常的父親做出來的事。”
“所以呢。”傅銘煊頭也沒有抬一下。
“所以……”男人放下雙腿,眸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所以她已經被顧家放棄了,是我們最好的掩護,不是嗎?”
“先前我們都以為顧言歡是收了趙家的好處然後才傷害你,但是現在看事實並非如此,顧言歡很有可能隻是一個替死鬼,趙家也隻是一個幌子,三年前真正傷害你的人應該另有其人。”
“現在外界都在傳傅家的少爺是一個傻子,對傅氏集團虎視眈眈的人不在少數,有了顧言歡這個掩護在,咱們要找出真凶的計劃不是更容易了麽。”
傅銘煊沒有回答,但男人知道,他已經在認真的考慮這個辦法了。
傅銘煊突然開口,“要是顧言歡也是背後黑手故意派到我身邊來的呢?”
男人嗬嗬一笑,眼中盡顯冷酷,“好辦呀,如果你懷疑她的話,試探一下她不就好了麽。”
傅銘煊沒有反對,沉默了片刻,男人拿出一份病例,問傅銘煊:“這幾天你出現的時間更多還是傅銘煊出現的時間更多?”
傅銘煊嘴角繃得緊緊的,似乎有些不甘心,“白天都是他出現,晚上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