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159章 流氓有文化
「喂，秦董……」
「找到人了么？」
派出所所長剛剛撥通了秦若晶的電話，對面便傳來了秦若晶明顯透著焦灼的聲音。
「呃，找到……」
「他怎麼樣？受傷嚴不嚴重？在哪家醫院？需不需要做手術？」
聽到對面語速飛快，滿含關切的聲音，派出所所長心中一凜，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重視楚歌了，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他還是有些低估了這個楚歌在秦若晶心中的分量。
「秦董，那個，你先別著急，我們現在正在帶楚歌同志回所裡面做筆錄，他……」
聽到這裡，秦若晶騰的一下就火了。
「做筆錄？警察同志，你們有沒有搞錯？這個時候，不論如何也應該是先把人送醫院吧？你們警務人員辦案重要，難道我們天驕集團員工的生命安全就不重要了么？我鄭重的提醒你，如果楚歌的傷情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我保證我會進行投訴！」
在秦若晶說話的時候，派出所所長几次想要解釋，奈何秦若晶說的飛快，完全就不給他任何插嘴的機會，終於等到秦若晶說完，他已經是滿臉苦笑。
「那個，秦董，你放心，楚歌同志什麼事都沒有，如果我們發現他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以我頭上的警徽向你保證，我們絕對會第一時間將他送到醫院進行檢查。」
「他沒事？你確定？他把那十多個混混甩掉了？」
「他……」
「算了，我現在就去你們派出所，我過去再說吧。」
派出所所長無語的掛斷了電話，不多時，幾輛警車在興和派出所門前停了下來。
進了派出所，楚歌依舊是一臉悠哉悠哉的模樣，儘管在他的手上，已經被穆凌珊親手給他帶上了手銬。
莊嚴肅穆的派出所里，楚歌目光隨意的四處打量了一下，對穆凌珊笑道：「我說穆警花，你好像一直都特別巴不得我犯點什麼事，現在我進來了，正好，你來給我做筆錄吧？」
一聽這話，穆凌珊頓時就氣樂了，派出所裡面的其他警察也是面面相覷，看待楚歌的目光簡直說不出的古怪和複雜。
這什麼情況？這小子腦子沒問題吧？感情他這是拿派出所當成什麼地方了？居然還敢挑警察給他做筆錄？
而更加出乎本來就在派出所裡面的幾個警察預料的是，穆凌珊並沒有發怒，只是眯了眯眼睛，點點頭，「我如你所願。」
說完，穆凌珊便招呼了一名和她年紀差不多的男警察，帶著楚歌一起走向了二樓的審訊室，她想要收拾楚歌很久了，今天終於有了這個機會，就算楚歌不說，她也會這麼做的。
只不過……她自己主動給楚歌做筆錄是一回事，楚歌要求，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謂的審訊室，就是一個沒多大點地方的小屋，裡面有一張長桌，後面是三把給警察做的椅子，而在木桌的正對面，則是給犯罪嫌疑人，或證人，或被害人坐的椅子。
楚歌穩穩噹噹的在椅子上面坐下，在他的對面，則是穆凌珊和另一名年輕的男警察。
「姓名！」穆凌珊的聲音明顯帶著火氣，事實上，從她第一次知道楚歌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對楚歌的印象極差，而當他們後來見了面，她對楚歌的印象就更差了。
和穆凌珊的一臉寒霜截然相反，楚歌笑的滿面春風，道：「警察同志，按照規矩，你似乎應該先出示證件，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居然被楚歌指出了自己工作上的失誤，穆凌珊更鬱悶了。
當然，她也知道楚歌說的確實沒錯，也只能壓著火氣，和她的同事一起出示了證件，分別作了一下自我介紹，然後又拿了一份《行政案件權利義務告知書》給楚歌過目。
完成了第一個環節，楚歌笑了笑，「咱們繼續吧。」
「姓名！」
穆凌珊第二次問出了這個她老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然而讓她一陣頭疼的是，楚歌依舊沒有給她一個正經的答案。
「穆凌珊同志，請你注意你的態度，咱們做的詢問筆錄，而不是訊問筆錄，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是惡貫滿盈的犯罪嫌疑人，能不能麻煩你和藹一點？」
楚歌的聲音很隨意，嘴角還勾著招牌式的笑容，然而穆凌珊的臉卻紅了，氣紅了。
而她的那名同事，坐在一邊的男警察的臉皮則顫了顫，看待楚歌的目光就好像在打量一隻怪物。
以往在審訊室裡面，坐在楚歌此時那個位置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戰戰兢兢，一臉緊張，就算遇到個別的硬骨頭，眼神多少也會有些閃爍。
然而這位楚歌呢？乾脆就是談笑風生啊？
不但開創了到派出所點警花做筆錄的先河，居然還敢在審訊過程中，對他們所警花穆凌珊如此「調戲」？有沒有搞錯啊！
更讓他感到無語的是，眼前這位，顯然對於審問的一切環節了如指掌，這簡直就是個有文化的流氓啊！
「姓名！這一次，夠和藹了沒？」
咬牙切齒，暗暗運了運氣，穆凌珊第三次問出了這個最基本的問題，與此同時，她旁邊的男警察則是哭笑不得，甚至多少有點佩服這個有文化的流氓了。
不得不說，能讓他們派出所這朵警花如此鬱悶的，眼前這傢伙還是第一個！
楚歌笑了笑，雖然他有N種繼續逗一逗穆凌珊的理由，不過這一次也沒再難為她。
「楚歌。」
「性別？」
楚歌嘿嘿一笑，目光望了望穆凌珊的胸口，又在自己平平的胸口撓了撓，道：「這個，一眼就能看出來吧？」
「性別！」直到穆凌珊咬牙切齒的又問了一遍，楚歌才笑呵呵的回道：「男。」
然而就在他說出這一個「男」字的同時，穆凌珊旁邊那名年輕男警察的瞳孔卻驟然一縮，露出了如臨大敵的神色，下意識的緊緊握住了腰間的警棍。
「不許動！你想幹什麼？」
穆凌珊一愣，完全沒有搞清楚她的同事這是怎麼了。
男警察飛快的看了穆凌珊一眼，說了一句「手銬」，馬上又將目光轉向了楚歌，握著警棍指向了楚歌的方向。
直到這個時候，穆凌珊才終於發現了問題，也騰的一下在審訊桌後面站了起來。
她親手給楚歌帶上的手銬居然開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鑰匙明明還在自己身上啊？
看著穆凌珊和另外一名警察如臨大敵的模樣，楚歌摸了摸鼻子，重新將手銬帶好，「別緊張，我不動，真不動。」
楚歌其實還真不是故意要打開這個手銬的，剛剛只不過下意識的隨手擺弄了幾下，結果一下子就給弄開了。
看到楚歌態度還算配合，也重新給自己帶上了手銬，穆凌珊和她旁邊的男警察這才皺著眉頭重新坐了下來。
看著楚歌那一臉笑容，不但絲毫不緊張，甚至反過來安慰他們別緊張的模樣，穆凌珊覺得自己簡直無語，覺得這楚歌簡直就是上天派過來特意玩她的吧？
終於，穆凌珊一邊磨著牙一邊問完了幾個基本問題，進入到了正題環節。
「楚歌同志，因為你涉嫌毆打他人，依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八十二條第一款規定，對你傳喚詢問，如果你聽清楚了，請解釋。」
「毆打他人？不不不，穆警花，這個真沒有，你之前不是也問過了么，那幫混混是因為內鬥而受傷，我只是正好路過，我就是個打醬油的。」
「啪」的將筆錄紙往桌子上一摔，穆凌珊騰的一下又站了起來。
「打醬油的？真虧你能說出來這樣的話！我再問你一遍，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穆凌珊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楚歌又笑了，他打從心底的覺得，這個小警花生氣的模樣特別好玩，特別好看。
「穆警花，開個玩笑而已，你不用生這麼大的氣吧？好吧，其實是這幫混混想要群毆我，我稍稍進行了一下正當防衛。」
楚歌終於承認了是自己動的手，畢竟就算他不承認，那幫混混也肯定會有人說出來當時的情況，到時候這個小警花一樣會揪住他的小辮子。
「正當防衛？楚歌，有你這麼正當防衛的么？他們十幾個人，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跡象，其中六七個人直到現在還沒有止住鼻血，兩個人現在還在昏迷，而你好端端的坐在這裡，你跟我說你是正當防衛？」
聽到這裡，楚歌又笑了，微微搖了搖頭，將身子稍稍前傾，兩隻胳膊肘支在了桌子上面。
「穆警花，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吧？難道他們要打我，我就應該站在原地不動，任由他們群毆我？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你作為一名執法人員，是不是應該端正一下自己的態度？還是說，你個人對我有什麼偏見？」
看著楚歌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穆凌珊雖然滿心鬱悶，偏偏卻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她簡直有一種渾身是力，就是打不出去的感覺。
這哪是她給楚歌做筆錄啊？這簡直就是楚歌在這給她添堵啊！
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