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分手
顧程峰氣的敲打床麵，咚的一響，回頭問我，“我卑鄙？卓爾，你在說我卑鄙嗎？”
我愣住。
是啊，我憑什麽說他卑鄙，真正卑鄙的人是我，是我。
我站著沒動。
他繼續問我，“你以為我心裏不難過是不是，你以為我是沒心思的傻子是不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卓哥之間的事情是不是？”
我跟著卓風真的沒發生什麽，如果有，那也是我的問題。
對於顧程峰的質問，我隻能默默的聽著，這一切，真的是我的問題。
“卓爾，你如果真的認為我是卑鄙小人，那好，我放你走！”
我渾身一怔，茫然回頭看著他。
他泄口氣躺在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我也難過，我也有心，肉長得，不是鐵打的。”
我的淚水啪嗒一聲流了下來，打濕在我的胸前。
眼前有些模糊，他的樣子卻清晰起來。
我們三個，誰都不好過。
顧程峰又說，“你肩頭上的痕跡，你的不對，你的心，都不屬於我的。”
轟隆！
外麵的雷聲不期而至，滾過頭頂，仿似劈開我頭頂的巨斧。
“卓爾，我知道，你心裏一直都沒有我，一直都沒有。”
除了愧疚，我對顧程峰一直當做是朋友，關係很好的朋友，甚至與安妮一樣，我們可以無話不談，更可以互相說一些親密的話，可我們之間始終都無法走到一起。
我的心不在他這裏，更加因為我與卓風的距離邊緣，而與顧程峰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難以琢磨。
甚至，有些時候我極其討厭他的出現。
他出現在我跟前就等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我是卓風寧願放開也不要的無用之人，提示我隻是卓風推出去的傻姑娘，即便我能知道顧程峰為了我做了很多事，可我無力阻擋，更加無法匯報。
“……顧程峰，你想好了嗎？我們分開？”
“是，想好了，分開，這對你我都好。卓哥很好，你去追吧，他會同意的。”
我最後看他一眼，他手臂放在額頭上，擋住了半邊臉，臉頰上一片晶瑩。
“顧程峰，你別哭，我，或許你說的對，我們分開了對彼此都好。”
這是實話，卻無比傷人，刺骨，好像剔骨的刀。
“你走吧，卓哥在樓下書房。”
顧程峰該是怎樣的決心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跟走到現在，期間多少個海誓山盟的誓言，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他，此時又將我親手推給了別人，這是否也跟卓風一樣？
我無法理解將自己心愛的人退給別人的那份心情，隻覺得在聽到顧程峰這番話的時候，我的心好像被人掏出來當著我的眠啃食一般。
痛不欲生。
我站著沒動，也不能動。如果我走了，那真的會有好結果了嗎？
我深吸口氣，淚水仍舊止不住，順著臉頰往下流淌，叫我渾身都在痛。
“顧程峰，我不走呢？”
他卻笑，冷笑，“卓爾，你不傻，隻是有些時候很倔，但是感情不是占有。我成全你跟卓哥，你走吧！”
我搖頭，是啊，我倔強，倔強的跟牛一樣，所以我不會回頭。
“顧程峰，姐夫告訴我，要我忘了他，我想我能做到。”
他不相信，也同樣搖頭，“不會的，你做不到的，聽話，走吧，去找他。”
“顧程峰，你這樣說會不會心裏好過？可我不想去，真的不想去。之前跟他外出，那些事……是我不對，是我主動的，可卓風不肯，他告訴我，要我忘掉他。他已經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嗎？”
在我的生命中，一直被所有人推來推去。
起初是母親，因為我是女兒，後來是父親，因為我是女兒，再後來是我奶奶，因為我是女兒。最後，卓風需要，將我帶回來，可留下來的是徐嬌嬌，因為我是可以生孩子的女人。到了現在，我可以發揮我的作用，卓風也拒絕，一再將我推出去。
在顧程峰這裏，我體會到了什麽叫被需要，可我卻無法接受。
以至於，他也要將我趕走。
或許我做錯了很多，哪怕是出生都是錯誤。
但是，我也有需要堅持下來的理由。
“顧程峰，我承認我心裏沒有你，你可以不要我，但是不要將我推給卓風，我被推來推去，叫我不知道怎麽做。”
我真的不知道，聽了姐夫，跟著顧程峰，以為會天下太平，可顧家不同意，卓家人仍舊懷疑我。
現在顧程峰也不再需要我，我還能去哪裏？
果然，就像徐嬌嬌說的那樣，我就是一個不被人需要的野孩子，山村不在，我連個可以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顧程峰，我們可以分手，不要將我推給卓風，我跟他不可能的。”
推開門，我走了出來，卻不是去樓下，甚至都未曾停留。
每天我下來，都會看到書房的燈亮著，裏麵坐著我熟悉的身影，就算我不進去，他也會叫我進去，遞給我牛奶，問我學業，誇讚我聽話，給我溫暖。
那扇門是我一直渴望進去的地方。
今天，我卻一直沒有停留，穿上鞋子，背上書包，抓了卓風錢包裏麵的錢，直接出來。
房門關緊，我扔了鑰匙在門口，直接往外麵走。
五月份了，天氣還有些冷，可大街上仍舊很多人穿著短衣短裙，來來往往，川流不息。
繁華都市，到處都是喧囂，熱鬧的街巷，青年男女，歡聲笑語，這一切始終離我很遠。
我不知道要到何處去，我沒有家，沒有親人，包括我的哥哥也在日本，摸了摸口袋，我電話沒有拿，身上隻有一千塊現金。
我能去哪裏呢？
坐在公園一角，看著老年的交誼舞，廣場舞，敲鑼打鼓的秧歌，這樣的熱鬧離我更遠。
之前卓風問過我，為什麽心情不好了就喜歡溜出去，這叫人多擔心。
我當時還不知道如何表達，心裏難過，也說不出個原因來。
今天我好像明白了。
我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我是個沒家的孩子，像一隻空了水的塑料瓶，除了被回收，我沒有任何去處，任由風吹日曬，隨處飄蕩。
心情不好了，我更加沒有安全感，就想著出去找一個叫我有安全感的地方，冷靜下來，這樣會好過一些。
時間不早，我決定找個地方落腳，雨水停了下，下了停，廣場上早就沒了人影。
我也濕了一身，往對麵的賓館走。
才進門，看到了站在這裏同樣濕了衣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