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鑽石慶典、小騎士、老管家
十九世紀末,通過一係列的商業運作、外交手段以及對外戰爭,日不落帝國的擴張基本完成了,24個時區,每個時區都有英國的土地,米字旗飄揚在世界每個角落,這樣一個小島國,居然統治了大部分的地球。
無為而治的英國女王維多利亞在位的這一段時期,被譽為大英帝國最輝煌的一個時期——維多利亞時代!因為是強國盛世,沒有幾出重大的慶典肯定是不行的,要搞出那種繁花似錦、烈火烹油的熱鬧來。於是1887年,在當時的首相要求下,英國舉辦了一個叫作“金色慶典”的活動,以慶祝女王即位50周年。這次活動辦得不錯,全體市民上街狂歡了一次,女王出現在街頭,受到呼嘯般的歡迎,老太太的虛榮心得到滿足,覺得這種活動,還是可以經常辦辦的,因此,英國總算出現了國家節日這種東西。英國人古板,但人是不會拒絕熱鬧的。
“金色慶典”人流還沒散,1897年,在英國的首都倫敦又舉辦了一場“鑽石慶典”,這時,女王登基已經60年了。這次慶典是世界曆史上慶典的經典之作,也是日不落帝國強勢擴張力量的最佳亮相。
倫敦大街上,舉行了一場盛大的遊行,遊行的隊伍五花八門,基本是個各殖民地軍隊的閱兵式,騎兵方陣就包括來自澳大利亞的騎兵,來自加拿大的輕騎兵,蘇格蘭的騎兵衛隊,來自沙漠的駱駝騎兵,印度人比較有誠意,派出了印度王公出身的警察部隊軍官,還有香港警察編隊,當然還有非洲的各種方陣,光膚色就有好幾種,模樣和造型更是光怪陸離。這些五花八門的怪隊伍都屬於大英戰旗下的武裝,如果說第一屆世博會所有人看到了大英的經濟和科技實力,“鑽石慶典”則實實在在讓世人了解了不列顛的軍事能量。
身著華貴宮廷禮服、頭戴英王冠冕、擎著權杖的維多利亞女王乘著十二匹白色的駿馬拉動的王室馬車在六英裏長夾道歡迎的人群中雍容地穿過,這種榮耀確乎是是至高無上的。
鑒於女王的年齡和身體原因,與十年前的金色慶典不同,女王並不能再一次走到人群中去與他們親善地交流,以展示王室的親民。盡管內心當中激動萬分,衰老的身體也隻能讓她靜靜地安坐在馬車之上,身邊少不了隨行的大臣以及皇家侍衛,人群中也有007的前輩一類的人物暗中保護。雖然是舉國歡慶的慶典,但是大英帝國的敵人也不在少數,數得著的就要那些信仰天主教的愛爾蘭反叛分子。
士兵們擎著胡桃木柄的精致步槍時刻警惕著四周,穿著普通平民服飾的女士先生們也在自己的挎包裏、西裝外套下麵握著自己吃飯的家夥,隨行的國教教士隊伍裏還有人隱隱約約地握著一根小指粗細的木頭棍子。女王的護衛工作外鬆內緊,做到了現下可以做到的極致。
隻是這些警惕的人們的視覺死角處,一個不足3英尺的矮小身影就那麽不引人注意的來到了女王的車架跟前!
第一個發現這個矮小身影的侍衛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萬幸他就在女王和那個身影中間不遠的地方,當機立斷地喊出一句:“保護女王陛下!!!”侍衛就擋在了女王跟前。
另外的幾個侍衛反應過來,圍在了女王身前,組成了一道厚實的7英尺半的人牆(約2.25米,侍衛身高都在5.9到6英尺上下,高出來的一節是侍衛們的黑色熊皮帽)。至少四十把各色長短武器指向了那個身影,這時候大家才徹底看清那隻是一個穿著訂製小西服的小男孩,看模樣隻有四五歲。男孩身上的衣物並不多,也很是平整,不像是能攜帶很多爆炸物之類的東西的樣子,僅在腰間別了一把還沒有匕首長的小木劍。
男孩又往車架走了一步。侍衛們感覺到了莫大地威脅,一個性急的直接對著男孩前方的地麵開了槍“砰”!!500米內歡樂的人群和男孩一起,仿佛都受到了驚嚇,一齊安靜了下來,甚至能聽到開槍侍衛略微緊張的喘息聲!這份安靜與遠處沒弄清發生了什麽依然歡樂喧鬧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女王到底要淡定的多,遠不是小題大做的護衛們可以比的。她示意侍衛們散開,並把那個似乎被嚇傻的孩子帶到自己跟前。這位被稱為“歐洲的祖母”,即將走到自己生命盡頭的老婦人慈祥地問道:“可愛的孩子,你是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揉了揉男孩淡金色的濃密短發。似乎有被安慰到的男孩,怯生生地說出了自己童稚地小願望:“我想…成為您的騎士女、女王陛下…我……我將追隨您的一生!”
十九世紀末的英國,騎士一類的已經不太流行了。騎士漸漸的已經淪落為兒童睡前故事和一些假借騎士小說外殼講述的一些閨房情色故事裏的符號化的元素。隻要問一下年歲稍大一些的孩子,長大之後想成為什麽人,一大半會說想成為大資本家,一部分會說將軍,一部分會說船長。想成為一名騎士的少之又少。堂吉訶德戰風車。在火槍、軍艦、大炮的時代,騎士隻是一種幻想罷了。不用說,這是一個聽騎士睡前故事著了迷的小孩子,天真的小孩子。
盡管沒有實際上可以作證的血緣聯係,但是作為騎士王的繼承者、大不列顛聯合王國的女王以及整個皇室對於騎士、以及騎士精神是有著深深的認同感的。
在年邁的維多利亞女王看來這就是一個有靈性的、天真可愛的好孩子。燦金色近乎透明的頭發、幼兒特有的沒有雀斑的白皙皮膚,與頭發同色的淡淡劍眉下祖母綠的眸子,可愛挺拔的小鼻子,也為這個孩子加分不少。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老有童心的女王陛下,覺得應該配合這個孩子玩一下。她緩慢地抽出孩子腰間匕首長的小木劍搭在了孩子的肩膀上,佯裝嚴肅認真地問道:“你的名字,我的騎士?”
男孩對於騎士受封的儀式有一定的膚淺認識,很機靈的單膝跪地,脆聲回答:“蘭斯洛特.M.赫爾墨斯。女王陛下!“
這無疑不是規範有效的騎士受封流程,僅僅隻是一個大家都喜聞樂見的玩笑。如果是認真的,就算沒有攜帶王劍,女王也應該用權杖而不是木劍行騎士受封儀式。相應的,還要有一係列的誓言問答,這不太可能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能夠答得上來的。所以這隻是一個小遊戲。當然盡管隻是一個遊戲,這個孩子已經足夠開心了。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流露出的傻乎乎地笑容有著很強的感染力,女王和周圍的人群也隨之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女王身邊的王儲威爾士王子很機製地順應時機將那個可愛的小子舉過了頭頂,高忽道:”你們也願意成為不列顛的騎士嗎?”
“IDO!“、“IDO!“、“IDO!“
人群的反應是熱烈地,帶著對自己身份的自信,對日不落帝國的熱愛,對繁榮昌盛的喜悅,空氣中彌漫著狂歡的氣氛!英國國教主教克裏頓也借機站出來刷存在感:“讚美吾王!上帝保佑不列顛!”
“上帝保佑不列顛!””讚美吾王!“”讚美吾王!上帝保佑不列顛!!!!“紛亂中又有一絲整齊的呼聲將整個慶典推到了又一個高潮。
女王的車架繼續向前,來到了聖喬治大教堂。一場盛大的感恩儀式即將舉行。女王及王室成員在一眾官員貴族的簇擁下進入教堂內,大家齊聲高唱已故的阿爾伯特親王(女王丈夫)創作的讚美詩《泰德》。更多的侍衛和群眾則留在了外麵,他們也沒有散去,傾聽著讚美詩,等待女王從教堂出來,他們好繼續進行這場盛大的遊行。
女王的小”騎士“並沒有資格進入聖喬治教堂參加儀式,一眾大佬之下的小蝦米蘇格蘭場王牌探長雷斯垂德先生正帶著這個胡鬧的孩子在人群中尋找他的家人。
要說想要在這麽多形形色色的人裏找到孩子的家長,對於素有神探之稱雷斯垂德先生來說也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詢問屢屢碰壁,也讓雷斯垂德越發懷念他那位已經故去的有著巫師預言一般詭異的推理能力的老朋友了。
目前他有什麽線索?這位勇敢的小”騎士“一問三不知!他隻知道這個孩子金發碧眼,應該有較為純淨的日耳曼血統,名字叫蘭斯洛特.M.赫爾墨斯,是個喜歡扮演騎士到敢於隨意衝撞女王車架的小鬼。
如果那位先生在,隻要兩分鍾我就能找到他的父母!雷斯垂德暗暗發惱,這孩子太不聽話了,明明啥事也沒幹,還做出一副忙碌的表情不理人。這麽不配合怎麽幫他找父母?手底下的人都散出去了,這慶典的參與人數都有近五百萬了,啥時候才能找到啊!!!!!
突然一個硬物抵在了雷斯垂德的後腰上!
”不許動!跟我到邊上來!“
雷斯垂德本能地想在那人反應過來之前把孩子推開,剛要發力便被人擋了下來。
”帶上孩子一起,你敢動我就打死他!“
雷斯垂德和小蘭斯洛特一起被帶到了街角的巷子裏,那個死小孩也不害怕,一路嗬嗬的傻笑著,像是他眼睛前麵五厘米的地方有什麽好東西一樣。直到他們站定,這孩子才回過神來。他看下他們的身後,略帶疑問的問了一句:”老爹?“
見鬼,上當了!這是個套!有人要綁架我這麽一個小探長?!!!!!
雷斯垂德當機立斷一個側身避開了槍口。之前一路上他都在借著風衣的掩護把對方的槍口從自己的腰正中移到腰側,現在正好派上用處。急速轉身地同時,袖籠裏別著的甩棍也被他甩了出來,全長1.64英尺的甩棍帶著呼嘯聲砸向了那把想象中舉著槍的手臂。
“啪“,想象中的手臂並不存在,甩棍蕩開了相同位置的一根文明杖。文明杖的主人是一個留著黑色的、奇怪的長長連鬢胡須,赤紅色麵膛,戴著一頂過時的綠色高禮帽的古怪家夥。
盡管看到很多鮮明的體貌特征,雷斯垂德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他有九成把握那不是這家夥的真容,這種第一眼能夠騙一騙人的易容技術透露出來一種讓人惡心的熟悉感。那個家夥剛剛並沒有在文明杖上加太多的力,用錯了力道的雷斯垂德感覺自己的右手很是難受!但是現在並不是停手的時候,年近五十的雷斯垂德探長依然痩削而敏捷,他以驚人的速度紮像那個瘦高個的奇怪家夥的懷裏,左手虛握像彈射而出的蛇一樣擂向了那人的胃部。雷斯垂德先生一直是蘇格蘭場數得上的幹探,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在於他個子著實說不上高大,剛剛過了一米六。所以相比直接攻擊頭麵部,他更喜歡先攻對手的腹部,隻要對方被打彎了腰後續可以玩出來的花樣就多了。
對於一個時不時就要動手的探長,一名合格的紳士,從容的出拳,比無可奈何地跳起來敲別人腦袋,要來得體麵得多。可惜地是,這個對手遠沒有以前碰上的家夥容易對付,連著幾個簡單的擒拿動作就鎖住了雷斯垂德的左拳,同時作勢向前刺出了右手的文明杖。雷斯垂德嘴角一翹,被鎖住的左拳輕輕一翻,拳心朝上,”嗤“虛握的拳心裏就彈出了一根鋼棍。這根鋼棍是蘇格蘭場裝備部一個小夥計根據魔術師變的魔術棒設計的。平時就是一卷帶著扳機的鋼片卷,扣動扳機就會飛快的彈出來變成一根長足有一米二的鋼杖。
因為鋼片的扭力,棍子彈出的速凍極快,力道也很大,配合他的突然性,極大的增加了雷斯垂得的戰鬥力,是他近年的殺手鐧。
棍頭不負所望的打在了對方的臉上,撕下了那層乳膠質地的假麵具的一部分,麵具下麵露出來的那張臉化成灰雷斯垂得都認得出來,“福爾摩斯!!”
“將軍!“文明杖抵在了自己肚子脾髒的部位,依著這一位的膂力,雷斯垂德毫不懷疑隻要他想明天別人就會發現自己因為脾髒破裂死在這條巷子裏。雖然生死懸於他人一念之間,雷斯垂德卻是實實在在的放鬆了下來。眼前這一位雖然看上去像是一位犯罪達人,但是實際上卻是一直在維護正義的。
“見鬼!先生,我看了華生醫生的文章一直以為你3年前死在萊辛巴赫大瀑布!(此處進行戰術性時間線調整,請允許我們把福爾摩斯的出生推後到1857(1854),後續案件同樣往後推3年,抹殺部分涉及到具體曆史事件的案件,後續番外會嚐試添加相應的結合新的曆史時間的案件。)”雷斯垂德激動的說著,手中的甩棍和鋼片彈簧棍也撒了手,右手不住地左右揮動著。
甩棍很自然的落在了地上和花崗岩地磚碰出叮咚的脆響。鋼片彈簧棍則被福爾摩斯順手抄在了右手。這位老朋友也不再和雷斯垂德開惡劣的玩笑,順勢將文明杖倚在腿側,雙手把玩著那根鋼片彈簧棍,“巧妙的設計!不過雷斯垂德你的身上退步了啊。”
“我畢竟快五十歲了,和你這樣正當年的家夥是不能比了。”雷斯垂德伸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西裝馬甲,這件剪裁得體的小馬甲很好的掩蓋了他日漸凸起的小肚腩,他到底還是上年紀了。
幹練的探長並沒有過多傷懷時光已逝,很快便回過神來詢問老友的情況:“你這三年都去哪裏了?既然沒死為什麽不回來?連一封信件都沒有!華生醫生甚至很隆重的給你舉行了葬禮!”
“雷斯垂德,莫裏亞蒂死了!這讓我在倫敦的生活變得很沒有挑戰性。但是他雖然死了,事情並沒有結束!莫裏亞蒂的黨羽就像是海德拉,有九個頭,砍掉一個長出兩個!我如果還活著,他們會選擇潛伏下去,暗中發展!所以我先藏了起來,暗中調查這些因為我死了就大膽許多的家夥們,好最終把他們一網打盡。我離收網已經很接近了,請你務必不要暴露我的行蹤。”這位傳奇的、仿佛從地獄歸來的大偵探一邊說,一邊手上不停,飛快地撕下了自己的紅色假麵和假胡須,換上了一把白胡子,搭配一個大得出奇的金絲單邊眼鏡,“而且我還有一個拖油瓶要帶著,由不得自己不更小心。”
福爾摩斯繼續翻過了自己的綠色西裝外套,翻了一麵穿上變成了一件黑色的燕尾服。順著對方鷹鉤鼻的指點,雷斯垂德這才想起來自己邊上還有一個孩子:“蘭斯洛特.M.赫爾墨斯?赫爾墨斯?福爾摩斯!!歇洛克這是你兒子?????????!!!!!!!!!!”
“我們因為參加你的葬禮,把你的婚禮還有兒子的受洗儀式都錯過了嗎??”
“隨你怎麽想雷斯垂德。但是不要想的那麽複雜。生活往往比戲劇更簡單而又充滿戲劇化。”雷斯垂德回個頭的功夫對方已經換裝成了一個穿著燕尾服、帶著黑色圓禮帽、金絲單片鏡、留著一把白色山羊胡的典型英國管家,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低沉而沙啞。
老管家伸手牽過了孩子的手,“蘭斯小少爺,你這個小滑頭總能看破我的偽裝。不夠一會兒回了莊園你最好和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千方百計的撇開我去和女王陛下胡鬧。要說你童心未泯,打死你我也不相信。
”說著便拖著男孩兒頭也不會的走了。
“老人”走的很蹣跚,微駝著背,孩子倒是很乖,安靜的跟在老人身邊
,但是聽了福爾摩斯對這個疑似他兒子的小鬼的評價,雷斯垂德實在不敢掉以輕心。直覺告訴他,這個孩子有問題。置於問題到底是什麽,雷斯垂德實在搞不明白,他又不姓福爾摩斯。
望著遠去的那一對小少爺與老管家組合,雷斯垂德嘴角翹了起來。可以想見倫敦的不法之徒們的日子又要不好過了,這實在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