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維多利亞、革命者、管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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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年的時候，倫敦已經是-一個擁有57萬人口的歐洲超級大都市，但城市的排水係統極其糟糕。
為將汙水和雨水引入路兩邊的明渠或者馬路兩邊的街溝中，泥土路麵或者卵石街道都鑿有迷宮般的溝溝渠渠。一英尺多深的明渠中塞滿了灰燼、動物屍體，甚至糞便。糟糕的排汙係統將街道變得肮髒不堪、臭氣熏天。
1810年，英國人開始使用暗管排水，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城市的排水狀況。當然與成幾何倍數增長的城市人口對比，這些布置基本上沒什麽用。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倫敦的暗管之中開始出現了第一批老鼠、蟑螂這些小動物以外的其他地下居民。盡管哪裏黑暗、汙濁，但是小偷、破產者、乞討者、疾病感染者，總有那麽一些可憐又可憎的家夥選擇在這種地方苟延殘喘。
由於霍亂等疾病的大規模爆發，英國排水管道係統的擴張速度在1810年之後的幾十年裏有了質的飛躍。倫敦的地下居民們的數量也隨之與日俱增。
1831年，歐洲爆發霍亂。這次霍亂奪去約32000名英國人的生命。人們認識到，擁擠、肮髒的街道是疾病的溫床。1842年，大不列顛帝國派出考察隊去羅馬和巴黎參觀供排水係統，他們驚訝地發現，古羅馬的排水係統比起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要先進得多、衛生得多。為了改善地下水道，英國政府成立了一個皇家委員會。
這個委員會的工作效率是公認的低下，那些躲在下水道裏為了擴大一下自己的居住空間的家夥隨手用樹枝掏兩下都比他們用嘴巴挖的快。
1848年的倫敦已經是當時世界上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人口達到200萬。但是，當時的倫敦汙染嚴重，垃圾遍地，城市裏到處是糞便的氣息，臭氣熏天。整條泰晤士河都在發酵，流淌著褐色的液體。這一年倫敦日常爆發霍亂，人員大量死亡。
1849年霍亂疫情結束時，倫敦死於霍亂的人數超過14000人，但是，霍亂病因依然不太清楚。當時的倫敦，墳場永遠不夠用，有些地方，死人隻能曝屍街頭。停屍房裏的屍體往往也要存放好幾個星期才能處理。有些家庭屍體無法處理，隻好暫時放在家中，為了避免屍體的氣味，倫敦人當時流行用洋蔥包裹屍體來掩蓋氣味。
一直到1856年的時候，才由一位叫約瑟夫.巴瑟傑的人承擔了設計倫敦新的，完善的排水係統的任務。
他計劃將所有的汙水直接引到泰晤士河口，全部排入大海。巴瑟傑最初的設計方案是:地下排水係統全長160公裏，位於地下3米的深處，需挖掘350萬噸土，但這個計劃連續5次被否決。
1858年夏天，倫敦市內的臭味達到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程度，倫敦市政當局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不得不同意了巴瑟傑的城市排水係統改造方案。
1859年，倫敦地下排水係統改造工程正式動工。1865年工程完工，實際長度超過設計方案，全長達到2000公裏。下水道在倫敦地下縱橫交錯，基本上是把倫敦地下挖成蜂窩狀，當年倫敦的全部汙水都被排往大海。
但是故事最有意思的地方並不是英國人在地下排水係統工程上的傑出創新，而是倫敦這座城市的那些地下居民們。約瑟夫.巴瑟傑的工程並不完全是工業文明集大成的璀璨珠鏈，這其中也會也黑暗的、恐怖的、怪誕的、血腥的部分。
倫敦，是一做太過充滿曆史沉澱感的城市。它除了在地麵上擁有眾多的名勝古跡，在它的地底下，還有一個神秘而迷人的地底世界，在那裏你能找到傳說中的幽靈車站，還能找到恐怖的地下墓穴，以及羅馬殖民時期遺留下來的神殿遺址。
修下水道的約瑟夫和幾乎同期為了發財在倫敦地下挖地鐵通道的查爾斯·皮爾森等人都有過類似倒黴的經曆。
在肯薩公園地下墓穴挖出沉睡的吸血鬼，在市政廳美術館下麵挖到羅馬圓形劇場遺址，意外找到被封印的狼人，挖到不管如何挖掘都會長好的白色粘土層（西西弗斯之泥，古靈閣外圍防禦係統），挖到失落的羅馬和盎格魯撒克遜時代的地下暗河被類似海妖的美人魚樣生物襲擊，在如此種種詭異遭遇的對比之下，被那些得了麻風病的普通倫敦地下居民報複什麽的，已經不算什麽事情了。
科學的火焰照亮黑暗，將科學之外的神秘與愚昧驅逐於科學的國度之外，以保證國民的安全。這種說法聽上去是很不錯，但是這裏畢竟是神秘真實存在的世界。
除了國教騎士團的尼古拉.特斯拉的能量科技、黑暗獅心會的生物科技、詹姆斯·洛伊德·史提姆所在的史提姆家族曆經五代人發展已然隱於幕後的蒸汽球科技，現今科學的力量還不足以完全驅逐神秘側的力量。
必須用魔法對抗魔法！國教騎士團就是幹這個的。邁克羅夫特很願意讓自己的侄子成為自己在軍情六處職務的繼任者，但是女王本身更樂於讓自己這個有魔法天賦的小騎士成年之後進入國教騎士團服役。相較於意外觸摸到神秘世界大門的軍情六處，國教騎士團才是帝國製衡神秘側衝擊的最前線。以蘭斯洛特的資質，待在國教騎士團才算是人盡其才。
不過相比於總是被動防禦，事後才著急上火的調查補救的國教騎士團的老古董，事前就能發現問題關鍵情報，還製定了一係列滲透魔法界的可行計劃，邁克羅夫特的確是做的很出色。
不說被國教騎士團堵死在城西廢棄礦坑裏的那批獸化症病患，逃逸在整個倫敦地下鐵管網上方的吸血鬼，單說那些患上了麻風症這類強傳染又不致死疾病被隔離在泰晤士河下街地下比靈斯蓋特羅馬浴場遺址的普通人，一些工廠地下倉庫聚集的失業工人、破產者和革命者一股腦衝出來了，對於倫敦城的現有秩序也是一種致命的威脅！
女王居所的花房裏，麵色蒼老的維多利亞女王默不作聲地示意年輕的武裝女仆在充分混合之後試飲了一些邁克羅夫特提供的龍血延壽秘藥。在確認女仆沒有任何異常之後，女王不急不緩地仰頭將拇指小瓶裏的剩下五分之四藥劑飲下。
龍血作引的魔藥效力極好，富裕巫師貴族普遍能夠活到一百歲往後，這種魔藥的作用居功至偉。女王的氣色比起之前明顯要好上許多，盡管依然滿頭華發，但是白發明顯更有光澤了一些。
龍血會造成情緒易怒衝動的負麵效果，這時也是有一定積極意義的，老邁的女王扶正了脖頸間掛著的單片夾鼻眼鏡，以不遜於壯年人的氣勢和邁克羅夫特討論起了似乎與之前話題關係不深的內容。
“你這份情報上寫了東南聯合教區的濟貧監督官其實就是1845年安多瓦鎮濟貧院醜聞之後隱姓埋名的那個院長麥克.道格？國家的濟貧資金，又讓他貪了幾十年？新濟貧法都頒布幾十年了！自由黨的政府官員是死人嗎？這幫資本官僚是爛到根子上了嗎？現在才查到，你們軍情六處是死人嗎？！！！”
“陛下，臣惶恐。”了解女王的邁克羅夫特知道眼前這位絕對不是隻會發發牢騷的老婦人，他正在耐心的等待後續的指示。
“你會惶恐？嗬……以王室的名義把麥克.道格的材料交到法院。同時在全國大小報刊上發文，以我不列顛全境守護者的名義發布道歉信。告訴我的臣民們，是我，他們的女王沒有做好守護他們的職責。”
這是第一步，下罪己詔。女王是不直接參與國家行政運作的，這是把執政黨和前些年的執政黨架在火上烤。不列顛的國民們識字率還是很高的，知道應該責備誰。
“安娜，給愛德華打電話，讓他告訴議會，他老娘要解散上議院，重選首相和內閣！這個消息也要見報。不想幹，就不要幹了。”
武裝女仆聽命離去了。話機就在花房外麵的廊道裏，透過透明的玻璃她那看見花房裏的任何地方。
如果邁克羅夫特意圖謀刺，她的槍會先一步打死他。她對自己很自信，沒有什麽好擔心的。而且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守衛力量。
那位，遠在她的實力之上。
安娜很有眼色，後麵的內容已經不是她這個級別應該聽到的了。那是直接關於超凡力量的內容。
“把我們的禦用文人和匿名天使投資人都用上，吉爾.哈迪的勞工代表委員會改組工黨的事情今年通過，給他們讚助，給他們造勢，包括那些沒名堂的小黨派，都給他們讚助，給他們造勢。這灘死水都臭了，我們就用新水，活水徹底把它攪渾！可以合理公平的參加競選，傻子才會搞暴動！”
邁克羅夫特聞弦歌而知雅意，也不多問什麽就點頭表示知道了。拋開管道裏那些不是人的家夥，受苦的普通貧民隻有真的活不下去了才會去跟著幾個沒名堂的，和“魔鬼簽訂契約”的“邪教分子”搞暴動。
女王的公開道歉和直接掀桌子的重新選舉，即給了他們希望，又給了他們合法合理地宣泄自身訴求的渠道，除了極少數野心家，大家都知道怎麽選擇。
“蘭斯洛特最近回的來嗎？我想把他推薦進國教騎士團，正好可以借這次積累一些經驗和資曆。”女王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王冠。
這頂東方之冠，阿爾伯特親王親自設計送給妻子維多利亞女王的最特別的禮物。他從莫臥兒圖騰汲取靈感，將盤旋的蓮花化成王冠的寶座，使這款珠寶極富異域風情。是女王的心愛之物。
“感謝女王大人對臣下侄子的看重。昨天用雙麵鏡聯係過，蘭斯洛特現在在波斯上空，他在羅馬尼亞弄到了一頭火龍騎獸，準備直接飛到清國都城在假期好好增長一些見聞。一時之間應該是沒辦法趕回來了。”
邁克羅夫特歉然地婉拒了女王的好意。幹的回來也不能讓他去。國教騎士團和格林德沃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一個不小心就不是賺資曆了，他們福爾摩斯家族就要絕後了！
“如果女王陛下沒有其他囑咐，臣下這就去著手籌備了。”
“巫師、吸血鬼、狼人、海妖什麽的的確不是你手下的特工可以解決的。其他事情我會安排給國教騎士團。你下去吧。”女王隨手摩挲著手裏龍血延壽藥劑的瓶子笑著做出了回複。
邁克羅夫特以與肥胖身軀不相稱的速度離開了花房。說到底，他終究還是一個大特工頭子。特工頭子也是特工，有這樣的敏捷身手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對花房裏一直隱藏著的那最後一個人，女王的命令就沒有那麽和藹客氣了。國教騎士團裏麵出來的家夥都是一群幾百年也不會有什麽變化的木頭，被歲月石化了的那種。他們根本不在乎語氣，情感一類無關緊要的東西。
“你回去和國教騎士團其他那些鐵疙瘩傳達一下。格林德沃這夥人是帝國目前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殺了他們，不留活口！你們這些老古董也該動一動了。”
對方及你們突然的出現在了房間的角落，脖頸滯澀地彎曲了一下，讓人仿佛看見了一具機械生鏽的傀儡，仿佛聽見了他脖子內齒輪滯澀地運動。
當然實際觀察這位突然出現的騎士在穿搭上並沒有什麽異樣，武器裝備更是和安娜極為擂台，胸部還有上下起伏，鼻息還能吹動陽光中閃爍的塵埃，他應該還是個活人。但是從他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他不是一個完整的活人。
鋼鐵一樣冰冷，齒輪一樣準確，傀儡一樣無情的守護騎士，這就是不列顛王室最後也是最強的守護力量——國教騎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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