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認親
我哥哥走之前給我打過電話,他雖然沒說什麽,可也是想叫去送送他的。
我因為一直沒有想好如何麵對他,就當做這件事不知道,他到了隔壁市後就一直在跟我聯係,偶爾發微信,偶爾會給我一些在網上預訂吃的和花送到我這裏來。
之後就是錢和衣服以及一些我需要用的書籍。
看著滿巷子的衣服和書籍,再看手裏沉重的錢和銀行卡,我的心是很難受的。
周圍人都在勸說我接受我哥哥,可是他們不知道我為什麽不敢麵對我哥哥。
隻有卓風知道,也隻有卓風在體諒我。
我以為我哥哥也知道,可看他這麽頻繁的聯係我,該是也不清楚的吧!
我看著電話,那個號碼如何都撥不出去,最後我還是沒有膽子的選擇了發送信息。
微信上哥哥回複的很慢,他沒上過學,大字也很非禮,偶爾還會有錯別字,可我能體會到他在那邊的緊張和擔憂。
我叫他發送語音,他那邊固執的仍舊發文字,一條一條,有些時候一句話要很久才會回複。
今天他選擇了發送語音給我聽。
在語音中我聽的出來,他很是擔心我,訂婚這件事就算沒公開報道,也有很多人知道。
“大妞,你在那裏還好嗎,卓風沒事吧?你,你……在哪裏,有人陪你嗎?”
“哥哥,我很好,陸哥和顧程峰都在,我在酒店,姐夫在醫院,傷的不重。”
“那就好,你,恩……”聲音中斷,他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麽,隻在一串沉默之後,發過來幾個字,“我回頭跟你聯係。”
我看著他一串字,全都寫對了,看速度也很快速,他該是自己背地裏練了很久。
我癡癡的看著電話發呆,腦袋裏麵一片空白。
陸少說我哥哥在隔壁市過得不好,是因為生意受到排擠,賺錢不容易,都是出生入死的事情,要不是卓風將張老板處理了,怕是會更難,現在熊叔回去了,估計事情不會簡單了,陸少的意思是叫我哥哥回來,但是叫我哥哥回來隻能通過我,因為我哥哥隻聽我的話。
我不知道我的話是否真對我哥哥有用處,可我還是想試一試。
睡覺前,我給哥哥發了一串語音,說了最近的事情,說了我的學校,我的安排,以及我對他的擔心,“哥哥,回來吧!”
我沒說我是否要去見他,我隻希望他好,作為親人之間的那種關懷或許我還做不到,可我不想他出事,一點都不想。卓風出事後我更是擔心他的安全,希望他能夠安全。
隔天,哥哥的電話打進來,無比的高興,卻也隻在電話那一頭傻乎乎的笑,跟著對我說,“好,我回去,我回去。”
我沒告訴我即便他回來我也不會去見他,因為我還沒準備好。
我知道卓風一直在給我二表姐錢,盡管我們的錢也不多。
卓風是不想叫我的家人打攪我,但是他卻忽略了最終的一點,我的家人都是窮人。
尤其是生在那種環境下的女人,隻要有了錢,任何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
這個想法在我心裏藏了很久,直到開學的前一天,我終於告訴了卓風。
他當時還在醫院趴著,醫生做好了檢查交代他不能隨便亂走動,即便出院了也不能劇烈運動,卓風還是堅持要出院,他隻想送去我的大學,幫我像很多家長一樣安排好我的住處和我的入學手續。
跟著他上了車子,我跟他說,“姐夫,二表姐那邊不要再給錢了。”
他輕輕吸口氣,手撐一下後腰,點頭,“好!”
我解釋說,“給足夠多了人心會變的,最開始或許是真的有苦難,給的次數多了就會覺得給她們錢是應該,會肆無忌憚,會變本加厲,姐夫,你懂我的意思嗎?”
就算被當做是冷血無情,我也不想再叫卓風陷入兩難境地。
那個家,那個曾經,就算有美好,早已經被掩蓋在了一片凝重的往事之下,就好像湛藍的天空之中布滿了蜘蛛網,密不透風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卓風輕拍我頭頂,“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不會再給了,學校到了。”
我先下車,幫忙攙扶他下來,他回頭叫司機幫忙將我的行禮拿下來,看著偌大的學校,皺起了眉頭,“卓爾,我後悔了。”
我好奇的問,“怎麽了?學校不好嗎?我不想出國讀書。”
“不是,我後悔叫你住校了。”
我的心咚的一響,好似被人剪斷了係著心的繩索,心髒直接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繼續說,“在這裏,我不能照顧你,不放心。”
我仰頭看著他,他勉強站直了身子,高大身影擋住了頭頂上的烈日灼陽。可我仿佛看到了他身上的痛苦,是那種失去了自己寶貝卻無能為力的無助。
我撲進他懷裏,好似這樣的擁抱已經很久不曾出現過了,他的味道我都有些陌生,可我他的溫暖還是這樣的叫我沉醉。
麵對現實,我們都在做著抗爭,明知道不可能,依舊堅持著,一同牽著手,奔赴腳下的萬丈深淵,萬劫不複。
安排好了住宿,他非要親自幫我去衝了校園的卡,各種卡的錢,費用,可還是不放心,拉著我站在宿舍的樓下,一直不吭聲。
他忍著痛,眉頭都皺在一起,臉色也不是很好。我無比的心疼,“姐夫,你回去吧,我送你回去,我總藝自立的。”
“我知道,我在等一等,不是還沒到上課時間?”
“姐夫,我今天不上課,隻是晚上回去教室上自習,同學還有些沒來呢,我就是閑坐著。”
姐夫看起來比我還要緊張和不舍,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我知道,再看看你。”
“姐夫,我們又不是見不到了,我住校而已,還是能看到你的,你的酒店就在學校旁邊的啊。姐夫,我送你回醫院吧。”
他搖頭,隻低頭皺眉看著我,眉頭打結的緊皺。
“卓爾,你沒離開過我,讀高中的時候最多隻在學校住了一個星期我就很擔心了,現在你要在這裏住四年,我真的很不放心。”
我也同樣不放心他,他一個人住酒店,我在的時候還能陪著他說說話,可現在他除了工作熬夜就隻有無盡的孤獨。
但是我不得不住學校。
他不知道,在我辦手續的那天晚上,見到了他的爸爸,是璿兒帶著他爸爸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