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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四章 出海

  就在顧泯和寧啟帝對峙之時,洛雪從屋中走出,這位師姐原來也一直都在,此刻走出之後,和阿桑共同立於門前,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麽的,洛雪隻感覺腦子有些眩暈,而後竟然是不知不覺的便伸出手,去牽起阿桑,後者也是這般,兩人對視一眼,而後雙雙閉目就此倒下。


  轟然一聲。


  顧泯轉身看去的時候,兩位師姐已經倒下了,昏迷不醒。


  顧泯轉過頭來,聲音冷漠,“你將她們如何了?”


  寧啟帝也是有片刻的疑惑,但很快便搖頭道:“我沒做什麽,隻是時間到了。”


  他之前便過,這兩位師姐便是那位君的道果,等到她們成熟的時候,便會被那位君采摘,如今兩位師姐就此倒下,正好便是證明她們幾乎已經成熟了。


  “那種旁門左道,我不清楚,但看著樣子,也沒有多少時日了。”寧啟帝輕聲感歎道:“到時候那位君複生,你出劍斬了就是。”


  完這句話,寧啟帝不再停留,就此離去,既然顧泯是這個樣子,那麽寧啟帝也沒有必要將那個局的前因後果都對這個年輕人清楚了,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麽必要。


  顧泯沒有去追,隻是很快便走到竹樓門前,看著兩位倒下的師姐,神情難看。


  ……


  ……


  很快,這裏便來了很多人。


  竹樓裏堆了一大堆人。


  看著那躺在床上,已經昏迷不醒的兩個女子,人們聽著顧泯講得因果始末。


  蘇宿破口大罵道:“他娘的,這些狗日的君,真有這麽不要臉,整算計來算計去的,老子遲早要把他們一劍斬殺了。”


  謝寶山則是顯得要沉穩許多,他和阿桑和洛雪的交情一般,但也知道這兩人是顧泯極為重要的人之一,故而便試探問道:“掌教,若是此事為真,想要解救,隻怕還要早些尋法子才是。”


  宋寧和鬱朝等人,聽聞自己的師父師伯竟然是同一個人的兩顆道果,最開始是有些駭然,但很快便變成了擔憂,這兩位師長,就這麽突兀昏迷,醒來之時,隻怕便要被旁人占據身體,這這樣的局麵,讓人很難不生出什麽想法。


  顧泯如今的修為最高,但卻也什麽都做不了。


  他雖然讀過世間一切的道法典籍,但也想不了任何辦法。


  他看著那兩人緊緊握住的手,依著他的境界,自然知曉有一道玄妙氣息正在兩人身體裏相互聯通,好似是互相灌溉,他之前已經落下一道劍氣,雖然不能完全隔斷,但是兩人之間的氣息流動,如今已經極為緩慢,想來肯定會減緩兩人醒來的時間。


  顧泯麵無表情。


  洛瑤一臉擔憂的看向那個沒有話的年輕男人,當初在戰場上,她親眼得見他在阿桑無法得救之時,有多悲傷。


  這個女子對他而言,自然極為重要。


  隻是她此刻又能做些什麽呢?


  一頭白發的禦風眼裏也有些悲傷。

  倘若真的到了那一,那麽肯定是要殺了這兩個女子的。


  隻是顧泯不會同意。


  即便不會同意,那位君複生,也是要殺的。


  柳邑輕聲道:“會沒事的。”


  鬱朝等人則是期待的看著顧泯。


  顧泯有些頭疼,疲倦道:“諸位請回吧。”


  他的自然不隻是禦風等人,還有寒山的那些修行者。


  數人都看向顧泯,但終究是沒有什麽,接連走了出去。


  玄空走在最後,走了幾步,他忽然轉頭道:“有樁事情,順便了,我可能很久不會再看到你了。”


  顧泯看向他。


  玄空也沒有任何打機鋒的意思,直白道:“你從異域帶回來的那些僧人,其中有個少年僧人叫一石,在我離開紫金寺之前,曾讓我給你帶一句話,是一個叫空明禪師的人過的。”


  顧泯眼裏有了些神采,急迫問道:“什麽話?”


  玄空一字一句道:“他,因果之事,不在果,也不在因,而在種子,在光,在雨露。”


  顧泯一臉都是疑惑。


  玄空苦笑道:“我雖然是僧人,但這句話,我實在是想不透,不過那少年僧人之後還,當時那位空明禪師在告訴他這些之後,又了一句好一個夢。”


  完這些,玄空雙手合十,低呼一聲佛號,便不再多多做些什麽了。


  顧泯眯了眯眼,再次看了一眼眼前景象,空明禪師是苦心寺的住持,是所謂的真佛,這些對於顧泯來,其實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其實是他曾經夢見過霧野僧。


  那位曾經的南海之主,如今應當早已死去,但如今為何還有入夢一。


  而在今日,他出這樣的話,難道便是,師姐阿桑和洛雪兩人如今的狀況,其實和霧野僧也有關聯?


  顧泯皺了皺眉,很快便喊了一聲。


  蘇宿走了進來,有些擔憂的看著顧泯。


  顧泯看著他,無比認真道:“我沒回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這裏,誰想對師姐不利,就殺了。”


  蘇宿很少見到殺氣這麽重的顧泯,在點頭後,疑惑問道:“怎麽回事,你要去什麽地方?”


  顧泯搖頭,沒有多什麽,轉身便要離去。


  本來他以為回南海還需要些時日,但此刻已經是刻不容緩了。


  本以為自己早已經走出那些棋盤,但如今看來,自己還是被人當作棋子,隻是如今的顧泯已經有了掀翻棋盤的能力,卻還是有些無法護住周遭的人,這讓顧泯有些生氣,當然更多的還是煩悶。


  化作劍光前往雷池的途中,顧泯心情不好,故而一路前行,速度極快,劍氣外放,殺氣十足。


  早就認得出顧泯的那些修行者,看著這位如今的仙朝之主如此聲勢浩蕩的出行,紛紛在猜測這世間到了如今,還有誰敢去招惹這位劍仙不成?


  顧泯沒有那麽多閑情逸致去想這些,隻是臨近一座雷池位置,他隻是動念,劍氣分開幕,打開一道門戶,他便就此走了進去。

  ……


  ……


  大楚王朝立國到了如今也差不多是四百多載的時光了。


  隻是皇帝陛下,也不過才第二人而已。


  起來這座王朝倒也奇怪,在那位傳奇無比的皇帝陛下將下一統之後,竟然很快便沒了蹤影,而後很多年,全然都是那位大楚皇後以皇後身份攝政,加上有些名臣能臣,倒也沒讓這下動蕩。


  而後過了許多年,那位大楚皇帝忽然返回這邊,而後皇後便誕下皇子,再過些年,皇子成年已久,那位大楚皇帝便當真傳下皇位,一點不曾留戀。


  事情早在世間傳開了,是那位皇帝陛下如今境界通玄,早就是長生之人,即便不是長生,隻是個金闕,也遠沒有到壽命枯竭之位,他能這麽灑脫傳下皇位,的確是因為對那皇位並不感興趣。


  隻是傳下皇位之後,世間百姓很快又發現,這大楚王朝的第二個皇帝陛下,竟然是一點都遜色那位開國皇帝,勵精圖治這麽些年,讓大楚王朝的強盛依舊,如今也是百姓稱讚,是真正的一代明君。


  尤其是這位皇帝陛下在登基之後的一係列措施,實在是也讓世間的聯係更加緊密了起來。


  早在之前,大楚王朝便在南海之畔建立有一座望南郡,等到這位皇帝陛下推行新政,更是加強了對四海的控製,在南海建立了一座劍南郡,以為王朝的南方門戶,不過此刻的四海之外和四海之內早已經是一座王朝,故而很多人也隻是覺得這不過隻是未雨綢繆而已。


  王朝也並沒有派兵多少鎮守,估計象征意義更大罷了。


  如今出海,要在望南郡出海,然後途徑劍南郡,再之後才是南海之外,那條航線是工部製定的,絕對不可以隨意更改,這些出海船隻更是王朝的船舶處管理,很少有民間自己的。


  今日清晨,其實就有一條渡船從望南郡碼頭出海,船上船客,正好一群南方的讀書人,今日相約出海,起四海之外,是應王朝邀請,要去那些蠻夷之地傳道受業,大楚王朝建立四百多年以來,早已經有無數讀書人去那四海之外了,有他們,其實才讓這四海和四海之外,聯係越發緊密。


  若是一直這麽下去,再過些年,隻怕是絕對分不出四海外和四海內。


  這趟出海,王朝無比重視,郢都那邊有公文到望南郡,讓那邊的郡守調派修行者一路護衛。


  最後敲定結果,是三位繁星境的修行者,兩位結發境護衛。


  這個陣容下,即便是有心想要對這條渡船出口的修行宗門,隻怕是也很難悄無聲息的做出什麽來,至於若不是悄無聲息,那定然事後被大楚王朝追查到,那可就是馬踏宗門的景象了。


  如今的修行宗門,還有哪一座敢和大楚對著幹嗎?

  顧一幕便是兩位結發境的修行者之一,也是這一次的護衛首領,這位年過半百的男人,因為境界高深,故而不顯老態,平日裏總被同僚們打趣與皇室同姓,卻沒有任何特殊待遇,但實際上顧一幕已經很是感激大楚王朝了,按著以往那些王朝規矩,和皇室同姓,即便是再怎麽了不起,也幾乎無法入朝為官。

  可大楚王朝並不在意此事,故而才有他在望南郡這好些年的當差時光。


  渡船出海,這位修行強者臉色便凝重起來,雖這條航線已經走了不下十次,但是每次,這位護衛首領都十分心,畢竟南海一向傳聞怪魚頗多,其中一些更是生而便是妖物,雖然境界一般,但是總是得心的,畢竟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顧兄,要不要來一口?”


  一道聲音驟然在他身後響起,是個滿臉笑容的中年男人,此人名叫陳白,是兩位結發境的修行者之一,入朝的時間比顧一幕晚一些,但也決計不上有多晚,兩人同僚多年,也是好友。


  看著他遞過來的酒壺,顧一幕皺眉道:“早了,出海便不要喝酒了,若是出了事情,如何交差?”


  相比較起來顧一幕的心翼翼,陳白便要顯得淡然許多,搖晃酒壺之後,這位中年漢子微笑道:“顧兄實在是想太多了,如今四海升平,哪裏還有什麽事情發生,我們這趟出海,八成也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喝酒是問題,顧兄不必上綱上線。”


  顧一幕平靜道:“還是要心為上,前些日子,便有一條渡船被海裏的怪魚掀了,雖然沒有什麽人員傷亡,但是這樁事情早已經傳到郡裏了,郡守大人前些日子才提過此事,要我們引以為戒。”


  陳白微笑道:“那是什麽,咱們這是什麽?哪裏可以同日而語,咱們可是有這麽些修行者在船上的。”


  眼見陳白這麽毫不在意,顧一幕有些怒意,但也很快便消散,畢竟兩人隻是同僚,又是好友,根本不存在什麽上下級的關係,到底,也沒什麽管轄的權利。


  故而顧一幕隻是看著海麵,平靜不語。


  陳白喝了口酒,也是看向海麵,隨口道:“顧兄,起來咱們這大楚王朝,四百餘年了,也太平了四百多年,曆代好似也沒有幾座王朝如此了,那座千年前一統世間的大寧王朝,不也是數百年便分崩離析,對了,我聽那座大寧王朝和咱們這下也有些聯係?”


  顧一幕知道的更多,聽到這話,沉默片刻,便開口道:“咱們這下,原先叫做南楚,而後才叫大楚,原本隻是一個南方國,但來曆不尋常,和曆史上那些喜歡把自己的身世得玄乎無比的開國皇帝不同,咱們這位皇帝陛下,是真的大寧皇族的血脈……”


  陳白聽到這個,便來了心思,挑眉道:“真有這事兒?我一直以為是假的。”


  顧一幕搖搖頭,剛要話,便看到海麵處有些什麽東西在閃閃發光。


  微微蹙眉之後,他聚精會神看去,臉色微變。


  “那是什麽?”


  他指了指海麵,想讓陳白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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