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鮫人
圍著的人群很多，兩人好不容易進去，就看到幾個捕頭站在一輛運送犯人的車旁。
“哇……真的是尾巴……！”
“他看過來了！往這裏看了！”
人群一下發生躁動，紛紛往後退。璿璣被撞得七葷八素，周圍的人好像都在把她往前擠，她隻覺後麵忽然被人一推，差點摔倒，然後被一個人扶住了。
“師姐？”
“整個人都傻傻的，這樣子真是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是被誰欺負的。”
又挨罵了。
不知道自己哪裏又錯了的璿璣正在猶豫要不要問出口，捕頭們就開始趕人了。
他們準備把車帶去衙門看守起來。
璿璣一回頭，對上一張蒼白的臉。他上半身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寬肩細腰，一頭烏黑的長發，猶如水藻一般，蒼白的臉在長發後忽隱忽現，眉目看不太真切，隱約隻覺他目光灼灼，朗若明星。
而從腰往下，便合成一條長長的魚尾。尾巴上的鱗片是銀色的，鰭尾猶如輕紗一般。隻是現在上麵沾上了土壤和沙礫，顯得狼狽。
璿璣疑惑地問向一旁正皺眉看著的司鳳：“司鳳，那個好像是山洞那個救了我們的水妖？”
柒月又是一個一巴掌輕輕拍了下璿璣的腦袋，“讓你不好好背手冊，什麽水妖，那個是鮫人。擅織布，音樂，眼淚落地成珠的鮫人。”
“那師姐，他們是壞妖嗎？”
柒月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有點緊張的司鳳。
“小璿璣，你很在意他們是好是壞嗎？不都是妖。”
司鳳不等璿璣回答，先解釋道：“妖和妖是不一樣的，有的妖會吸食人的精血來修煉，但鮫人生性善良，隻會助人……”
璿璣聽了，想了想，點頭。
“師姐，害人的妖那自然是得全部殺死，但是那個妖剛剛還幫了我們……”
“那你是想讓師姐幫忙去救妖嗎？”
“贗師姐，鮫人天性善良，沒有什麽攻擊力。之前還救了我們一次，我會想辦法救他，贗師姐隻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了。”
“師姐，爹爹說過萬事萬物皆有緣法，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才又遇見了他。”
說完又看向司鳳，笑著說：
“司鳳，我決定和你一起去救她！我雖然沒什麽能力，但我可以幫你把把風。”
“行啦，看你們這麽說的，感覺我變成了個壞人。我就問了一句，你們倆就這麽一唱一和的，嘖。”
司鳳聽了柒月的話總覺得自己的心思好像被看穿了，但聽到這個詞他卻又覺得很開心，隻能結結巴巴的回道。
“贗師姐，你，你莫要亂用詞！”
“好，我不說，不說行了吧。至於敏言和玲瓏那就由璿璣來說吧，關鍵時候璿璣的小嘴可是比我能說多了~”
“師姐？”
“小璿璣沒事的，你就把這些話用你的意思講給玲瓏和敏言聽就好了，他們準會同意的。去吧，我們在這等你們過來一起行動。”
等璿璣一蹦一跳的走了，柒月看向身邊沉默下來的司鳳，笑眯眯地問。
“小司鳳啊，我看你看我們璿璣眼神不太對啊”
“贗師姐……我”
“你確定了？”
“是！”
“不論發生什麽事情？”
“是！”
“就算之後你可能會因她而死？”
“……是！”
“問都不問下會發生什麽，為什麽會死就答應下來，真是讓我想阻止都沒辦法。你們倆還真是愛給我出難題。總之我不會去阻攔你們，我能做的就隻是順其自然，讓你——”
[讓你少受點苦頭罷了，你這時候答應的這般堅定，後麵你也確實做到了，但是，千瘡百孔啊。哎。]
“讓？”
“沒什麽。小司鳳，以後跟著小璿璣直接叫我師姐就好。有什麽不懂得的都可以來問問我，雖然師姐不一定能解決，但是比你憋在心裏總是好點的。”
“之後在回離澤宮前，每日清晨都來後山找我，師姐會的東西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
“師姐師姐，我們來啦！真的像你說的玲瓏和敏言都同意了！”
司鳳還沒回話璿璣就來了，兩人都自覺結束了剛才的話題。
“司鳳，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那麽堅定地要去救那隻妖，但我認你是我兄弟，所以我願意來幫你。“
“司鳳，算我一個，反正我看好璿璣。”
“……好。”司鳳不由微笑。
柒月看著眼前一幕，又想起後麵幾人的遭遇和對立，隻覺得讓時光停留在這裏才是最好的。但是該來的總會來，或許這就是騰蛇一直所說的命數吧。
看守的人都是普通人，營救很順利，天墟堂的人遲了一步，隻能眼看著幾人把鮫人放入了河中。被水包圍的鮫人不是那麽好抓的，隻能暗恨，打道回府了。
璿璣蹲下，看著鮫人身上的傷，像是怕他疼一般小聲的問道：“你身上的傷疼嗎？我，我這有藥。”
他靜靜地看著她。
好像從很久很久的從前，他就已經熟悉她，了解她，就用這種安靜的眼睛融融地看著她。那裏麵藏了無數的秘密和千言萬語。
璿璣愣在當場，心中又是熟悉又是迷惘，隻能眼怔怔地與他對望：“我們，認識嗎？”
鮫人笑了：“這一世的我們還不認識，不過現在認識了。”
柒月想起剛剛隱約感覺到的妖煞之氣，想到鎮裏的師父他們說不定也已經感知到了，必須問到天墟堂的事情之後讓他趕緊走。
“時間不多了，我剛剛感受到有妖煞之氣圍繞，師父他們說不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剛剛在你入水後那些妖又全部離去，他們是來抓你的，為了什麽？”
“妖族聚集天墟堂，在找靈匙。你們掌門肯定知道那是什麽。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柒月突然起身看了看遠處。
“快走，他們要來了。”
鮫人又看了眼眾人，回身向遠方遊去，突然又停下浮出水麵，將一顆珍珠用靈力傳了過來後告訴璿璣如果想恢複其他六識可去尋找萬劫八荒鏡後就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麽啊？”璿璣拿著珍珠對著太陽看看，疑惑著。
“鮫人淚，含在舌下可落淚如雨”司鳳解釋著。
“真的！太好了璿璣，這樣你回去後就不會關明霞洞了！”
玲瓏簡直開心的不得了，又拉著璿璣想仔細看看那鮫人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