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離家出走
拳頭不著力地穿了過去，洛基的臉上蕩起波紋，轉瞬間恢複了原狀。他高舉雙手退後幾步，不停地念叨著：
“別激動，事情已經完美解決了，想開點嘛。”
以陳樓為中心、四周的景物極快地收縮，就像是在被黑洞吞噬一般。
陳樓不想回複洛基的任何一句話，他看著跳開的幻象，明知如此、依舊舉起地獄犬不斷扣動扳機，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隨著天地在收縮、褪色，逃遠的毛斯特也被拉了回來，此時還有一息尚存，卻化成了無數細小的顆粒逐漸飄散。
最終，被解放的白色世界生成，陳樓的地獄犬所激蕩出的漫天煙塵也倏然消失，洛基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露出滿臉無奈的表情。
羅賓、芬裏爾和小醜也被帶到了兩人身邊，羅賓有些驚奇地問道：
“怎麽解決的？”
沒有人回答。
隻有小醜在羅賓之後、對著陳樓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夢醒了嗎？”
陳樓靜立不動、沉默不語。
在貌似無垠的荒涼空間中，其他一切都消失不見，唯獨仲魍和避思沉睡在原地，以及眾人之間漂浮著的、被光球籠罩著的小巧物體。
每每結束後、收攏戰利品的工作，一般是由陳樓來做。但這一次，陳樓、始終沒有動作。
於是羅賓隻好主動上前，手指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光球，將那個未知物握在手中。攤開手掌來看，洛基也好奇地湊了過去。
“這是什麽？U盤嗎？”，洛基將其拿起，舉高一些、左右觀察著，口中念念有詞：
“有點意思，我試試。”
見洛基接手了這東西，羅賓幹脆轉身去照顧仲魍和避思。而洛基則將疑似U盤的東西插入耳下的接口，洛基突然像是觸電般抖動起來，片刻後僵直得像跟電線杆子般杵在原地，兩眼無神地直視前方。芬裏爾湊到自家老爹身邊，左轉一圈、右轉一圈，突然就覺得有點尿急。
過了一會，他才回過神來，將U盤從脖子上拔下來。
洛基看向羅賓，以及她身邊的兩個小孩子，避思依然被裝在瓶子中，羅賓正愁眉苦臉、滿眼心疼，卻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哪怕是沒有人搭理，洛基也依舊強行解說了起來：
“這裏的人，都是一個正在演算時空的世界所製造的數據，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現在隻有這兩個小孩變成人形了，其他的……”
洛基上下拋U盤，繼續說道：
“都變回數據，在這裏待著了。”
腳步聲響起，幾人抬頭看過去，是陳樓終於有了動作。他走到避思身邊，取出身上的匕首，小心翼翼地用刀柄敲碎了瓶子。隨著碎片四散落在地上，小女孩那飽受摧殘的身體展露在眾人眼前。
陳樓將避思抱在懷中，對著痛苦地皺起眉頭的羅賓問道：
“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
羅賓點頭，將手放在避思身上，閉上眼睛感受片刻，隨後看向陳樓，說道：
“有，目前的空間能量剛好夠。”
陳樓點頭說“好”，羅賓不再耽誤，掌心泛起熟悉的乳白色光芒，落在避思身上、開始了治療。
陳樓又站直了身體，一柄帶著彎鉤的工具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抬手放在麵前看了兩眼，隨手扔到了地上。
洛基上前將其撿了起來，最初就被載入了USB接口的他，看到了這柄像是用刑工具的東西的介紹：
自詡“創造”的工具匕首，最初的馬戲團、如果找不到足夠驚奇的畸形人，來吸引觀眾的眼球，就隻要自己創造了，他們自豪、自滿地稱為製造藝術。在刺入敵對者身體的瞬間，可以按照使用者的意誌改變對方的身體，效果視雙方位格而定。
洛基笑嗬嗬地收了起來，說道：
“多有意思，你不要我要，不然就浪費了。”
陳樓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頭繼續關注著避思。
過了沒多久，細小、白皙的新生四肢生長出來，在空間解放時就陷入沉睡、但期間一直皺眉、露出痛苦表情的避思，小小的臉龐終於逐漸舒緩。
陳樓和羅賓同時舒出一口氣，羅賓抬頭看向陳樓，兩人對視了一瞬間。下一秒，陳樓像是在躲避什麽，立刻就扭開頭。
羅賓卻突然有些發慌，陳樓的眼神中透漏著一些莫名的東西。
“回去吧。”陳樓突兀地說道。
轉眼間，混搭風格的熟悉裝修、再一次映入眾人眼中，洛基伸起懶腰、口中發出愉快的聲音，芬裏爾在陳樓話剛脫口的那一刻，就縮小了身形，此刻跳上沙發、像普通的犬科動物一般舔著毛發。
早就迫不及待想返回安置仲魍和避思的羅賓卻靜立不動，眼光爍爍地盯著陳樓。陳樓卻一直躲避著，不斷掃視其他的方向，等待良久、自知躲不過去，這才回過頭來和羅賓對視。
羅賓問道：
“你想幹什麽？”
陳樓搖頭，沒有回答，輕聲開口說道：
“開始傳送。”
羅賓急切道：“你要去哪……”，還沒說完、陳樓的身體就化為光芒，消失在了房間中。她立刻將手指抵在耳下的USB接口上，眼睛中不斷掠過一行行數據般的鏡像。沒過多久，羅賓就無奈地放下了手，滿臉焦急地思考著。
小醜“呦嗬”一聲，說道：
“你什麽時候連定位功能都弄出來了？”
羅賓冷漠地看著小醜，說道：
“他屏蔽了自己的位置。”
小醜攤開手，說道：
“你會私下研究，他當然也會。”
洛基懶洋洋地賴在沙發上，又伸起了懶腰、宛如一個廢人，他對羅賓說道：
“不用管他，小孩子嘛，成長的過程中、離家出走是必然事件。”
羅賓權當沒聽到，可即使她想要做什麽、此時也無從下手，隻好決定暫且等待。隨後，她又定定地看向了洛基。
洛基愣了一瞬，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自覺道：
“嘖，離開才多久，看這房間亂的，我來搞定！”
羅賓定了一瞬，又轉頭看向小醜。小醜原本渾然不覺，好半天才感覺到不對勁，四處尋找後對上了羅賓得眼神，渾身顫了一下、打個響指消失了。
又在原地站立了片刻，羅賓才歎口氣，轉身去安置兩個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