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死訊
王權不管是否跟我們合作,必死無疑,所以當時那一場大火不論與杜紅有無關係王權都會死。
並且,王洛也會叫我死,可不像我沒死,反倒被汪洋所救,可是卓風卻做了替罪羊,所以下一步王洛還是會叫我死,隻是方式有變。
之所以王洛會在島上救我,隻是因為他不想欠我的人情,王威說,王洛是個要麵子重人情的人,就算是敵人,也會分得出輕重,先償還了人情再下手。
王威提醒我,“別以為你是個女人王洛就會手軟,他多是辦法叫你生不如死。”
我以為王威隻是說說,或許我還沒真正見識到王洛的狠毒才會掉以輕心,卻在兩天後,我們收到了消息說找到了卓風的屍首的晚上,遇到了王洛。
王洛身穿白色西裝,站在人群中央,活像四五十年代的黑幫老大,臉上的疤痕還沒完全愈合,腦袋上依舊繃著紗布,走路還有些跛腳,可絲毫不影響他身上的狠決霸氣。
我跟在陸少身邊,遠遠地就看到王洛朝我們走來,而在我們跟王洛之間,就是放著卓風屍體的棺材。
再沒確定見到卓風之前,我是不會相信卓風死了的,所以在來時的路上我們就懷疑了這是王洛故意給我們圈套。
王洛手指夾了根香煙,看我們一眼,笑了,走到我們跟前的時候才停下來,身後人,就將卓風的棺材擋住了。
我盯著那棺材看了許久,可我無法看透厚厚的棺材看到裏麵,隻能幹著急。
任由心中如何焦慮,麵上依舊無常等待。
王洛衝我笑了一下,挑眉問我,“你這麽擔心卓風,為什麽當時不留下了在這裏尋找,或許還能親自見到卓風的死狀。”
我不在乎的說,“因為我不相信那是卓風,不過是想親自過來會一會你罷了。”
王洛哈哈大笑,“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你跟王權那個老家夥一樣是個死心眼,好啊,我就叫你看看。來人,將棺材打開,叫她看看,裏麵的人是誰。”
我一愣,盯著那棺材渾身都在顫抖,不敢相信那就是卓風。
陸少突然怒吼,“慢著,你王洛多大的本事我們還不知道,隨便弄來個假的我們怎麽確認?既然都來了,就敞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先解決你之前誣陷我的事兒,我陸豪這個人是比較不講道理的,你給我添堵呢我為未必就記仇,可你背後編排我,我可不慣著你,你王洛再厲害也不還是一個外來外國人,想在國內撒野,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來人啊,給我拿下。”
說完,陸少一甩手,回身拽著我後退幾步,頓時圍上來十幾個人將王洛包圍了起來。
來之前陸少說了,帶了不少人,可不能全都派上用場,就算不動手也不能叫王洛占了便宜,至少人多還能起到一種威懾作用,可王洛這個人是軟硬不吃的,所以還要見機行事,先叫王洛害怕一下,再好好地收拾他。
我想王洛是不會怕的,可陸少卻當時就拿出來一個小東西在我眼前筆畫說,“要是給他看了這個呢?王洛現在回不去,手上還沒有實質性的東西握著,他叫我們過去無非就是想利用卓風威脅我們,要的不就是玉鑰匙嗎,我們給了就是了。”
我盯著那玉鑰匙看了半晌,沒瞧出哪裏不對,可這個明明就是假的啊。
“沒看出來吧,就是假的,我說了找個明白人問一問,那做這個的就是明白人了,嗬嗬,你的那個玉鑰匙在我手上,複製個假的,還是很簡單,給了王洛,緩兵之計,我們也好控製住王洛,再慢慢尋找卓風。”
當時陸少就是這麽計劃的,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
當王洛不怕的掙紮之後推翻了棺材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麽叫天塌了。
卓風就安靜的躺在棺材裏麵,身上穿著那天穿的黑色西裝,雙眼緊閉,臉色蠟黃,早就沒了生氣。
我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看了很久,陡然雙底跪地,再沒了走上前的力氣。
短瞬間的僵持過後,陸少突然咆哮,“給我抓起來,都抓起來,他娘的。你給我起來,卓爾,給我起來,我們先走,警察來了,你聽我說話沒有,卓風帶走,你們帶走卓風,連王洛也帶走,快點。”
假的玉鑰匙沒用的上,卻看到了卓風真的躺在棺材裏麵。
我無法接受,真的無法接受。
我寧願這一天我沒來,我寧願那天被扔進大海之後我就死了,我寧願從島上開始過的每一天都是盼望,無休止的盼望,叫我一輩子都逃離不開荒島,卻不想看到今天這樣的解決。
我盯著那張熟悉的臉孔,覺得腦袋都要紮了,淚水一顆都沒有,可我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口跳動的心髒在一點點的慢下來。
他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我活著做什麽?
我慌亂的搖頭,重開拉著我的陸少衝向卓風的屍體。
陸少拚死了拉住我,攔腰將我從地上抱起來,轉了好幾圈始終無法將我攔住,我要過去看看,我要確認那是不是真的,我要去。
陸少尖叫,“你現在別過去,不確定之前不要過去,卓爾,聽話,跟我回去,聽話。”
我不,我不……
我尖叫,拚了命的在陸少懷裏掙紮,可我始終都無法逃脫他的舒服,隻能看著他一點點的抱著我離卓風越來越遠。
“不……”
尖利的嗓音滑坡整個港灣,我的視線一點點模糊,陸少一掌狠狠的劈在我脖子上,才叫我漸漸地安靜下來。
我仍舊做最後的掙紮,試圖看清楚棺材裏麵的人是不是卓風,可我看不到了,人被抬走了,一隻漆黑的棺材,我再也看不到了。
漸漸閉上雙眼,我不禁想,我也就這樣死了算了。
兩天後,我盯著醫院發白床發呆,知道這裏來了很多人,有謝晶晶,有媽媽,有姥姥,還有二叔,瘋子哥,很多很多人,這些都是我的親人,我的朋友,可唯獨沒有卓風。
我一遍遍的哭著,淚水要將我的眼睛淹瞎了,我仍舊無法控製淚水的流淌。
醫生來了無數次,跟我說了很多話,我卻始終都無法聽進去,我隻一遍遍的想著跟卓風的種種,很多次,很多遍,很多很多。
他對我發脾氣的樣子,心疼我的樣子,對我好的樣子,溫柔的樣子,附在我懷裏疲憊的樣子,每一種都好像現在仍在眼前,切身體會著。
可這些都是夢,永遠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