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變強
唐川久睡,在此期間,後邊又來了兩人,加之唐川回來前進入的兩人,此時大廳已經有十一人。他們在進入此地時,便被門口附靈的拓蒼石震懾住了,也沒有搶位,找了空位,便坐下。
新來的四人,其中一人在大廳走動,散了名片後,又坐了回去,這是一個穿著西裝頗具貴氣的胖子,袁凱,他是散修,目前是京都鴻蒙風水有限公司的老總,49歲,二品附靈師。
另外三人。
黎零,五十二歲,禿頂,青州大學教授,二品附靈師;洪濤,五十三歲,業州府洪家家主,二品附靈師;君德寶,六十八歲,隱於市井的文玩店老板,二品附靈師。
他們都是散修。
龍雲一時頓悟,很快便睜開了眼睛,有些驚喜,是靈有了很大的進步,同時修為離融合也隻差一步。
此時醒來,想跟麵癱兄說幾句感謝,卻發現他在上首的位置睡著了,也是古怪:“坐在這個位置上睡覺,不愧是麵癱兄,藝高人大膽。”
真悟和尚在旁邊打坐,聽到龍雲醒了過來,也睜開了眼睛,有些無趣:“本來就無事,我還想睡覺呢。在寺裏淡出鳥了,這裏快活完了,又得回去。龍哥,你可得想個辦法把我弄出去,再在寺裏待下去我就廢了。”
“你這家夥就適合當武僧,你們那方丈是想不開,讓你去當個禪僧,就是把耗子屎扔進一鍋湯。”龍雲也是有些無語,這家夥是個沙場猛將,卻被他們方丈叫回去念經坐禪,說什麽靈根聰慧,好好調教可為下一任方丈,殺氣太重了不好。
“方丈就是榆木腦袋,我師傅幫我說拳頭大才是王道,結果方丈連我師傅一塊罵了,就給我布置佛經任務,讓我了解其中至理,憋屈死了。”真悟倒是沒有將耗子屎當成一回事。
龍雲沒忍住笑了起來:“行了。我這次回去應該就能成融合,到時候把你征召到我小隊來。來這之前,我在星海戰場殺得挺深的,它們血魔已經在空間裂縫邊上安營紮寨,屯了不少兵了,我們這邊肯定不能坐看它坐大。我提前把你弄過去,咱們也好磨合一下。”
“它們在我們世界都駐紮起來了?必須得把它們趕回去啊!”真悟義憤填膺。
“放心,肯定不會讓它們囂張,前年敗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今年我們得打回去。謝指揮說了,隻等一個特殊人員回歸,戰爭便會開啟,要殺他個朗朗乾坤。”龍雲笑了起來。
而真悟,也笑了起來,因為龍雲的“打回去”,他便能出來戰鬥!
大廳中各處都有著動靜。衛竹章手上拿著龜殼,眼睛盯著那龜殼,麵無表情;張蓁蓁與花千語聊著天,隻是兩人時不時便會看一眼上首的唐川;竇玉坤與袁凱聊得開懷,喝著茶,相互交換了聯係方式;黎麟閱讀著文章,手指不停的在手機上滑動;君德寶與洪濤聊著天,甚至君德寶還拿出一個古代的小木檀珠,兩人交流著觀點。
鷹去雀來,葉落人離,雲起雲落……
當太陽西沉,天空開始昏暗,雲海的金光淡去,群人開始沿著升仙古道下山,煉心道下圍觀的群人也隨之離去。
直到山鍾撞響,直到杜長空從空中收回煉心道,直到羊腸小道消失,拓蒼山再次安靜下來,睡了過去。
從遙遠的天穹之巔遠眺,看盡拓蒼山的連綿,臥龍似要伏起,一雙眼睛煥發著五彩光暈。更遠處的小山嶺間,一雙雙眼睛注視著拓蒼山,它們接到號令,從四麵八方匯來。
它們靜待著,在太陽徹底落下的那一刻,朝拓蒼山進軍,群雁在拓蒼山前徘徊,呈箭頭隊列朝遠處飛去,環弧形一圈,而南下。無數眼睛在亂石、灌木、樹腹看向天空,“→”這是它們等待已久的信號,今天,是總攻時……
此處大地,悄然無聲,而遠處大地,已有錚錚。
-
深淵城,同樣的傍晚。
從戰場下來的人們沿著街道,走向了熟悉的娛樂場所、靈能修煉室、射擊場,夜間亮起的霓虹與人流讓這裏喧鬧,生機盎然。
在寢室外,有三人默默地前行著,中間的是一個胖子,他背負著行囊,提著行李箱,朝外走去,他的心情有些不好,時不時看下旁邊兩人,說著話。這兩人一人白衣,一人黑衣,一個俊逸,一個剛毅。
三人,正是劉雲衝、鍾無和宇文黎,今天,劉雲衝要離去了。
“阿川剛出去,你就要走,可惜他是連雲衝你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鍾無搖頭。
“你才最後一麵,之後又不是見不到了。”劉雲衝說道。
“剛剛配合默契,轉眼又得孤軍奮戰。”鍾無興致不高。
這是他第一次在戰場上廝殺,初遇的戰友總是感情最深的。
“宇文黎這些天都瘋了,一天挑戰五個,按照他記下來的,要不了幾天就得挑戰完了。說到走,也晚不了你幾天,你先走了也好。”
自唐川走後的第一天,二十二區,宇文黎在戰場上第一次受傷,也讓他原本一天挑戰兩到四人,變為了五人。他更加的瘋狂,戰意更加的可怕,想來用不了多久,就得離開深淵城,前往其它州,繼續登門學習各家武學……
“雲衝,你快些適應了近戰,下次見麵,打上一場。”宇文黎盯著劉雲衝,說道。
劉雲衝又突破了,他的修煉速度實在太快了,同樣用著淬體丹,劉雲衝能夠兩天一個境界,而他與鍾無卻還沒有突破淬體四重,甚至還有一段距離。
劉雲衝強顏歡笑:“下次打,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夜已經有點黑了,兩旁的路燈照在劉雲衝的臉上,光影之間自有悲傷,在他前方已經停了一輛觀光車,周圍的街道晦暗處,似乎有人影流過。
觀光車前排人回頭,那是一個穿著便服的微胖女人,她衝著劉永衝招手:“雲衝,上來,走了。”
“艾組長,走吧!”劉雲衝不回頭,一腳踏上觀光車後排,觀光車應聲而動,黑暗中,一隻大手遠遠的揮動,錯落的光影間,有兩行淚流。
“何誌平隻能靠你自己了,不能和你並肩作戰了,鍾無。”劉雲衝心中想著。
每一次分別,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折磨,在踏上車的一瞬間,他再也忍不住了,哭泣。
深淵城的大門緩緩打開,城衛恭敬的注視著車輛離去,直至黑暗越來越深,那道影子終於消失不見。
鍾無揉了揉臉,緊繃著的一張臉揉的有些鬆,在他眉心間的痣快速的閃爍著,他長長的舒了口氣:“配合了幾天,竟然還有點舍不得。”
“剛開始見這家夥以為就是個運氣不錯的軍方修士,不知道珍惜法寶,第一天就借給了別人,還擔心著,真傻。”
“願意為一個兩天的室友出手,其實是我們在騙淬體丹惹下的麻煩,他一個遠程,直撲撲的就過來了,不放棄兄弟?為兄弟受傷?嗬嗬,真中二。”
“上戰場就不一樣了,第一次配合真的很舒服,隻是修煉、枷鎖打開的速度讓人看不懂。在酒吧因為一場戲拿出淬體丹,隻為幫我爭口氣,宇文黎,我當時差點就破功了,再看這幾天,整天吵吵嚷嚷的說要打敗何誌平,就是因為我的一場戲,為了兄弟臉麵!”
“我何曾見過這樣的人,我不曾見過啊。”鍾無苦笑了一聲。
“看看,真人不露相,觀光車開進深淵城,我頭一回見,再看司機,前天,天上飛的那女人,我記得的,是融合。”
“原來他不簡單……”
鍾無看著城門,眼睛好似被沙子拂過了,有些人,明明隻相處了幾天,卻好似一輩子。
“如果簡單,我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黑暗吞噬了人影,宇文黎卻仍然有鬥誌。
劉雲衝的離去,他有微微的傷感,卻不會有鍾無那樣深刻。
隻是,當鍾無說出“第一次配合真的很舒服”,他便回味起了被唐川支配的不舒服,無非是實力不夠,而實力不夠,那自己就要更強,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感傷。
“繼續挑戰。”
他的聲音簡短有力,黑衣隨著身影回轉,颯然卷起,大步流星離去。
“也是,他們如果簡單了,這傷感也就無從說起了。”他轉身追著宇文黎而去,腦子裏卻是想到了唐川。
來到深淵城,宇文黎安靜蟄伏兩天,便是因為唐川。他熟悉的宇文黎是桀驁、霸道的,隻是在唐川麵前卻似乎變了些。他想起了唐川,真的很難不深刻,他似乎一直都很淡然,冷靜似乎是他的基調,“氣感”進入深淵城,卻在戰果明鑒中一直將幾人壓製著。甚至於,今天,劉雲衝拿到槍王證時,他才知道,唐川是一品附靈師,而非普通附靈師。
此時想來猶自震撼。
宇文黎嗬了一聲。
黑夜中,兩道影子從城門處離開,在短暫的寧靜後,他們匯入了人流,迎向了喧囂。
他們兩人都知道,若是不好好修行,恐怕真的會被落下了。一品附靈師的唐川,兩天一重的劉雲衝,給他們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原本他們很強,可此時看來,他們才是弱的一方。
變強,超越他們!
年輕一輩該有的驕傲,他們從未缺失,他們走在變強的最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