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後顧之憂
“你可想清楚了?”風若兮平靜的看著才隔不到一個時辰便來找自己的木蓮,淡淡的詢問著,並不打算幹涉木蓮的決定。
不過韓杏生病那段時日的相處,還是覺得木蓮是個挺好的姑娘,她心中所存的那份氣義,是宮中所不曾有的。
被束縛的感覺,是難以言喻的。
“皇後娘娘放心吧,我就是去給韓妃治病,又不是赴死。”還有開玩笑的心思,木蓮淡然一笑,自己心裏那點隱隱的不安,早已被慕堯所撫平了。
所以並沒有什麽顧慮,去做自己想做且應該做的事情。
“嗯好。”
在風若兮的安排下,立刻動身的木蓮在天色變暗之前回到了宮中,直接奔著韓杏所在的絳落殿而去。
得到消息的太後深感欣慰,有這樣一招可以用,她自然是欣喜的,不管木蓮心意是什麽,但至少木蓮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宮中,是自己可以掌管的地盤。
所以太後心裏瞬間安心了下來,連眼眸之中都含有淺淡的笑意。
遲疑了片刻的偌竹沉穩道:“皇後並未與郡主一同回宮。”
“無妨,隻要木蓮回來即可,皇後遲早都會回來的。若是能夠在皇後回來之前讓木蓮成為妃嬪,那麽一切都好辦了。”
心裏繼續打著自己的算盤,太後對風若兮還是有不放心的思慮存在,畢竟風若兮那份固執,自己是知道的。
而且風若兮與木蓮又同處那麽久,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想到這裏的太後明顯一愣,皺了皺眉頭,認真的思慮著。
“皇後娘娘知書達禮善解人意,自然不會為難郡主。太後,過剛易折,群主並非受宮中教養長大,逼迫的越恨,反抗的越重。”
偌竹苦口婆心的分析著,勸慰著太後不可心急。
她認為的木蓮就是一匹難訓的野馬,野性難平。所想要野馬為自己所用,需慢慢磨掉它的性子,再調教。
對待木蓮亦是如此。
歎了一口氣的太後很是無奈,“哀家又何嚐不知道,可哀家沒有那麽多時間慢慢來,必須要迅速,否則誰知道她會不會擅自離開。茫茫人海,若想要找到有心離開的她,談何容易。”
正因如此,才不得不想要急切的達到自己的目的,不能夠拖延。
“事情還未糟糕到那種地步,眼下郡主的心思都在韓妃的病情上,需得先治好韓妃,郡主才會有心思想其他。”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鬆口的太後隻能這樣同意,不然自己還能有什麽辦法,自己勞心了一輩子,到現在依舊不能安心。
不管什麽樣的狠角色,自己都能夠應付自如。可偏偏對於木蓮,她狠不下這份心來,不想木蓮怨恨自己一輩子。亦不想因為怨恨而做出什麽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所以太後隻能溫水煮青蛙,一點點來,隻希望木蓮能夠理解自己這份苦心,不要再和自己一直作對下去。
這樣的消息對於木子晴而來自然是好的,自己所擔心的並未發生,便可以鬆一口氣。沒有了風若兮這個礙眼的存在,自己在九重宮闕裏的位份才是最高。
微微抬起的下巴,露出自己的傲然。
“木子晴可真有本事,竟然來這麽一招,木蓮守著韓杏,本宮根本沒有機會,用過的辦法絕不能用第二次。”咬牙切齒的冷冷而言,柳鈺娟略有不悅與氣憤。
不僅僅是與自己原本的計劃不一樣,反而是差太遠。到了這一步,她甚至有點後悔自己一開始去找木子晴的念頭。
倘若悄然無息的,也許現在就已經得手了。可有了木蓮的存在,自己很難再做什麽對韓杏不利的事情,真是可惡。
心裏放鬆下來的薑婕妤皺了皺眉頭,一臉憂慮的模樣,欲言又止道:“許是木妃在自保亦是情理之中,娘娘又何須對韓妃不放。她承了皇後娘娘的恩情,自是不會再去做對不起的皇後的事情。如此一來,她的存在也就沒有是值得顧慮的了。”
柔聲的勸慰著,她能夠這樣來袒護韓杏,並非自己與韓杏有什麽交集,而是都為了木蓮。
尤其是這一次木蓮特意因這個而回來,恐怕心裏亦是糾結了上千萬次,才不得不能夠見死不救。
所以,她要解決掉木蓮的顧慮,才是她應該做的。
一臉莫名其妙的注視著薑婕妤,反而柳鈺娟這樣的眸光讓薑婕妤感覺到了奇怪,心裏尤為一驚,接著柳鈺娟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還是太年輕,對這宮中的事看不透,本宮不怪你,畢竟你也沒有那份心思,本宮知道你定然也是盡心了。”
聽的糊裏糊塗的薑婕妤眼眸裏盡是茫然,頗有幾分的不知所措,這是一種什麽走向?怎麽自己就年輕不懂了呢?是自己哪句話沒有說對,還是有什麽不足之處。
在腦海裏認認真真的過了一遍,她依舊不能夠明白。並不沒有開口去詢問,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房間裏的沉寂,以及綰淑儀情緒的低落與無措。
有氣無力的走到門前,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綰淑儀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木蓮,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麽木蓮會出現在這裏?
淡然自若的木蓮寥寥道:“韓妃情況如何了?太醫是怎麽說的?”
回過神來的綰淑儀立刻側身站在一旁給木蓮讓開道具來,眼眸裏泛起了幾分不知名的液體,沉沉的聲音裏滿是失落,“太醫沒有法子醫治,隻能先開幾副怕讓韓妃姐姐安睡的方子,韓妃姐姐睡著了才不會咳嗽。”
雖然知曉其中的利弊,可是看著韓妃病態蒼白的臉色沒有了先前的紅潤,咳嗽不止的嗓子隱隱作痛,她實在是於心不忍,才不得不答應。
至少這樣做,韓妃能夠有一個安穩的睡眠,而不是繼續受苦。
誰知聽到這樣話語的木蓮緊皺著眉頭,一臉震怒的注視著綰淑儀,眼眸裏滿是責備,冷冷道:“這樣做非但不能救她,還會害了她。”
沒有時間再去顧及綰淑儀錯愕的情緒,木蓮匆匆開始了自己迅速在腦海之中定下的念頭。
麵無表情的軒轅寒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手裏把玩著一枚白玉的扳指,饒有幾分的興味,聽著宮人為自己所匯報的後宮之中的狀況。
“皇後為何沒有同郡主一起回來?”寥寥的詢問著,狹長的眼眸裏劃過一抹銳利的神色,軒轅寒頗有幾分的不悅。
他不相信風若兮會不知道宮中所發生的事情,木蓮可是乘著將軍府的馬車回來的。身為皇後,後宮有事就該應心著,怎麽能夠如此的怠慢與懶散。
下意識的攥緊手心,扳指的棱角硌著手心也渾然不覺,這點痛楚對於軒轅寒而言是沒什麽的,隻是扳指似乎有點承受不住他的力道。
被猛然詢問到的宮人微愣,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了空氣中逐漸低沉下來的氣氛,如實回答道:“奴不知。”
這種事情他又怎麽可能會知道,他也是聽別人說的前來匯報的,知道多少說多少,至於那些自己不知道的,實在是無能為力。
“明日傳朕旨意去將軍府請皇後回宮。”眸光在宮人身上打量了良久,軒轅寒漠然開口而言,篤定的口吻裏沒有一絲的質疑。
“是。”
軒轅寒偏著頭看向窗外,蒼茫夜色,月明星稀。房間裏燭火葳蕤,桌案上放置著兩封一個時辰前才出現的信。
一封是忽雲的一切安好,隻是公主貪玩,並未按照最近的路線,而是特意繞了遠一點的路去領略不同的風景。
另一封則是軒轅羽書寫的在路上所看到的百姓的狀況,且希望軒轅寒能夠盡快解救他們離開水深火熱的處境,給他們一份安穩。
軒轅寒並不惱怒於軒轅羽的話語,因為這是現實,是無法改變的現實。
可天下之大,自己並不能夠事事都周全,隻能夠一點點的去做。身處朝堂之上,深宮之中,得到的某些消息並不是準確,難免會有所自己不知道的疏漏。
最無奈的苦楚。
內憂外患,何時才會達到自己所想要的那個天下。
“想不到木蓮郡主竟然是你的師妹,我聽兮兒提到過,太後有意想要她成為妃嬪。”風愈凱淺淺晃著手中的酒杯,不動聲色的開口道,話音落下後,便仰頭飲盡杯中酒。
清酒劃過喉嚨,沒有火辣,反而是一種清冽的感覺逐漸的蔓延開來,似乎不悅有所消散。
“蓮兒不願意的事情,誰也無法強迫她,否則……”清冷的聲音,淡淡而言,話並未說完,卻將意思表達的很清楚。
慕堯眼眸裏流露出堅定,唇角勾勒起一抹極清極淺的弧度,似笑非笑。
他心裏的那份執念,誰都不能夠動搖,這是一定的。
倘若有人非要挑戰他的底線,那麽他不介意陪他們玩玩。
之前入侵木蓮房間裏的那個人慕堯已經知道是誰了,所以他毫不留情的解決了一切,誰也別妄想傷害木蓮半分。
“的確是你能夠做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