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第209章 麗麗

  迎著楚歌好笑的目光，女孩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帶著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說出了一個數來。 

  「五萬！」 

  聽到這個數字，楚歌頓時就笑出了聲，他可真是沒想到，這個女孩居然敢要出這麼高的價錢，不過不管這個女孩要多少錢，和他都沒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是他買單。 

  劉偉江也愣了一下，看向那個女孩的目光就好像在打量一隻怪物，心裏面不禁罵了句髒話，不過看楚歌只是一臉啼笑皆非，也就沒有開口，而是將戲謔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沈厚福，等著他做出反應。 

  沈厚福同樣也沒想到這個女孩會喊出這樣一個價錢，眼角都跟著抖了幾下，這擺明了就是趁他陷入困境而獅子大開口啊！媽的！這個女孩是怎麼回事？從哪冒出來的？ 

  不過，就算他心裏面再怎麼火大，卻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因為這種事情而得罪連劉偉江都要畢恭畢敬對待的，連龍坤都要忌憚的這位「楚少」，也就只能帶著一肚子的火氣，將這個啞巴虧狠狠的咽進肚子。 

  在劉偉江戲謔的目光中，沈厚福對女孩說道：「少在那和楚廢話，只要你能讓楚少滿意，等下我給你拿這五萬塊錢。」 

  女孩遲疑了一下，追問道：「那……他要是不滿意呢？」 

  「我也給。」 

  強忍著想要一巴掌扇到這個女孩臉上的衝動，沈厚福說出了這三個字。 

  只不過，他心裏面想的和他嘴上說的根本不一樣罷了，要是這個女孩不能讓楚歌滿意，那麼他絕對會讓她付出她無法想象的慘痛代價。 

  面對市裡的一些大佬的時候，沈厚福確實只能忍氣吞聲，但是面對這樣一個小姑娘，他可真沒有什麼可忌憚的，他的手段多著呢！ 

  得到了沈厚福的保證，女孩不吭聲了，默默的站在了楚歌身邊，臉上完全沒有什麼興奮和貪婪，只有深深的茫然失落，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木偶，完全是一副認命了的表情。 

  當女孩跟著楚歌走進了另一間至尊貴賓間，看見了屋裡面居然是一群服務生，不由得愣了。 

  「楚少，這是我剛才輸的彩頭，呵呵，還請您笑納。」 

  關上了房門，劉偉江從包裡面抽出了一張早已經準備好的銀行卡，諂笑著雙手遞向了楚歌。 

  當楚歌接過這張銀行卡，劉偉江又看了看他身邊無聲落淚的女孩，笑的一臉猥瑣和興奮。 

  在劉偉江想來，反正他和楚歌打賭的是找一個這裡的女孩給做做按摩，要是楚歌只是按按摩就算了，那等這個女孩給楚歌按摩完了，他也可以把這個女孩帶走嘛。 

  「楚少，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么？」 

  劉偉江說完，滿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不過笑歸笑，心中想的則是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劉偉江對誰露出這麼謙恭的樣子呢。 

  雖然屋裡的這幫人都聽見了剛才外面的動靜，也看到了劉偉江身上的傷，不過他們可不會傻到主動去問的地步，他們在這裡工作所需要做的事情，僅僅是把客人伺候高興了，其他的，和她們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看著劉偉江那一臉笑容，還有周圍這些人的笑聲，楚歌身邊的女孩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也不由得晃了晃。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原來她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就在她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的時候，一隻大手卻牽住了她的手，穩住了她的身子。 

  「江少，我進屋去唱會歌，你不用管我，在外面先好好玩著。」 

  牽住了女孩的手，楚歌對劉偉江笑了笑，在他明顯有些遺憾的目光中走進了套間，隨手又關上了房門。 

  如果不是因為劉偉江之前那句話，那麼當房門關閉的「咔噠」一聲響起，女孩相信自己一定會感到深深的絕望。 

  但是此時此刻，她對身邊這個被稱作「楚少」的男人，卻多少生出了幾分感激。 

  比起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什麼，她還是覺得單獨和這個「楚少」在一起能不那麼緊張。 

  進了套間，楚歌便鬆開了女孩的手，坐在了一個大沙發上面，點了根煙，看著門邊不知所措，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的這個女孩，饒有興緻的勾起了嘴角。 

  對於這個出現在夜總會裡面，偏偏身上充滿了清純氣質的女孩，楚歌確實很有興趣，比起和她做些別的，他現在更想和她聊聊天。 

  之所以將她帶進這個套間裡面，楚歌也算是給她留下了最後的尊嚴，不想讓這個曾經純潔過的女孩，太過於難堪。 

  「你叫什麼名字？」 

  「麗麗……」 

  女孩的聲音很小，就好像蚊子哼哼似的，要不是楚歌的聽覺十分敏銳，恐怕換個人真就未必能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當然，很明顯這是一個假名，這種地方的女孩，都會有一個假名，楚歌也只不過是為了稱呼方便一些，才這麼隨口一問。 

  「今天第一天來這上班？」 

  「嗯……」 

  「麗麗，說說吧，你都有什麼絕活？」 

  麗麗很茫然的抬起了頭，「絕活？」 

  「就是能取悅客人的手段，會點什麼這方面的功夫？」 

  咬了咬嘴唇，麗麗搖了搖頭，帶著一臉的羞恥，艱難的說道：「我……我什麼都不會。」 

  楚歌好笑道：「既然你什麼都不會，那你憑什麼敢要出五萬的高價？又怎麼能保證，你會讓我滿意？」 

  「我……我還有第一次。」 

  楚歌又笑了，「第一次沒你想象的那麼值錢，如果不是什麼知名的人物，一般來說，也就幾千到一萬塊，還不如那些出名的女孩子的價格貴，除了這個呢，你還覺得自己哪值五萬？」 

  「我……我還是大學生。」 

  楚歌勾了勾嘴角，毫無預兆的問了一個大學物理的問題，「質點作直線運動，其角動量是否一定為零？」 

  麗麗愣了一下，緊接著下意識的回道：「對的，質點沒有大小，也就是半徑為零，所以不存在角動量，只有動量。」 

  楚歌眼前一亮，沒想到她還真就答上來了。 

  「楚……楚少，我真是大學生，不信的話，你可以再考考我的。」 

  楚歌點點頭，又問了幾個高數方面的問題，麗麗全都對答如流，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認真回答問題的學生。 

  經過幾次試探，楚歌相信，這個假名為麗麗的女孩，確實是一個大學生，而且是成績很好的那種。 

  其實大學女生出來做這一行，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成績這麼好的，那可就有些稀奇了。 

  當麗麗正確的回答出一個楚歌故意出的難題，楚歌呼了口煙，將煙頭捻滅在煙灰缸里，看向麗麗的目光，不禁多出了幾分惋惜。 

  「說真的，你不應該屬於這種地方。」 

  麗麗咬了咬嘴唇，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垂著頭神色黯然道：「我……我也不想，但我需要錢，我……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沒辦法？以你這個年紀，就算遇到了天大的事情，難道不是還有可以依靠的父母么？怎麼就非得做到這一步？你知不知道，要是被人知道你在這裡做過公主，對你來說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我……我知道，大哥，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勸我，但是我……我就是為了我養父，才，才來這裡的，如果我拿不回去五萬塊錢，他一定會死的。」 

  聽到麗麗這麼說，楚歌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心裏面也疼了一下。 

  「為了你養父？沒有這錢他就會死？你是孤兒？」 

  無聲的點點頭，麗麗便抬起了早已經絞的發白的雙手，顫抖著解開了上衣的一顆扣子，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 

  儘管楚歌從來都不是什麼濫好人，他也見過了太多不公正的事情，但此時此刻，看著麗麗那張蒼白的小臉，那片被咬出了牙印的下嘴唇，以及那雙顫抖著的手，他心裏面卻有些不是滋味。 

  有些人，紙醉金迷，五萬塊錢連打一場麻將都不夠，但是眼前這個女孩，卻被五萬塊錢逼到了只能出賣自己的地步。 

  當麗麗脫掉了外套，正準備繼續去解開襯衫紐扣的時候，楚歌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撿起了地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在她愕然的目光中，臉上又勾起了招牌式的笑容。 

  「到底怎麼回事，你養父怎麼了，跟我說說？」 

  如果麗麗身上沒有那種無比純潔的氣質，如果她回答不出楚歌那幾個大學課程的問題，如果她沒有說她是孤兒，楚歌都不會管這個閑事。 

  但就因為這幾點全都趕到了一起，楚歌卻真的不想碰她了。 

  怔怔的看著楚歌，麗麗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那張掛著笑容的臉，和重新被披在了身上的外套，都讓她覺得滿心的感動和溫暖。 

  雖然她和楚歌才是第一次見面，但她就是有種可以信任楚歌的直覺，遲疑了許久，她終於點點頭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