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代佐朝政
“皇上哥哥,冬獵是什麽時候?”似是想到什麽的風若兮突然間有了興致的詢問著軒轅寒,她曾經聽大哥提起過,都已經下了兩場雪了,卻還是遲遲不見。
眼看著冰月既過,又要到華月,就是年底了。
“冬獵?皇後莫不是對這個有興趣?”軒轅寒放下手中的奏章,饒有幾分意味的看著她,想來也是,將門之女,定然是與尋常人家的女子不同的。
風若兮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隻是想到了這個似乎是被遺忘掉的事情,目前未曾再聽到過和它有關的話語。
嗔笑了一聲的軒轅寒,如實的回答她道:“今年冬獵取消了,若你有興致,可等來年寐月的春獵。”
偏著頭的風若兮眸光裏滿是疑惑,她連一點風聲都未曾得到的事情,是什麽時候取消的?
撲閃著長長的眼睫毛,眼眸裏滿是不解的神色,追問道:“為什麽啊。”
“手中事情過於繁雜,無閑暇之空,今年的冬日,似是要比往年冷上幾分。”軒轅寒轉動著手中執著的毛筆,微微低垂下眼眸,清晰的注視著攤開的奏章所呈現的墨跡,細細的思考著。
西南的雲歸州與宛芷州交界之處本就是極寒之地,想來又要難熬了,看來削減納貢一事,的確是不得不同意了。
答應歸答應,但總得想個法子出來,不能讓鎮南王如此的囂張跋扈才是。
若有所思的風若兮微微點了點頭,這樣的解釋,對於她而言,是真是假都不重要。畢竟軒轅寒才是最高決策著,他下令取消,定然是有他的思量。
得,原本自己還想找點好玩的,看來這次是無望了。
風若兮不明所以的看著軒轅寒遲遲未曾落下的筆,有些許的疑惑,她是經常看著軒轅寒批閱奏章的。
偶爾遇到難得抉擇的事情,會皺皺眉頭,思慮一些時候,再度提筆寫下,或是丟至一旁,從來都沒有向現在這般的漫長。
便忍不住的開口詢問了一句道:“皇上哥哥可是遇到什麽難事了?不妨明日早朝,同眾位大臣一起商量,也許會更容易些。”
接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來,她倒是無所謂,畢竟和她又沒有關係,就隻是順口說了出來而已。
“這件事情已經爭執幾月有餘,一直未得到什麽結果。”沉穩了心緒的軒轅寒,直截了當道將事情講解了一遍,包括流芳勘查而言的結果,通通告訴給了風若兮,“皇後怎麽看?”
臉龐劃過一抹錯愕的風若兮恢複到波瀾不驚道模樣道:“皇上哥哥,後宮不得幹政。”
這一點,她還是清楚的。更何況自己與朝政沒有半點關係,亦是不需要操這份心。再者,誰知道軒轅寒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用意。
風若兮能夠感覺到悄然之中,軒轅寒對自己的態度變化以及對自己的關心,那又如何,她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信任一個人的,何況這個人還是曾經那樣對待原宿主的。
下意識的撫了撫手上的玉鐲,絲絲涼意在他指尖蔓延開來。
軒轅寒狹長的眸子微眯,懶懶的發問道:“無妨,你是皇後。你可曾記得婚書上寫過什麽?”
自己明明都給她說的那麽詳細了,她竟然還會在意這種事情,真是讓他好氣又好笑。
規定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會不明白?從前木子晴時常陪在他身邊,他都從未讓木子晴知曉過任何有關朝政的事情。
可偏偏他現在就想要問問離自己不遠的風若兮,不願再繼續一個人苦惱著。
“不記得。”風若兮連猶豫都未曾猶豫一下,她都沒有見過所謂的婚書,哪裏知曉上麵寫的是什麽。
軒轅寒身子後傾,靠在墊了靠墊的椅背上。伸手揉了揉眉心,磁性的聲音裏隱著幾分沙啞道:“如遇非常之狀,後可佐帝處理朝政,代筆批閱奏章。”
“這樣啊。”風若兮應了一聲,反正她沒有看過婚書,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凝神回想著軒轅寒方才所言的話語,再度開口道:“臣妾認為,納貢不可減少,皇上哥哥可撥安民款下放極寒之地,鎮南王就沒有繼續請求減少納貢的理由了。”
“倘若鎮南王當真用錢財去安置極寒之地的百姓,那百姓承的則是鎮南王的情。倘若是朝廷下放安民款,百姓承的則是皇上的情誼。”
風若兮直截了當道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來,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就算處於極寒之地,依舊是鴻宇的地盤,是鴻宇的百姓,鴻宇就不能不管他們的死活。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房間裏的氣氛一點點陷入了沉寂之中,良久,眼眸一亮的軒轅寒開口打破了這樣的氛圍,“皇後所言極是,那皇後以為,派誰護送安民款去西南合適?”
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就連朝堂上那麽多人,都未曾想到過。都隻是在針對納貢一事,從未有人考慮過百姓,以及朝廷的名譽。
想不到風若兮竟然會有這方麵的才華,這麽多年來,自己究竟是錯過了多少?
“三哥和八弟,兩位王爺親自前往,可表朝廷的重視程度。”風若兮原本對朝廷官員知道的就不多,與其胡亂的賣弄,倒不如所言自己知道的實在。
“為何?”
“八弟驍勇善戰,可保銀兩無失。但他性子較為急躁,長年征戰,對人情世故遠遠不如三哥。何況三哥曾與鎮南王有所接觸,自然會有所了解。而他們也是兄弟,不會因別人挑唆而有所不睦,派他們前往最為合適。”
風若兮平靜的口吻裏略有積分的惋惜,怎麽偏偏羽公子就是所謂的三王爺軒轅羽,不然能與他成為朋友,亦是有點小小的遺憾。
他們之間隔著君臣禮法,自然不能像是在茶樓那般無所顧忌的暢談,忘乎時間。
“朕即可擬旨,待你明日生辰過後,立刻出發。”軒轅寒覺得風若兮所言甚之有理,不曾多加以考慮,便決定了下來。
“別啊,”風若兮抽了抽嘴角,如此重大的事情,如此草率的決定,真的好麽,“臣妾隻是自己的見解,皇上哥哥還是明日早朝同大臣們商議後再決定。”
“朕覺得沒問題,這種事情已然拖了許久,也該有個結果了。”軒轅寒一意孤行的決定了下來,他想過了,確實沒有什麽問題。
倘若明日在早朝上商議,還不知道那些人又會以什麽借口來阻擋,他早就不耐煩了,倒不如幹脆點直接定下來,板上釘釘的事情,那些人也無法多言。
“嗯。”風若兮也不再多言,反正是軒轅寒自己決定的事情。不過她想到一件事,抽空還是讓憐珠把婚書找出來,仔仔細細看上一遍為好。
她有點懷疑婚書裏究竟有沒有那句話,就算是有,以軒轅寒一開始對自己的厭惡程度,也應該會被改掉的吧。
原本是想問上一問的,可看著軒轅寒提筆在寫著什麽,她便下意識沒有再說什麽,算了,來日方長。
柳鈺娟再度來到冷宮時,是主動一人而來的。天色還未被夜色所沾染,卻也不再那般的明亮。
“怎麽樣,可有什麽成果?”輕挑起眉頭的木子晴胸有成竹的模樣直截了當道詢問著柳鈺娟,在她看來,柳鈺娟主動前來,定然是想要告訴自己什麽。
許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有了結果。
然而憤憤的柳鈺娟冷冷道:“木蓮郡主沒有任何的異樣,究竟是你多心了,還是被別人給耍了。”
眼眸裏劃過一抹譏誚,她壓製著自己內心的憤怒,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仔仔細細的想過了,就算木蓮有什麽異動,都有太後撐腰。哪怕她真的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又沒有牽連到風若兮,太後必然是要先保木蓮的。
那發現了事情的自己呢?說不定會成為太後的眼中釘,甚至是風若兮的。
這趟渾水,木子晴自己不敢,反倒是想讓自己來做替死鬼,可真是想的夠周到。
見狀的木子晴索性拉下臉來,不給柳鈺娟一點好臉色,直直道:“是你自己未曾發現什麽,反倒怪在我頭上。其實你是害怕了,對吧?”
看似反問的口吻,實際上則是一種肯定。
木子晴知道柳鈺娟的顧慮向來都是不少的,她怕她步入自己的後塵,那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可自己不怕,反正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她也絕對不能夠讓風若兮好過。
“無所謂,我有的是辦法去查,你好自為之吧。”冷笑了一聲的木子晴知道柳鈺娟並不相信自己,那麽她自然也不強求。
至少她知道柳鈺娟不會去幫風若兮就夠了。
待她收拾了風若兮,對付柳鈺娟可就更容易了。
腦子裏開始幻想著以後,並且吩咐著身邊的婢女道:“裏畔,送客。”
“是。”
木子晴明顯是在趕人,柳鈺娟自然也不屑多久,甩了甩自己寬鬆的大袖,便揚長而去了。
尚存的理智在提醒著她,事情絕非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