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離開
整座寺廟，已經徹底安靜下來。
四周空蕩蕩的，顯得無比寂靜。
楊安帶著寧中則、陸大有以及三位身受重傷的弟子，來到了大雄寶殿。
這裏一片廢墟般，還有無數的血跡和燒痕。
屍體都已經被搬走，但空氣中依然彌漫著血腥味和煙火味。
“阿彌陀佛，多謝嶽掌門前來相助。”
方證看到他，立刻上前來迎接。
沒了以前那麽多高僧一起的威勢，方證身上還帶著傷勢，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頹然。
“方證大師客氣，嶽某並沒幫上什麽大忙。”
這話讓方證的臉皮抽了抽，恨不能破口大罵：你也有自知之明啊！
戰鬥的時候不知道，可戰後總結，方證就知道了楊安的一些作為。
甚至有人說，楊安行蹤很詭異，接近過藏經閣。
但後來沒見他出手過，而且隔壁幾座寺廟中，還殘留著左冷禪的屍體。
屍體身受劍傷，卻看不出具體路數。
這很正常，楊安一直都在練快劍慢劍，運用的也多是華山基礎劍法。
其中雖然有華山的險峻為其精義，但一些劍招實際上非常普通。
武林中都有一些相似招式，不是華山派汲取精華化為己用，就是別人學去了華山劍法進而改良。
武功這玩意，除了內功和輕功之外，一些招式很容易就能學會。
當然，這僅僅隻是找死而已。一些招式都有特地的內力流轉方式，這會造成表現的不同。
所以經驗豐富之輩，很容易能夠依靠屍體，判斷出傷痕到底是什麽武功造成的。
可這不是絕對的，相似的武功不要太多了。
楊安本還打算殺死左冷禪後偽裝一下的，再不濟就放把火。
哪裏想到左冷禪那麽配合，索性就懶得管了。
“嶽掌門客氣，能來就是少林的福氣。”
方證知道，楊安很可能擊殺了左冷禪。畢竟魔教高手當時可都在藏經閣外，其他人哪裏能殺得了左冷禪？而且還是被人單殺的。
但方證沒法開口，因為這種事沒證據。
那少林門人隻看到“嶽不群”在藏經閣外，之後呢，誰看到左冷禪被他殺了？
若是在以前，方證不會提，但會在嵩山派那說。
讓嵩山派跟華山派死懟，符合少林的利益。
可如今不一樣了，任我行他們攻打少林，雖然最後，任我行、向問天等人被殺死，可少林也同樣損失慘重。
上一輩和他這輩的高僧就沒留下幾個，下一代的損失更大，很多精英都損失了。
若非讓一批弟子先行離開，否則損失隻會更大。
饒是如此，少林也沒辦法再當武林的泰山北鬥了。
方證是打定主意，這次清理完畢，就封閉山門。
既然如此，這些事情自然就沒少林什麽事了，何必還要挑起嵩山派和華山派的矛盾？
不是方證變好人，而是真這樣做，在沒證據的情況下，難保“嶽不群”不會找茬。
他可是感受到了，“嶽不群”的實力絕對非常強大，即便沒踏入絕頂高手一列，也是不弱於他。
和這樣的高手作對，少林還能安穩封閉山門？
“方證大師，既然魔教已逃離，嶽某就不再打擾了。”
楊安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經被方證猜出來了。
就算猜到了又能如何呢，反正他現在不慫任何人。
任我行死了，東方不敗也死了，風清揚還在華山。
左冷禪被殺之後，整個天下，真正的高手就非常少了。
方證、衝虛以及他，其他人都不足為慮。
他不知道朝廷是否還有高手，但想來隻要他不造反，朝廷也不會管他。
至於帶著魔教殘黨離開的令狐衝，楊安也就隻是鄙視一下，偶爾嘲諷幾句，其他的就沒了。
他都沒出手攻擊過對方，也沒打算攻擊人家，相信令狐衝也不會犯傻，和他死拚。
如此一來，隻要不是作死，粗心大意的，就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現在的他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哪會在意其他？
“嶽掌門不如多留幾天？”
楊安搖頭：“算了，嶽某孽徒雖然已經被逐出師門，可到底還是有些瓜葛。如今給少林帶來如此巨大的破壞，嶽某心中慚愧。嶽某打算，回去之後麵壁三年，再不管江湖事了。”
方證聽得滿頭黑線，又來這一套？
他忽然間覺得，老嶽真的好陰險啊，自家少林的封閉山門這一套，已經被對方給學去了啊。
而且人家比咱學得都要好，分分鍾就來個麵壁思過，你還不能嘲諷，隻能讚同，甚至得讚揚對方的品性。
這都什麽事啊，雖然知道老嶽一直挺陰險的，可這也太過了吧？
陸大有低著頭，肩膀一抽一抽的，根本不敢看人。
別人不知道，他也算是華山高層，怎麽會不清楚，所謂的麵壁思過都是放屁。
當初還出去晃了一年多呢，連門派都不管，交給了嶽靈珊以及他們。
後來回來了，還參加左冷禪圍剿林平之的事情，所謂的麵壁思過三年就不了了之。
現在又來這一套，沒得說，想什麽時候離開都可以啊。
他算是確定了，自家師父絕對是個極為陰險狡詐的小人。
但他不能說，就怕被針對和懲罰啊。
“嶽掌門何須如此，令狐衝早就被逐出師門，和華山派又有何幹係？”
“無論如何，都是嶽某的錯啊。誒，嶽某教出令狐衝那畜生，真是無顏麵對華山先輩啊。”楊安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可惜很幹澀，演技還是不行啊，“方證大師，如此，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說完，轉身就走出了大雄寶殿。
穿過破敗的寺廟，還看到好些收屍的人群。
倒是沒見著五嶽劍盟其他門派的人，想來應該都在調養身體。
看到這些恢弘的寺廟不是被砸破，就是被火燒了，再不濟就是鮮血染色，楊安心裏就異常舒服。
可惜了，還是不夠啊，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多放幾把火的。
這也不是為了破壞，純粹是為了阻擋魔教那些崽子的進攻嘛。
他楊安到底隻是普通人，沒那份天賦啊。
不然，少林的損失就不會這麽大了，至少能救幾個人的嘛。
穿過連綿的建築，到底還是走到了寺廟門口。
和守衛的和尚交接，隨即就踏出了寺廟。
山道更加破敗，屍體還沒被清理，都擺放在那呢。
多得難以下腳了，也讓參加了戰鬥的六人咋舌不已。
好不容易，才走出了這片區域，寧中則道；“師兄，我聽聞，令狐衝會退走，是因為方證大師答應把易筋經交給他。”
“嗯。”
當時的具體經過，楊安不清楚，他殺了左冷禪之後就離開了。
可到底人多口雜的，最後的一些經過也算是了然。
任我行、向問天被殺，但他們死的時候，同樣帶著一批和尚同歸於盡了。
任盈盈因為任我行的死而發狂，哪怕有藍鳳凰等人護持，依然危險不斷。
好在令狐衝發威了，獨孤九劍的威力再加上吸星大法的持續性，少林寺在他劍下的人越來越多。
本來，令狐衝的實力再強也是有限的，他再發威也會力竭的時候。
終究，方證還是答應了交出易筋經。
任盈盈和令狐衝果然是天生一對，後者為了狐朋狗友，連門派都不管。
前者也是差不多，知道能夠得到易筋經，連老爹的死也不在意了。
雙方進行了友好磋商，隨即各自離去。
等到結束，才知道損失到底有多大。
少林一方，沒算普通沙彌，僅是練武的和尚就死傷幾百人，中堅一代和老一代算是被徹底打殘。
魔教過來時足足一千多人，離去時都不足百人。
方證的選擇，誰都明白，無非是不願再廝殺下去，免得真有滅門的危險。
令狐衝、任盈盈等人何嚐不是如此，其他人殺紅眼了，可等到安靜下來，也是後怕不已。
戰爭之後，反戰思維自然成為主流，這是很正常的。
所以很快就散了，卻也不算虎頭蛇尾。
“想不到令狐衝已經這般厲害。”
“很正常，吸星大法加上獨孤九劍，如今再有易筋經，或許過不了幾年，他應該能夠成為天下絕頂高手。”
寧中則聽了臉色難看：“那豈不是說，以後魔教還會繼續坐大？”
“那也是很多年之後的事情了，夫人，不用擔心的，也別小看了我們自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