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一鳴驚人
“都已經這麽久了，娘娘怎麽還不回來？不會出什麽事了吧？”眼巴巴的算著一個時辰接一個時辰而過，憐珠在門坎的邊緣來回踱步，微微皺著眉頭，心裏滿是不安。
懊悔於自己不應該跑回來找木蓮，應該留在那裏，至少不會像現在心中沒有底的這般著急。
雖然她希望軒轅寒能夠與風若兮相處時間久一些，來改變軒轅寒對待風若兮的態度。可是太久了未免也不是什麽好事。
慢條斯理的吃著藕粉水晶糕的木蓮並沒有受到憐珠情緒的影響，反而似水般的平靜，因為她篤定，風若兮是不用自己擔心的。
待咽下口中食物之後，她優雅的握著手帕擦拭著指尖沾有的粉末，“兮姐姐是皇後，她現在與皇上在一起，能有什麽事，你就別亂操心了。你要真是放心不下，就去養心殿外候著，也比在這裏幹著急有用的多。”
末了，木蓮再補充道：“以兮姐姐的性子，不會吃虧的。”
“郡主說的奴婢都明白，奴婢還是……”停下腳步的憐珠猶豫的思考著，“奴婢還是去養心殿候著吧，郡主若有什麽吩咐，直接吩咐依嵐。”
隨即憐珠便還來了冷宮裏的粗使婢女依嵐，一個極其膽小本分的女子，正因為如此，憐珠才覺得她不會怠慢木蓮。
其實換做冷宮中任何一個婢女，都是不敢怠慢木蓮的，因為她身份不同。
“奴婢見過郡主。”低聲行禮的依嵐沒有什麽底氣，被突然喚過來的她更多的則是惶恐，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的行禮不到位。
輕應了一聲的木蓮抬眸看了她一眼，便沒有多在意，自己素來省事，也不需要旁人伺候。隻是這冷宮之中，有太多是自己所不清楚的。
依嵐乖巧的退至一旁，盡可能的平穩自己緊張的心緒，拉攏著腦袋，不敢抬頭。
憐珠這才放心離去，至少自己沒有留木蓮一人在此。
未羽再度安排好一切，時辰已經接近酉時末了，幾乎算是在這裏呆了一整天的風若兮依舊不急不躁。
雖是等著，可洛翼到底是個有眼色的宮人，茶果糕點一應俱全，就連炭火都燒的溫度正好，想來十分用心。
所以就算等候這麽久，風若兮覺得除了不自在之外，也沒有什麽。
“皇後來看看。”不動聲色的軒轅寒合上手中的奏章，轉而伸出胳膊朝向風若兮所在的方向，淡淡而言。
有些太大的距離，風若兮不得不站起身來走向前去，猶豫了一下，而後便伸手接過，認真的閱讀起來。
良久，她緩緩地合上，並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是將奏章放回到桌子上，自顧自的回到原先的位置上，靜靜的思慮著。
如果她沒有記錯，前後兩個不同的布置，大體上看不出什麽差異，重點則是細節。
比如食材的搭配，以及安排房間的布置，還有所盛的茶果與糕點的種類，皆有不同的轉換。
微微皺了皺眉頭，不明所以。
“下去吧，明日朝見之前，你與忽雲一起再度檢查一遍，絕對不能夠出現絲毫的差錯。”
等不到風若兮開口，軒轅寒索性直接吩咐著，想來她現在腦海裏恐怕是充滿著太多的不解。
也難怪，一向遠離這些事情的她，又怎麽可能會輕而易舉的看的明白。
“屬下明白。”未羽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他也發現事情不同尋常之處，可要找個所以然來，無異於海底撈針。
若不是全部仔仔細細記錄下來，又一一核實，恐怕到明日之前，都不會發現這些細致微末的事情。
接觸到的人太多太多，就算是一個個盤查，恐怕也是不會得到什麽結果。
他心中是明了的。
不過，哪有這麽簡單就能夠鑽的了這個空子的。
“皇上、皇後娘娘，晚膳還……”洛翼適時的在未羽離去後進來，詢問著他們的意見。
這份差事從來都不是這麽好當的，好在一向懂得察言觀色的他，幾乎是很少會出錯，畢竟他跟著軒轅寒又不是一兩天。
“傳啊，為什麽不傳，臣妾都餓了，皇上呢？”聽懂洛翼未說出口的話語，風若兮故作輕鬆無辜的模樣，微微眨動著眼眸。
都已經到這個時辰了，想來今日已經沒有回去冷宮的空隙了。
可自己什麽都還沒有準備，想了想，還是等會兒用過晚膳後與軒轅寒提一提。
“去準備吧，皇後的婢女在哪？”軒轅寒大手一揮，方才倒不覺得什麽，而風若兮這麽一說，的確是有幾分饑餓的感覺。
事情告一段落，自然就能夠輕鬆一些。
“在門外候著。”被突然間的詢問，洛翼如實的回答，“要讓她進來麽？”
“不必，你且告訴她，回去準備一些皇後日常慣用的東西過來，這段時日，皇後小住在養心殿。”
“是。”
隨之一愣的風若兮絲毫不掩飾自己眼眸中的錯愕，盡管她有幾分不明所以，但她沒有去詢問。
心中告誡著自己，一定要與軒轅寒之間保持著距離，絕對不能夠跨越。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風若兮即將要小住在養心殿的事情一下子就傳開了，映著夜色的靜謐，反而更加的張揚。
“皇上這是在借皇後娘娘來打壓木妃的，之前木妃風頭那麽盛，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裏，現在可算是風水輪流轉。”
磕著瓜子的張淑儀懨懨開口道，頗有幾分的嫉妒。不是一夜，而是小住，盡管都知道因為什麽，可這樣未免有些太過於不合規矩。
“鳳儀宮還住不下皇後了，竟要住到養心殿去，可見皇上開始待皇後不一般了。這種殊榮，恐怕隻有皇後了。”
一副怨婦的口吻，張淑儀知道的，自己也就是抱怨些，畢竟那可是自己觸及不到的高度，
別說自己了，就連柳鈺娟與木子晴都不一定。
雖然她不能夠理解，但她心裏就是不服氣。
況且，不能夠理解的又何止她一人。
“你這話倒是說的有點意思，皇上這麽做明擺的是給所有人看的，不僅木妃一個人。隻要是皇上的決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敗在風若兮手裏，柳鈺娟自然是不甘心的，但又有什麽用，悄然無息的，竟一點苗頭也沒有看出來。
主要她最為在意的，還是風若兮是怎麽做到能夠煽動軒轅寒的。
有這樣想法的不止她一個，木子晴亦是如此認為，果然風若兮一出手則是一鳴驚人。
學會了克製情緒的她並沒有再度做出什麽暴躁的舉動來，而是全數都隱藏在心裏。
皺起的眉頭，以及眼眸裏燃燒的怒火，皆能夠表露她現在的心緒。
“本宮就不信，這一次本宮會一點辦法都沒有。”
咬牙切齒的冷冷而言，狠辣在眼眸閃現而過，這是木子晴給自己立下的決心。
“他這是誠心在和哀家作對，與木蓮一樣，真不愧是表兄妹。”太後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情緒來麵對已經篤定的事實。
盡管她有些氣憤，可轉念一想，軒轅寒所做之事並沒有不對之處。風若兮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後，是他的妻子，與他同住，乃是理所應當。
何況在這樣的關頭，態度逆轉，心如明鏡的太後自然是明了的，也認為應該如此。
那木蓮怎麽辦？本想有機可乘，如此一來，倒是有些難度了。
萬一他們相處之間萌生什麽情愫出來，原本就想遵從木蓮心意的軒轅寒，便不會有任何的回轉。
她的孩子，她自然是了解的。
“帝後和睦，是太後所願看到的，亦是天下人都願意看到的，家和，國和。明日哀牢國使臣到訪，太後切不可心急，需順應事態變化而行，終會有結果。”
偌竹心平氣和的規勸著太後，盼望著太後能夠想明白這一點，而後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最為重要的。
她知道的，這麽多年，那麽多事，太後縱然正值不惑之年，可身心疲憊的她，已是病痛纏身，遠遠沒有看上去的風華正茂。
更多的，則是心結。
而那些凝成心結的故人，早已不再。
“木蓮那邊，還是要多照應，就她一個人在冷宮，哀家甚是放心不下，看她缺什麽，一並送去。”歎了口氣的太後不再執著，道理她都明白，可就是放不下心來。
隨即想到了什麽，再度開口道：“你去薑婕妤那裏走一趟，那丫頭心思細膩，定有法子讓木蓮與她同住些日子。”
不忍看到木蓮一個人，也希望她在宮闕之中除了風若兮、韓杏和綰淑儀之外，與其他妃嬪也親近親近。
待她熟悉的人多了，也許就會是一個好的轉機。
哪怕木蓮都說出那樣的話語來，太後仍舊不曾改變自己的想法，當初的自己不也曾鬧過，最後呢，一樣還是要走上這一步的。
所以，她縱容木蓮的年少無知，也不會與她太過於計較。
“但願郡主有朝一日能夠明白太後的苦心，奴婢這就去。”
“她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太後不期望木蓮能夠理解自己的做法，隻需要她乖乖聽話的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