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219章 只能裝睡
「才……才沒有,楚大哥,我很舒服,從沒有這樣舒服,我……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洗腳……」
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葉儷紅著眼睛說道。
「那就好,挺晚了,睡吧。」
楚歌微微一笑,並沒有告訴葉儷,他也是第一次給別人洗腳,他這人雖然談不上特別大男子主義,但多少也有點,就好像他特別討厭洗碗,覺得洗碗不該是男人乾的活,就可以看出來這一點。
不過今天他這麼做了,卻覺得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
擦乾了葉儷腳上的水珠,楚歌又柔和的笑了笑,端著水盆走出了卧室。
倒了洗腳水,楚歌又洗了洗兩人的襪子,等他回到卧室,葉儷已經鑽進了被窩。
楚歌又看了看葉儷,只見她眼睛緊緊閉著,小扇子似的睫毛卻微微顫動。
楚歌關上了房門,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了下來,既然葉儷堅持要留在這裡,那就她睡卧室的床,他睡客廳的沙發好了。
幾分鐘時間過去,楚歌聽見了幾聲腳步聲,這腳步聲很輕,還透出那麼點小心翼翼。
「楚……楚大哥?」
葉儷輕輕的招呼了一聲,這聲音和她的腳步聲一樣,也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楚歌假裝沒聽見,閉著眼睛一聲不吭。
葉儷又招呼了幾聲,楚歌始終都不吭聲,將裝睡進行到底。
又是幾分鐘過去,楚歌耳邊又響起了葉儷的腳步聲。
葉儷回到了卧室,然後,房間中陷入了一片安靜。
楚歌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然而他這一口氣還沒松利索呢,就又聽見了腳步聲,再然後是「啪」的一聲。
葉儷打開了客廳的燈,明亮的燈光在一瞬間驅散了房間中的黑暗。
「楚大哥,我知道你沒睡,你能和我說說話么?」葉儷走到了沙發旁邊,小聲的說道。
楚歌還是裝睡,他毫不懷疑只要他睜開眼睛,葉儷就會和他說有關報答他的事情,他壓根就不需要葉儷報答他什麼,在這個話題上,他無話可說。
「好吧,楚大哥,既然你不想和我說話,那我就給你講個故事吧,記得我媽媽還在的時候,她經常會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的。」
聽見葉儷這麼說,楚歌心中真有點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很複雜,或許就像羅素芸之前說的那些有關巨蟹男的論調差不多,就算他明白他心中的感受,卻不能形容出來,就好像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楚大哥,我就給你講個所長無用的故事吧。」
葉儷頓了頓,給楚歌講了起來。
「有個魯國人擅長編草鞋,他妻子擅長織白絹,他想要遷到越國去,他的朋友聽說了這件事情,馬上就勸說他,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這麼做的。」
「魯國人聽了感到很奇怪,就問他的朋友,為什麼呢?」
「他的朋友告訴他,因為如果你去越國的話,一定會過的很貧苦。」
「魯國人不信,立刻反駁道:『我和我的妻子都有一技之長,就算過不上大富大貴的日子,我們也不至於過的很清貧吧?』」
「這個魯國人的朋友搖搖頭,對他解釋道:『你擅長編草鞋,草鞋是穿著走路的,但是越國人習慣光著腳走路。你的妻子擅長織白絹,白絹是用來做帽子的,偏偏越國人喜歡披頭散髮。』」
「聽到朋友這麼說,這個魯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如果事實真的像他朋友說的那樣,那麼他和他妻子的長處也就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到了越國之後,他們又怎麼可能會過上好日子呢?」
「記得我媽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就笑了,我和媽媽說那個魯國人好傻啊,我媽媽卻給我講了一個道理。」
「她告訴我說,一個人要發揮自己的專長,就必須適合社會環境的需要,如果脫離了社會環境的需要,那麼他的專長也就失去了價值,因此,我們就要根據社會的需要,決定自己的行動,更好的去發揮自己的專長。」
「媽媽的話,好像好在耳邊,可惜媽媽已經不在了,雖然她是我的養母,但是她對我真的很好很好,她走的那天,我明明是那麼難過,我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我真的好恨自己,我也不知道,以後的我,能夠做些什麼,媽媽不在了,還有誰可以告訴我,人生這條路,到底該怎麼走啊……」
說到這裡,葉儷嘆了口氣,楚歌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與此同時,在這萬籟俱寂,絕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的深夜裡,劉偉江卻焦躁不安的在房間里踱來踱去,桌上的煙灰缸裡面已經堆滿了煙頭。
他本以為龍坤歸根到底就是一個商人子弟,根本就沒有什麼太了不起的地方,但是當他和楚歌分開,給幾個朋友打了電話詢問了一番之後,這才發現自己想的好像有點太簡單了。
龍坤之所以敢那麼囂張,也確實有著足夠讓他囂張的本錢。
鬧了半天,這個龍坤,不但本身就是一個不弱的黑社會的大哥,而且他老子龍濤,也就是獅虎集團的董事長,也有著很大的能量。
毫無疑問,他劉偉江今天踢到了一塊鐵板,惹上了一個分量不輕的人物,更讓他煩躁的是,他當著楚歌的面誇下了海口,對沈厚福做出了絕對不會讓羅馬假日關門的保證。
今天,他好不容易通過楚歌跟何君明扯上了關係,他可不想把這件事情搞砸。
畢竟,他要是真擺不平這件事情,這要是讓楚歌或者何君明知道了,還不得以為他就是個只會說大話,一點真本事都沒有的廢物啊?
要是那樣的話,他恐怕他之前付出的一些心思,全都會付之東流。
「咔噠」
劉偉江正鬧心著,他終於聽見了他期待已久的聲音,房門開了。
一把將煙頭按進煙灰缸,劉偉江「嗖」的竄出了卧室,迎上了一個推門而入的,醉醺醺打著酒嗝的男人。
這人的容貌和劉偉江有著七分相似,梳著油光鋥亮的大背頭,穿著一身板板整整的西服,不過身材已經嚴重發福,圓滾滾的肚子將西服裡面的白襯衫頂出去老高。
這人,就是劉偉江的父親,現任麗都市工商局的局長,劉元。
「爸!爸!你可算回來了!」
衝到門口,劉偉江迫不及待的喊了一聲,他現在將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他老子的身上。
一進屋,劉元就咳嗽了幾聲,屋裡這煙味也實在太大了點,看見劉偉江便氣不打一處來的呵斥道:「你小子抽了多少煙?想要嗆死我啊?說吧,又給老子惹什麼事了?」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見劉偉江大半夜跑到他這來,再一聽劉偉江這個口氣,劉元就知道他這個兒子,又是來找他擦屁股了。
劉偉江心裡沒底的訕笑一聲,接過了劉元手裡面的包,「那個……我就不能想你了,特意回來看看你么?」
劉元氣樂了,剛想伸手戳一戳劉偉江的腦門,忽然發現劉偉江的臉上明顯有被人打過的痕迹,瞳孔不由一縮,頓時清醒了許多。
「你挨打了?誰幹的?敢打我劉元的兒子,簡直無法無天!」
雖然劉偉江很不爭氣,既不願意走上仕途,也不願意去學做生意,但劉元就這麼一個兒子,見到自己兒子挨了打,他心裏面頓時就火冒三丈,眼睛一瞪,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劉偉江本來就是要和他老子說這件事情的,見劉元這副態度,心中不由大喜,趕忙順著這個話茬說道:「爸,你知道龍坤么?獅虎集團董事長龍濤的兒子,就是他帶人給我打的。」
聽到龍濤兩個字,劉元的酒頓時就徹底醒透了,臉上的怒氣變成了愕然,眉頭也皺的更緊了。
「誰?龍坤?你怎麼就惹到他了?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仔細說說。」
察覺到劉元臉色的變化,劉偉江心裏面頓時就咯噔一下,似乎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在劉元陰晴不定的目光中,劉偉江把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等他說完,劉元卻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緊鎖眉頭,點了根煙,在客廳的一把椅子上面坐下,就像劉偉江剛才那樣,狠狠的抽了起來。
劉偉江站在一邊,心裏面七上八下的,卻也沒敢催促,暗暗祈禱著他老子可千萬別在這件事情上掉鏈子。
抽完了第一根煙,劉元又點起了第二根,劉偉江的一顆心又往下沉了沉。
足足過去好幾分鐘,直到劉元狠狠抽完了第二根煙,這才煩躁的揉了揉額頭,將目光看向一邊大氣都不敢喘,滿臉期待和忐忑的劉偉江。
「你啊你!遲早得把我氣死!哎!」
劉偉江哭喪著臉道:「爸,現在先別說這個了,我大話都說出去了,這事你到底好不好使啊?」
「我試試吧,不過我也不敢保證,行了,今天晚上你也別走了,就在我這睡吧,等我明天早上打個電話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