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第401章 偷偷的溜過來
萬籟俱寂，羅素芸的房間中就只有石英鐘不斷滴答作響。
時間似乎無比緩慢的流逝著，抱著同樣心思的羅素芸和舒露露都在等待著，等待對方比自己先睡著。
只不過，因為有了之前的異口同聲，倆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試探，只是靜靜的等著。
等啊等，等啊等，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長時間，舒露露終於有點熬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覺，到底是比羅素芸先睡著了。
聽到女兒均勻的呼吸聲，羅素芸又等了一兩分鐘，這才試探性的小聲招呼道：「露露？」
沒有應答。
羅素芸又小聲招呼了幾次，舒露露既沒有回應，呼吸頻率也沒有任何改變，羅素芸這才鬆了口氣，女兒確實是睡著了，而且顯然睡得很熟。
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羅素芸儘可能不發出任何響聲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女兒的睡顏，帶著滿心的緊張，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緩緩打開卧室的房門，做賊似的溜了出去。
「吱嘎」
羅素芸又將楚歌那間卧室的房門輕輕打開，做了幾個長長的深呼吸。
這時候，楚歌早已經陷入了熟睡，不過就算如此，他身體的感官也是十分敏銳的，當羅素芸打開房門發出了一聲細不可察的輕響，又將目光朝他看過來，他還是立刻就有所察覺。
「嗯？好像是羅素芸？」
意識從模糊變得清晰，楚歌卻並沒有睜開眼睛，支著耳朵聽了聽，很快就得出了這樣的判斷。
「暈，大半夜的她怎麼跑到這來了？舒露露還在家呢，她也不怕女兒發現？」
聽著耳邊越來越近的，很輕的腳步聲，楚歌簡直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緊接著，楚歌就想起了他送這娘倆回來的時候的時候，那一路上羅素芸似乎就想對他說什麼，只是一直都沒有開口，看來這是在等舒露露睡著了，所以才過來要和自己說點什麼了？
楚歌心中這麼想著，不過他還是沒有什麼動作，裝作依舊熟睡的樣子，任由那明顯十分緊張的呼吸和腳步聲，一點點朝自己靠近。
床，微微動了一下，顯然是羅素芸坐了上來。
這時候，楚歌終於裝不下去了，佯作剛剛被碰醒的樣子，口中發出了一個含糊的聲音。
「嗯……」
這也算的上是給羅素芸一個緩衝，省的她突然發現自己醒來，再發出太大的聲音，把那屋的舒露露給吵醒。
這要是舒露露醒了，聽見點什麼不該聽見的，那可真就熱鬧了。
果然，楚歌夢囈似的「嗯」了一聲之後，他便感覺到羅素芸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嗯？羅姐？」
被羅素芸這麼輕輕一推，楚歌便知道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才假裝剛剛醒來的樣子，又好像被嚇了一跳似的，詫異的小聲說道。
儘管羅素芸確實得到了緩衝，楚歌的聲音也已經很小了，不過因為女兒就在隔壁睡著的關係，她還是趕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羅姐，你怎麼過來了？」
楚歌嘴上這麼問著，心裏面卻十分好笑，跟我比劃什麼比劃啊，難道我還不知道這時候一定要保持安靜？
「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楚歌點點頭，「說吧？」
羅素芸勾了勾嘴角，「就是我想你了。」
楚歌有點尷尬，抬手撓了撓頭，「羅姐，問你一個問題啊？」
羅素芸微微一愣，不知道楚歌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問題？」
「你聽過風和太陽的寓言故事么？」
羅素芸又是一愣。
楚歌又道：「羅姐，那個，我很困了。」
羅素芸更加尷尬，她真沒想到自己偷偷溜過來，楚歌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顯然，楚歌不想再和她有什麼這方面的牽扯了啊……
「呃……你已經很困了啊，那個，我其實沒什麼事，剛才和你開玩笑的。」
說完，羅素芸忽然在楚歌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與此同時，一陣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在這寂靜的夜裡，這陣電話鈴聲真是說不出的響亮和突兀，別說是羅素芸，就連楚歌都嚇了一跳，這大半夜的，誰這麼沒事閑的，居然挑在這種時候給他打電話？
羅素芸本來還想在這和楚歌說說話，但那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毫無疑問會將舒露露吵醒，在楚歌卻拿電話的時候，趕忙走出了這間卧室，返回了她的房間。
羅素芸打開了卧室的房門，視線中舒露露已經在床上坐了起來，正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過來。
「媽？你出去了？」
「啊……我去上了個廁所。」羅素芸強作鎮定解釋了一句，就爬上了床，鑽進了被窩。
「誰這麼大半夜的給大叔打電話，有病吧？真煩人！」
因為屋裡沒有開燈，舒露露並沒有注意到母親臉上的不自然，打了個哈氣，氣呼呼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誰知道呢，不用管這個了，接著睡覺吧。」
舒露露「嗯」了一聲，就又躺了下去，她現在真是困的不行，也沒有了再偷偷溜過去找楚歌的心思。
而且，其實剛才她更多就只是那麼一想，畢竟她可沒有羅素芸的膽子那麼大，就算羅素芸真睡著了，八成也是不敢真的過去的。
當然，她做夢也不會想到，她媽媽根本就不是去了衛生間。
「媽，問你個事啊？」舒露露這時候還是半夢半醒的狀態，迷迷糊糊的說道。
「嗯……嗯？什……什麼？」見女兒並沒有馬上繼續睡覺，羅素芸做賊心虛的回應了一聲，說話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結巴。
「誒？媽你怎麼還結巴上了？是不是……」舒露露有些納悶的嘟囔著，羅素芸的一顆心頓時就「咚咚咚」狂跳起來，暈，該不會是女兒發現了什麼吧？
羅素芸正提心弔膽著，就聽見舒露露接著說道：「媽，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偷偷的……」
感受到女兒語氣中那種戲謔和調侃，羅素芸的身體越發緊繃起來，一顆心懸的更高了。
「我……我偷偷的什麼了？」
舒露露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偷偷的去……吃東西了？」
哎呦我的親姑娘啊，你是想要嚇死你親媽是吧？
羅素芸如釋重負，她剛才簡直緊張的快要不能呼吸，額頭又滲出了一層細密的香汗，聽到舒露露憋了半天憋出來這麼一句，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裡面。
「嗯，這都被你發現了，我姑娘果然厲害，我去吃了點本來給你買的小蛋糕，幹嘛？不行啊？」
舒露露嘿嘿一笑，「行行，怎麼不行？嘿嘿，本來就是你買的嘛，能有什麼不行。」
「好了，趕緊接著睡覺吧。」羅素芸拍了拍女兒，手指還微微有些發顫。
「嗯……媽，我現在好像又不是特別困了，咱們娘倆也好久沒怎麼好好聊聊天了，要不你跟我說會話吧？」
「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覺，說什麼話啊？」羅素芸心情這個無語啊，她這個姑娘真是個小冤家，她現在哪有什麼心情說話？
「哎呀，人家就是突然不困了嘛，反正明天也沒什麼事情，你就陪我說會話唄。」
舒露露都這麼說了，羅素芸終於還是暗暗的呼了口氣，點點頭，「說吧，想說點什麼，我聽著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我就是不想睡覺，要不你給我講個故事吧，就好像我小時候那樣。」
羅素芸心中那叫一個無語啊，女人今天怎麼還撒起嬌來了呢，她都多大的孩子了，還要聽什麼故事？
「露露，你發燒了？」
「哎呀媽，我發什麼燒啊，我就是睡不著，突然特懷念小時候的事情，好吧，你就當我抽風好了，你就給我講個故事嘛。」
聽到舒露露這麼說，羅素芸心中莫名的有點酸澀，是啊，她又何嘗會想起過去的事情，她和舒露露真的很久很久沒在一起好好聊天了，她上一次給女兒講故事，哄女兒睡覺，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羅素芸已經記不清楚了，總之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真的是好久好久。
「好吧，那我就給你講個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風和太陽。」
舒露露點點頭，一臉小幸福的「嗯」了一聲。
羅素芸摸了摸女兒的頭髮，稍稍想了想，想到了一個在舒露露小時候她給舒露露講過的寓言故事，便輕聲開了口。
「北風與太陽兩方為誰的能量更大互相爭論不休，他們決定，誰能使得行人脫下衣服，誰就勝利了。」
「北風一開始就猛烈的刮，路上的行人緊緊裹住自己的衣服，北風見狀，就刮的更猛烈了，路上的行人冷得發抖，手邊有衣服的就將所有衣服都套在了身上，北風吹啊吹，他終於疲倦了，心中不甘又無奈，卻也只能讓太陽來試試。」
「太陽先是把溫和的陽光給了行人，行人脫掉了添加的衣服，太陽又把更強烈的陽光鋪灑下來，行人們汗流浹背，漸漸的，人們人受不了了，脫掉了他們能脫掉的全部衣服，跳到旁邊的河裡洗澡去了。」
「這個故事說明……」
羅素芸講到這裡，舒露露很有些鬱悶的打斷了她，「說明勸說往往比強迫更加有效，對吧？媽，你不覺得這個寓言故事特別傻么，一點意思都沒有。」
羅素芸心中苦笑，女兒又怎麼會明白她現在的心情呢，她就是風，儘管她很想當太陽。
另一邊，楚歌也早就找出了電話，看清楚了那上面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