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第488章 穆凌珊的苦悶
「楚歌，你餓死鬼投胎的啊？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要來請你喝酒么？」
看楚歌吃了半天，穆凌珊終於忍不住了，翻了翻眼睛，無語的問道。
楚歌嚼著一塊牛肉，含糊不清的笑道：「這還用問么，你肯定是看在我替國人爭光，打敗了那個韓國人的份上，特別的崇拜我，所以特意來請我吃飯了唄。」
穆凌珊心中一陣無語，剛想說點什麼，楚歌忽然又道：「你該不會是有事求我幫忙吧？」
被楚歌這麼看著，穆凌珊神色要多糾結就有多糾結，想到自己確實要找這個猥瑣的傢伙幫忙，心裡怎麼就那麼不舒服呢。
「我……」
穆凌珊正糾結著，楚歌又笑著說道：「看你這表情，應該不是吧？咱倆可說好了，喝酒就是喝酒，誰要是求人辦事，誰就是小狗。」
穆凌珊滿頭黑線亂顫，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做人怎麼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呢！
察覺到穆凌珊的氣苦，楚歌心中一陣偷笑，逗這個小警花，怎麼就那麼好玩呢？
楚歌又吃了幾個餃子，穆凌珊氣呼呼的端起了啤酒，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後瞪了楚歌一眼，「砰」的將啤酒放在了桌上，騰的站了起來。
然後……又坐了下來，又狠狠灌了一口啤酒，帶著一臉羞怒的紅暈，咬牙切齒的說了兩個字出來。
「汪汪。」
多虧這時候楚歌沒有喝酒，不然絕對能一口笑噴出來，這穆凌珊現在羞怒的模樣，簡直是太可愛了。
「好吧，我承認，我是有事想要找你幫忙，我現在能說了么？」
「哈哈哈哈。」楚歌大笑。
「笑你個頭啊！有那麼好笑么？別笑了，你給我好好聽著。」
看著楚歌笑的那麼開心，穆凌珊又羞又氣，俏臉更紅，「啪」的將筷子放在了桌上。
楚歌又笑了兩聲，這才終於坐直了身子，「好好，我不笑，哈哈，你說吧。」
穆凌珊做了幾個深呼吸，盯著楚歌的眼睛道：「我知道你身手厲害，以前也當過兵，懂的東西不少，我想讓你幫我調查龍家，你幫不幫？」
楚歌想也不想，馬上就很痛快的搖搖頭，「不幫。」
「你！」
穆凌珊想到過楚歌會拒絕，卻沒想到楚歌會拒絕的這麼乾脆，狠狠的咬了咬牙，繼續說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今天在跆拳道館門口的那些人裡面，很可能就有龍家的手下，故意煽風點火，製造混亂，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那兩個韓國人恐怕就得被人活活打死！」
楚歌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不緊不慢的喝了口啤酒，臉上的表情看在穆凌珊的眼裡，就好像寫著四個大字：「關我屁事。」
對於楚歌的反應，穆凌珊心中雖然惱火，但依舊沒有放棄努力。
「楚歌，在我當上一名警察之前，我就聽說過不少有關龍坤的事情，後來我做了不少調查，龍坤，甚至是他的父親，獅虎集團的董事長龍濤，恐怕都不幹凈。」
「你身邊那個叫舒露露的小丫頭，她父親之所以會進監獄，我懷疑就和龍家有關係，前一段時間的連環綁架案，以及市裡一些毒品交易，恐怕也是龍家的勢力所為。」
在穆凌珊說到舒露露的父親的時候，她仔細的觀察著楚歌的表情，可惜她依舊沒有看出任何的變化，心中不禁一陣失望。
「楚歌，咱們遠的不說，就說今天的事情，如果跆拳道館門口的那些人裡面，真的混有龍家的人，那他們的目的顯然是想要禍水東引，那兩個韓國人一旦死了，那也就代表著你也將會受到牽連，迎來接踵而至的麻煩！」
在楚歌的臉上，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穆凌珊越來越失望了，一股火氣，也漸漸升了起來。
「楚歌，難道，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無動於衷么，為了正義也好，為了你自己也好，你就不想對我說點什麼么？」
楚歌撓了撓頭，「我就想問問，我拒絕的話，我還能接著吃么？」
「你……你，吃吧！吃吧！吃吧！撐死你！」
穆凌珊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楚歌這時候居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沉默了幾秒，心中生出了滿滿的煩亂和失望，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將身上的一罐啤酒一飲而盡。
楚歌咧嘴一笑，也不顧穆凌珊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穆凌珊也不再看楚歌，她覺得自己說了那麼多，根本就是枉費唇舌，喝光了一罐啤酒之後，馬上又起了一罐，一口喝了個乾乾淨淨，然後就繼續起下一罐啤酒。
「穆警花，沒有那酒量，你這不是給自己找彆扭呢么？你就不怕你喝多了，我再趁機對你做點什麼？」
看著穆凌珊在那喝悶酒，楚歌無奈的搖了搖頭，提醒了一句。
「呵呵，你有那膽量么？膽小鬼！」
穆凌珊鄙視的看了楚歌一眼，嘲諷了一句，就又將啤酒拿到了嘴邊，咕嘟嘟的灌了下去。
楚歌好笑的搖搖頭，喝了口啤酒，吃了口牛肉，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穆警花，這種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質疑，還有，既然是你求我幫忙，那我幫你是人情，不幫你是本分，你也沒必要跟我苦大仇深的吧？再說這些事情，不應該是警察分內的事情么，你找我這個老百姓，算是怎麼回事啊？」
穆凌珊哼了一聲，瞥了楚歌一眼，道：「老百姓？笑話，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厲害，比我這個當警察的都厲害的多，你會是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你以為我不想通過警方去調查龍家，去找出他們犯罪的證據？我想！我做夢都想！可是，可是，可是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孤掌難鳴？」
「我曾經興沖沖的和所里的人說起這件事情，但是結果呢？每個人都是諱莫如深！我也和市局的師兄提過，但是結果呢！人家告訴我，這裡面的水太深！叫我少管閑事！」
「閑事！呵呵！沒錯！閑事！」
說到這裡，穆凌珊的雙眸變得通紅，目光中已經滿是憤懣了，手指下意識的用著力，將手中的啤酒罐捏的變了形。
「警察抓罪犯，這麼天經地義的事情，到了他們的嘴裡，居然變成了閑事！也就是因為這樣，我們這些本應該代表正義的警察，在老百姓的心裏面形象才會那麼不值得信任吧？」
「今天我去帶你回派出所的時候，才會被那些視你為英雄的人給包圍起來吧？在被李楠那個小太妹指著鼻子質疑的時候，我才會無言以對吧！」
說到這裡，穆凌珊咬了咬嘴唇，仰了仰頭，但兩滴蘊含了太多無奈和憤怒的淚水，還是滑過了她的臉頰，啤酒罐里的酒水，也從變了形的啤酒罐裡面溢了出來，先後滴落在地上，發出細不可察，但是卻真實存在過的一聲嘆息。
看到這樣的穆凌珊，楚歌心中著實被震撼了，不由微微嘆了口氣，拿起手中的啤酒和她對撞了一下，咕嘟喝了一口，然後又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
「好了，別鬱悶了，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就是一個小小的民警，就算你再怎麼樣，也什麼都改變不了，再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拔掉了龍家，難道就沒有什麼張家，李家，周家，王家了？難道這世界就清靜了？你還是看開點吧。」
穆凌珊沒理楚歌，也沒去接那張紙巾，繼續仰著頭，咬著牙，喝著酒。
雖然穆凌珊明白楚歌說的沒錯，但她之前抱了太大的希望，此時自然收穫了同等分量的失望。
見穆凌珊這個樣子，楚歌索性也不勸了，既然她願意喝，那就讓她喝，大醉一場，大哭一場，或許能讓她更痛快一些，也認清這就是她所無力改變的現實。
實際上，楚歌不是不能理解穆凌珊心中所貫徹的那一腔正義，他之所以這麼乾脆的拒絕，更多是因為不想這個執拗到甚至有些單純的女警陷入到太多的危險之中。
曾幾何時，他也像穆凌珊一樣，對這世界的不公有太多的憤怒，也曾偏激的想要去改變這個世界，可惜，隨著他一天天長大，一天天變強，他卻也認清了一個事實。
在這件事情上，他做不到，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能夠做到。
穆凌珊又喝光了一罐啤酒，想要再拿下一罐啤酒的時候，伸出去的手卻已經有些不聽使喚了，夠了好幾下，也沒有夠到那罐啤酒，緊接著「咚」的一下就趴在了桌上。
剛才穆凌珊那麼喝酒的時候，楚歌就知道她肯定少不了大醉一場了，也做好了讓她再睡一次自己那張床的準備，只不過，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喝倒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楚歌剛想把穆凌珊從椅子上扶起來，穆凌珊忽然撲棱一下挺直了身子，本來迷離的一雙醉眼變得灼灼閃亮。
「如果……如果他在這裡，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饒是楚歌，也被穆凌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緊接著就看見穆凌珊醉紅的臉頰上，居然泛起了一抹笑容。
只見她唇角微微嚅動，「對啊，楚歌這混蛋不管我，我還有……還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