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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三百四十九章 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誰也沒有想到,連月竟然出手殺了禹侯。


  這件事禹侯沒想到,就連嚴符也沒想到。


  連月是天衍一脈的弟子,能夠入選這一次的天地之爭,是因為那位宗主願意給她一個機會,讓她重新成為天衍一脈的重要弟子,但恐怕即便是那位宗主都沒想到,連月進入這所謂的神之戰場之後,竟然動手殺了禹侯。


  禹侯的身體倒了下去,他瞪大眼睛,還有熱氣從鼻子裏彌漫而出,他雖然此刻生機流逝的很快,但是現在的他,的確還活著。


  雖然要不了多久,他就要死了。


  他到死都想不到,自己沒有死在地靈一脈的修行者手裏,而是死在了自己師妹的手上。


  他很多疑惑,但是也要帶著前往無盡的黑暗裏去思索了。


  “嘖嘖,你這是什麽意思?”


  嚴符挑眉看著這個天衍一脈的修行者,雖然對方在這裏殺了禹侯,但是他依然沒有放鬆警惕。


  連月蹲下去用禹侯的衣袍擦幹淨自己的匕首,上麵泛著綠光,明顯是已經淬毒了。


  “我幫你們取得天地之爭的勝利,從此我投入地靈一脈。”


  連月說得平靜,但要求的確是在意料之中。


  她既然都這麽爽快的就殺了禹侯,自然便是要和天衍一脈脫離開來。


  嚴符譏笑道:“你這娘們,當真以為我們地靈一脈也看得上你?”


  “天衍一脈已經是苟延殘喘,北戎一統已經是大勢所趨,此刻還留在天衍一脈,便是自絕前路。”


  這些年因為天衍一脈的衰落已經成了定勢,幾乎已經是不可逆轉,所以已經有很多的修行者,已經加入了地靈一脈,而這一次天地之爭,已經是天衍一脈最後的希望。


  他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蕭啟一個人身上。


  這位可算是天衍一脈數百年才出的天才,身上係著天衍一脈的希望。


  但那位宗主卻沒想到,如今蕭啟還沒怎麽樣,連月便已經決意叛逃到了地靈一脈。


  “焦長空,未必是蕭啟的對手。”


  連月平靜開口說道:“蕭啟已然飛光,而且握有天衍戟。”


  聽到天衍戟這三個字,嚴符神色微變,他有些不相信的說道:“那東西,他不可能煉化!”


  天衍一脈的重寶,第一神器便是天衍戟,據說這件神器是當年天衍一脈的那位戰神打造的,威力之大,不可想象,這麽多年了,這件神器一直被放在天衍一脈的祖地,即便是如今的天衍宗主也無法操控。


  因為在天衍戟的眼裏,他們都不配。


  神器有靈,並非是隨意能夠操控的。


  換句話說,一旦等到這天衍戟的認可,便說明那個人是得到承認的,蕭啟以如此境界便能掌握住這東西,至少在飛光境,他已經沒有了敵手。


  嚴符皺眉道:“既然他已經能夠掌控天衍戟,你為何要叛出天衍一脈?”


  有了天衍戟,天衍一脈幾乎已經是必勝,為何這連月還要叛出天衍一脈?

  “我說過,即便這一次贏了,天衍一脈已經是大勢不可逆轉。”


  這位天衍弟子平靜開口,“大廈將傾,一人之力,力挽狂瀾?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嚴符神色不變,在心底想著這件事。


  如果說對方沒有天衍戟,那麽憑借焦長空和他們這些人,十有八九是能從對方手裏拿回那件信物的,這完全不需要多說,可是天衍戟既然也帶來了,那他們的把握就不大了。


  換句話說,要真是這樣,那麽連月的價值便很高了。


  她要加入地靈一脈,倒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嚴符問道:“他當真帶來了天衍戟?”


  不管如何,要搞清楚這件事才行。


  連月麵無表情,平靜的說道:“這件事假不了,我知道你做不了主,你可以將這裏的事情稟告焦長空,我想要的不多,隻要事情結束之後,你們能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那位地靈宗主,那就夠了。”


  如果地靈取勝,那麽她連月自然會是功臣,到時候那位地靈宗主,自然要對她刮目相看。


  嚴符冷笑一聲,倒也不廢話,他雙手在胸前結印,片刻之後,縷縷青光出現,眼前一陣漣漪,而後有一道畫麵出現在眼前。


  畫麵中的是盤坐的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人,頗有些出塵之意,他原本正在閉目養神,此刻才緩緩睜開眼睛。


  那個年輕人的眼裏有些光芒,但一閃而逝。


  嚴符躬身行禮,趕緊將這裏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那個年輕人。


  這是他們之間的聯係方法,就和天衍一脈的羅盤差不多。

  那個年輕人看向連月,平靜開口,聲音溫和,讓人如沐春風,“蕭啟果真得到了天衍戟的認主?”


  他此刻不知道身處什麽地方,但這一眼看向連月,仿佛也是有著極大的威壓,連月拱手,“絕對不假,焦師兄可以探查。”


  天衍一脈和地靈一脈,當年的確是從一支中分離出來的,這些年雖然早已經斷了關係,但是兩脈弟子,也抹不掉應有的關係。


  她此刻稱焦長空一聲師兄,也算是說得過去。


  焦長空沒有起身,隻是看著連月,輕聲笑道:“此事藏得如此隱蔽,我和師尊竟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倒是你們天衍一脈,的確是有些本事,不過都是垂死掙紮,何必如此。”


  這位如今地靈一脈年輕最強者歎了口氣,搖頭道:“既然如此,也沒辦法了,嚴符,你且帶她來見我。”


  嚴符皺眉道:“焦師兄,既然天衍一脈已經找到了東西,我們不該有所行動嗎?”


  “他們想要離開,也還有一段時間,如今血月未出,何必著急。”


  嚴符低頭,很快答應下來。


  這次天地之爭,地靈一脈自然要全部都聽焦長空的,這是來之前,宗主下的令旨,他即便有無數個膽子,都不敢違背。


  收回施法的氣機,焦長空的身影消失,嚴符這才看向連月,皺眉道:“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招。”


  連月平靜道:“我已然殺了禹侯,回不去了。”


  嚴符點點頭,還是沒有忘了去探查禹侯是不是還活著,最後確定他的確是死了之後,這才對著連月說道:“走。”


  ……


  ……


  數千裏外的某座黑色石山裏,有人早就在半山腰開鑿出了一個石洞,而且看痕跡,已經有了數十年。


  想來並不是才鑿出來的。


  焦長空和幾個年輕人,兩男兩女,此刻都在這裏。


  結束了和嚴符的通話之後,這位地靈一脈的年輕一代最強者站起身來,來到洞口處,看著遠山,神情凝重。


  在他身後的四個年輕人,都有些憂慮的神色。


  其中一個紅衣女子,緩步來到焦長空身後,輕聲喊了一句師兄。


  焦長空沒有轉頭,自顧自的說道:“大約五年前,我曾和蕭啟有過一戰,此事無人知曉。”


  這一番話一說出來,在他身後的那幾個年輕人全部都瞪大了眼睛,這件事他們從來沒有人聽說過。


  “那師兄當初是不是贏了?”


  這些年,焦長空早就是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了,橫推年輕一代,再無敵手,無敵之姿已經顯露。


  甚至於被那位地靈宗主預言,數十年之後,或許焦長空便能爬到神榜邊緣,百年之後,定然是神榜中的一員。


  焦長空搖頭道:“沒贏,和他大戰三天三夜,他刺中我十六次,每次都凶險異常,若是不小心,此刻我已經死了。”


  這一番話更是讓諸位弟子都震驚不已。


  怎麽可能?


  焦長空怎麽會麵對同代弟子之時,不僅沒取勝,還差點身死?

  這絕不可能,他們的師兄,那是無敵的象征!


  “那蕭啟肯定是用了下作的手段,不然如何能夠讓師兄你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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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弟子不敢相信。


  “我在他的天靈蓋和氣府以及心口都留下了一道掌印,他也差一分便會被我斬殺,可惜,最後依然是以平局收場。”


  那是一件十分偶然的事情,兩位年輕天才相遇,既然不是好友,那隻能傾力而殺,雖說並無外人知曉,但是依然無比的凶險。


  雖說到了最後,誰也沒有對外人提起過這件事,才整個世間都不知道。


  焦長空笑了笑,“天衍一脈能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自然會有過人之處,五年前的時候,他便可以說和我平分秋色了,這五年我日夜苦修,進展迅速,自認再遇到他的時候,便能將其斬殺,這一次的天地之爭,我知道他回來,其實這也是我為他挑選的墓場。”


  焦長空進入這裏之前,便已經想好了,要在這裏斬殺蕭啟,斷絕天衍一脈的所有希望,也要在這裏開啟他的無敵之路。


  “可如今,事情有些變數。”


  焦長空笑道:“他竟然已經得到了天衍戟的認可,而我,甚至都還碰不得地靈珠。”


  天衍戟和地靈珠,是兩脈的最大殺器,都是兩脈的鎮宗之寶,威力無窮,可兩件東西都已經是很多年沒有人能夠得到認可。


  可現在的消息卻是蕭啟已經得到了天衍戟。

  這對於焦長空來說,是個很不好的消息。


  他們兩人本來差距就不大,如今此消彼長,勝負可謂已分。


  有年輕弟子開口道:“或許那娘們說的,並不是真的。”


  說話的那個年輕人叫做許由,也是極其出彩的一個年輕修行者,他一直都視焦長空為自己的兄長和追尋的對象,絕對不願意看到他落敗乃至身死。


  “世間之事,誰也無法預測,變數太多,即便是大祭司,也不見得能夠推演完所有變數,如今之事,雖然還沒有實證,但我已經相信了八分。”


  “為何?”


  這一次是那個紅衣女子開口,她不明白,為什麽師兄這麽篤定。


  焦長空轉頭看向她,微笑道:“微雨師妹,有些事情說不清,就是感覺。”


  葉微雨還想說些什麽,但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難看。


  焦長空不僅是地靈一脈罕見的修行天才,甚至於當初還曾跟著那位大祭司學過推演之術,不過焦長空誌不在此,所以很多年前便已經荒廢。


  但他好似天生便有一種特性,在冥冥之中,對很多事情有著感覺。


  焦長空搖搖頭,“我雖然很想在這裏和他公平一戰,了去宿命,不過如今,也隻能算了,取勝和殺了他,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焦長空雖然是個無比驕傲的人,但他並不是一個傻子,而且也分得清輕重,在這種時候,尤其是如此。


  殺了蕭啟,才是應該做的。


  焦長空揉了揉額頭,有些疲倦的說道:“等嚴符把那個女子帶來之後,便好好謀劃一番如何殺死蕭啟吧。”


  “修道之路,漫漫之長,遇到阻礙,斬不開的,便繞過去,不必非要和一人爭高下,能夠走到最後,才是大事。”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嚴符和連月已經來了。


  兩個人速度不慢,加上距離也不是太遠。


  踏入石洞,連月剛要說話,就被焦長空看了一眼。


  隻是這一眼,石洞裏便有一股強大威壓產生,連月臉色微變,氣府裏的氣機還未調動,焦長空便已經來了她的身前,他一指點在連月的氣府上。


  隻是一刹那,便斷了她和氣府的聯係。


  “滅生指?!”


  連月震驚不已,滅生指是存在於天衍和地靈兩脈的功法,修行難度極高,能夠練成的人,極少。


  而且像是焦長空這般一指便斷了這個雲遊境修行者對於氣府的聯係,足以說明,焦長空不僅練成了這門指法,而且還很純熟。


  至少已經是大成。


  怪不得焦長空是這北戎年輕一代的最強者,這等修行天賦,實在是太嚇人了!


  焦長空看著這個天衍一脈的弟子,平靜的說道:“你覺得你能騙我?”


  連月抬頭看向這個以前從未見過的年輕一代第一人,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出來對付的深淺。


  “我沒有。”


  “這是你們布下的殺局,為得便是要我們的性命,你以為我不知道?”


  焦長空很平靜。


  他身後的幾個年輕弟子,都有些愣住了。


  “天衍戟是什麽東西,能是蕭啟這麽個飛光境說拿就拿的?”


  焦長空負手看向連月,“這一切不過都是你們布下的局罷了,想要取勝,想要殺我們,但那裏這麽容易。”


  聽著這番話,在他身後的許由一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大師兄說的是真的,那麽……


  連月麵無表情的說道:“事情不假,焦師兄如果不相信,殺了我就是。”


  焦長空沒有再對她說話,而是轉頭看向嚴符,平靜道:“禹侯真的死了?”


  後者點頭,原原本本又說了一番經過。


  “禹侯境界比你高,應當是察覺得出來你的殺氣,你是如何躲過他的探查的?”


  焦長空也很平靜,讓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麵對這樣的人物,的確是很不好戰勝的。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修道天才。


  “斂氣訣。”


  連月輕聲道:“是我在天經閣找到的。”


  那是一門失傳多年的掩蓋殺氣的功法,據說隻在天衍一脈的天經閣裏。


  “就憑你,也能偷入天經閣?”


  焦長空平靜道:“你真要把我當作傻子。”


  “天經閣的確難進,但並不是沒有辦法……”


  連月緩慢的講述得到斂氣訣的過程,整個過程,並沒有任何問題。


  “留下斂氣訣。”


  焦長空平靜道:“再起大道之誓。”


  大道之誓,這並不是普通的誓言,一旦起了,若是違背,便從此在大道上沒有任何前行的可能。

  這是最讓人放心的辦法。


  但連月搖了搖頭。


  “不。”


  她拒絕了。


  焦長空看向她,“既然如此,我如何信你?”


  連月不說話,隻是閉著嘴。


  片刻之後,焦長空搖了搖頭,“倒真是一棵牆頭草,風往哪邊吹,你便倒向哪邊。”


  焦長空搖頭道:“不過可惜了,這風向不會變了,蕭啟縱使有天衍戟,也無法改變。”


  說完這句話,焦長空便招了招手,平靜道:“拿出個方案來。”


  到了這會兒,連月才總算是確定了對方是的確相信她了。


  焦長空這麽一個人,心思縝密得不像話,再加上他強大的修行境界,想要算計到他,還真是沒那麽容易。


  “對了,殺禹侯這種代價,你們也能承受,的確了不起。”


  這句話是突然響起的,這個時候,最能撼動旁人的心神,果不其然,連月臉色忽然發白,顯然有些被嚇住了。


  許由皺眉,已經準備出手。


  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時候,對方是被焦長空探查出來了。


  可焦長空卻是笑了笑,沒有任何動作,這才緩慢說了一句話,“下這麽個決心,的確不太容易啊。”


  ……


  ……


  顧泯和柳邑走了很久,而後見到了一條血色長河。


  那條河的河水是一片血色。


  看著就像是鮮血。


  或許本來就是鮮血。


  站在河岸,看著這些血色河水,顧泯說道:“真的死了很多人。”


  柳邑點了點頭,拉住了顧泯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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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泯笑道:“不用害怕。”


  然後他便領著柳邑在河岸便緩行,而後來到了群山之間。


  那都是黑色的山,那些山石表麵也該是鮮血。


  這裏到處都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的確是一片墓地。


  不多時,顧泯和柳邑停下腳步。


  兩個人的視線,都落到某處。


  那裏有一具屍體。


  這是顧泯和柳邑進來之後,第一次看見屍體。


  如果之前那些白骨隻能稱作白骨的話。


  那麽這具屍體就真的是屍體。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嘴角溢血,瞪大眼睛看著天空,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和一些茫然。


  來到這屍體前,顧泯看了看,然後皺起了眉頭。


  “才死沒多久。”


  死人這裏到處都是,但是才死沒多久的,還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最多三個時辰。”


  顧泯皺著眉頭探查這屍體的死因,自顧自說道:“被人從身後捅了一刀,刀上有劇毒,死得有些冤枉。”


  柳邑問道:“他們是這處戰場的土著?”


  這處戰場,理應除去他們之外沒有外人才對。


  顧泯盯著那具屍體,看著他身上的裝飾,搖了搖頭,輕聲道:“好像是海外的蠻夷。”


  “你怎麽知道?”


  柳邑有些驚訝。


  當初那位追殺他的金闕劍仙是海外蠻夷,但裝束和這個不一樣。


  但這個人的裝束,顧泯也見過。


  那是在帝陵裏的壁畫上。


  那個時候寧啟帝大殺四方,其中便有這麽穿著的蠻夷。


  顧泯皺眉道:“四海之外是蠻夷,這是北海深處,或許他們來自北海之外。”


  有蠻夷能夠從西海來到陸地,那是因為西海沒有修行強者鎮守,而這個地方在北海深處,或許很久之前,這裏便已經被蠻夷們發現,然後也知道了這裏的事情。


  白玉塵一直都是在這外麵看著,但誰又知道在那風雪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入口。


  而這些人,就很可能是從那些入口來的。


  反正不管怎麽說,發現這裏的,肯定不是白玉塵一個人了。


  顧泯輕聲道:“還好。”


  還好的是這裏隻能最高飛光境進入此地,所以顧泯不用擔心有什麽絕世強者。


  “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來這裏是做什麽。”


  柳邑冷靜的說道:“或許他們早已經發現了這裏,然後在一直派人來探索。”


  白玉塵也發現了這個地方,但是這個地方太過凶險,而他的門人並無驚才絕豔之輩,所以他從沒讓人進過這裏。


  但是別人不一定。


  再凶險,也禁不住一顆不怕死的心。

  顧泯翻看著這具屍體上殘留的東西。


  發現有幾張燃燒過的符籙,以及一個金色金屬做的牌子,上麵纂刻著特別的花紋,中間的文字,顧泯不認識。


  那應當是蠻夷的文字。


  他雖然讀過很多書,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有很多事情還是不知道,人生一切都充滿未知。


  “這應當是某個宗門象征身份的東西。”


  顧泯說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我們都得小心一些。”


  顧泯站起身來,正準備離開,忽然心頭一緊。


  柳邑隨後也感覺到了。


  下一刻,顧泯手中,燭遊已經出現。


  柳邑按住刀柄。


  她已經出現在顧泯身後。


  兩人背對背,正是最佳的站位。


  一道血色身影,突兀而出,出現在顧泯身後。


  柳邑皺眉,看到那道血色身影,第一時間是有些奇怪,但馬上便狹刀出鞘,一抹雪白刀光掠過長空,對著那血色身影便當空斬下!


  柳邑是白玉塵得意弟子,師承當世第一用刀之人,自然不凡。


  磅礴刀氣在瞬間便被柳邑壓成一線,那是無數刀氣壓縮之後的結果,顯得無比的淩厲。


  那道血色身影被斬開,一分為二。


  但是並未就此結束,分成兩半的血色身影,同時掠向顧泯和柳邑。


  到了這個時候,柳邑才看到了這血色身影是什麽。


  那是一個無比醜陋的怪物。


  甚至於也說不上怪物。


  隻是一團血糊!

  一團血糊,勉強有個人形,眼睛十分空洞,仿佛深淵!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死氣。


  “是邪靈!”


  這或許就是白玉塵之前所說的邪靈。


  顧泯握住長劍,一劍斬出,雪白劍光一閃而過,片刻之間,便將其斬開,但是這一次,這邪靈沒有變成兩個,而是一瞬間之後便融合起來。


  然後朝著顧泯湧來。


  顧泯挑眉,這邪靈威力不大,但是卻是斬殺不了。


  柳邑那邊也是如此,她手中狹刀能夠瞬間斬開那邪靈的身體,但是並不能徹底斬殺對方。


  這怎麽辦?

  眼看著對方朝著兩人身前湧來。


  與此同時,那條血色長河裏,有更多的邪靈從河水裏湧出,仿佛是感知到了什麽。


  “糟了。”


  柳邑臉色微變,手中狹刀不斷斬出,一道道白色光芒出現在眼前。


  有些雪花凝結在刀身上。


  她一刀再斬,接觸到她刀氣的邪靈瞬間變成了冰塊,然後滾落到地麵,摔碎之後,變成了一灘血跡。


  柳邑眼裏有了些光芒,原來這有用!

  但是看著這無數多的邪靈,柳邑也不知道,要出多少刀才行。


  “讓我試試!”


  顧泯毫不猶豫,片刻之後,燭遊變成血色,他要傾力出劍,看看效果。


  但是他沒有想到,就在他有猩紅劍氣彌漫而出的時候,那些邪靈明顯一頓,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顧泯卻是感受到了對方的恐懼。


  它們在……害怕白寅訣。


  所有邪靈開始後退,而後全部懸停在血河之上,不再前行。


  顧泯提著劍,沒有動作。


  “怎麽回事?”


  柳邑握緊狹刀,輕聲開口。


  “或許他們在害怕這劍氣。”


  柳邑皺眉道:“怎麽會?”


  “也或許不是害怕這劍氣,而是害怕這道劍氣以前的主人。”


  顧泯緩慢開口。


  白寅訣是白寅所創,那麽那位叫做白寅的劍修,就應該是第一個擁有這等劍氣的人。


  這裏有石碑,石碑上有白寅訣。


  那麽也就是說,劍修白寅,或許曾經在這裏大戰過。


  甚至有可能死在了這裏。


  不管是如何,如果白寅在這裏大戰過,又殺了無數敵手,那麽那些人死後的怨念,是不是真的會畏懼當初殺死他們的那個人?


  顧泯覺得是應該的。


  但要將一個人殺死很簡單,還要讓他死後依舊畏懼。


  那至少說明一點,就是當初他們還活著的時候,白寅斬殺他們的方式,或許真的很慘烈。


  他們到死都不忘恐懼。


  恐懼意味著什麽呢?


  意味著白寅的絕對強大。


  想到這裏,顧泯對那位劍修,有多了幾分好奇。


  “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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