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第575章 一封信
「好奇?」楚歌一愣,眨了眨眼睛,十分好笑的搖了搖頭,「我為什麼要好奇?」
看著楚歌那一臉的好笑,兩三秒鐘過去,陳珏臉上的表情發生了幾次細微的變化,漸漸不再是似笑非笑,而是很爽朗的那種笑容。
「哈!楚先生說的對,倒是我多此一問了,既然我請楚先生吃飯,當然就是要交楚先生這個朋友。」陳珏笑容滿面的站了起來,「楚先生,慢走。」
楚歌微微一笑,點點頭,轉身邁開了腳步。
待到楚歌的背影消失,陳珏揉了揉額頭,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來,片刻后,哈哈大笑。
直到陳珏離開了包間,由鮑占海幫他打開了車門,坐進了一輛看起來和帕薩特差不多,但實際上價格差了很多,在高檔車裡面異常低調的輝騰,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如沐春風。
雖然陳珏臉上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但鮑占海已經很久沒見他笑的這麼燦爛了,回到駕駛席上,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三爺,姓楚那小子,在您面前認慫了?」
「沒有,他很囂張。」陳珏靠坐在舒適的靠背上,回憶著剛才和楚歌見面的每一個細節,「比你描述的還要囂張。」
鮑占海正準備啟動車子,聽見這話頓時就是一愣,緊接著眼中凶芒畢露,「他……他還敢跟您囂張?這小子真是活膩歪了!三爺,我這兩天就找機會做了他!」
「你要是想拉著我一起死,你就去試試。」
陳珏目光微微一凝,語氣也變得很有些陰沉,不過念在鮑占海是替他不忿的份上,又輕笑一聲,「好了,開車吧。」
鮑占海被陳珏剛才那句話嚇了一跳,愣的更徹底了,「三爺,我……我不懂您的意思,他算是個什麼玩意啊?」
「你不用懂,我懂就夠了。」
「是,三爺。」
縱然鮑占海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但在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終究沒再多問什麼,恭敬的應了一聲,便發動了這輛輝騰。
而且,他對陳珏有著百分之百的信服,畢竟從他跟著陳珏混開始,他還從來沒見過陳珏做出過任何錯誤的決定,是的,任何錯誤的決定。
要知道,陳珏可是在短短几年的時間裡,從籍籍無名,幾乎一無所有,將勢力發展到今天這個程度,坐擁數億資產,黑白兩道都有了相當的話語權,被冠以了「陳三爺」的名號。
別人或許會以為他作為省城陳家的旁支,是借了省城陳家的光,但鮑占海知道,就算其中確實不乏這方面的因素,但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卻還是靠了陳珏自己。
就算打從跟了陳珏開始,他就一直在努力的提高自己,但每當他覺得自己有所進步了,都馬上就會無奈的發現,他想要追趕上陳珏的思路,也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陳三爺的城府,又怎麼會是他這種莽夫能夠揣度的呢?
接下來的幾天,金凱山莊覆滅這件事情所產生餘波漸漸淡去,似乎一切都恢復了風平浪靜,宏鑫物業果然從百好花園撤走了,換了一家物業公司進來,楚歌的新家也正式開始了裝修。
在這幾天時間裡面,穆凌珊也沒再來找過楚歌,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雖然他們之前也不是總有聯繫,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在那個荒唐的夜,兩人總歸是有了那荒唐的事。
楚歌心裏面覺得怪怪的,幾次想要主動給穆凌珊打個電話,但終究還是沒有撥出去那個號碼,他真不知道,要是穆凌珊接通了,他又該說點什麼。
只不過,不聯繫歸不聯繫,楚歌到底還是忍不住側面了解了一下穆凌珊這幾天的情況,讓他很有些意外的是,穆凌珊居然升職了?
而且,居然還不是明升暗降,那種提前養老,宣告政治生命可以結束的職位,而是被調到了市局刑警隊,頂上了一個副隊長的空位?
這事,饒是在楚歌看起來,也真覺得有點意思了,這……實在是有點不科學啊?
緊接著,楚歌就又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有人在盯他的梢,就算對方做的很隱蔽也很專業,但想要瞞過他的這雙眼睛,顯然還欠了不止一點的火候。
有了這樣的發現,楚歌自然少不了一番試探,幾次故意溜溜達達的獨自去往偏僻無人的地方,那些盯梢的依舊是遠遠跟著,並沒有什麼下一步的舉動。
楚歌本有心抓住一條尾巴,問問是怎麼回事,但是在確定這些人並無惡意之後,暫且決定裝聾作啞,靜觀其變。
又是一天傍晚,楚歌在幾條尾巴的監視下,懶洋洋的回了家,正琢磨著晚飯該做點什麼,飯後是不是該有點什麼節目,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楚歌本以為會是楚詩瑤或者何晴來蹭飯,開門一看,門外已經沒有了人,只有一個很漂亮的淡青色信封,用膠帶貼在了他的門把手上面。
楚歌愣了愣,將信封拿了下來,前後看了看,正面是一個手工畫上去的笑臉,背面則用很可愛的幼圓體寫著寥寥幾個彩色的字。
「你猜這是不是情書?」
楚歌噗嗤一聲就樂了,心情登時大好,這是誰在和他開玩笑呢?搞的還這麼的小清新?這……該不會真的是封情書吧?
搖了搖頭,楚歌拿著信封回了房間,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拆開了信箋,將一張被折成心形的淺粉色信紙,從裡面拿了出來。
信紙上有著淡淡的香氣,如果楚歌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上初中那時候,女孩子之間很流行的那種信紙。
看著這張信紙,不由得,他就想起了那段無憂無慮,又荒誕不羈的青蔥歲月,以及,那個如同烙印一般,這麼多年一直住在他心裡的女孩。
不知不覺,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啊……
稍稍發了會呆,楚歌拆開了這張信紙,上面依舊是那種手寫的彩色幼圓體,「傻瓜,你還真猜啊?」
楚歌又笑出了聲,翻到了背面,上面畫了一個很可愛的,帶笑臉的時鐘,錶盤上的指針指向了六點整,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到了這個時間,一定要去陽台,看一看窗外。」
楚歌摸了摸鼻子,拿手機看了一眼表,還有十分鐘六點。
帶著一種久違的溫馨和小期待,楚歌度過了這十分鐘,按照信紙上所說的,來到了陽台。
入眼處,居然是一大束熒光的彩色氣球冉冉之下而上的飛起,彼此用線連著,被擺成了一個朝右的箭頭,紅黃藍綠紫,五彩繽紛,煞是好看。
而在這些被擺成了箭頭的氣球上面,還用熒光筆寫著幾個幼圓體的字,「傻瓜,開車出來。」
楚歌的興趣更濃了,且不說對方弄出這樣的陣勢,理論上不應該是陷阱,就算等著他的真是個坑,他也想要去跳一跳。
掐滅了煙頭,楚歌下了樓,坐進了瑪莎拉蒂,按照剛才那些氣球所形成箭頭的指引,順著路朝右開了出去。
一路上,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華燈初上,夜色如水,一盞盞路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就在楚歌懷疑這是不是個到此為止的惡作劇的時候,他駛到了出門后的第一個路口。
恰逢這時,在公路的一頭,遠遠傳來一陣強勁的馬達轟鳴。
緊接著,只見十數輛統一型號,通體散發出強烈金屬質感的賽摩托,風馳電掣的開了過來,一輛輛賽摩托上面,摩托車手都帶著同樣款式的頭盔,身上穿著同樣的摩托服。
嗯?
讓楚歌發出這樣聲音的,不是這些車手給人一種暴走族的即視感,而是因為當這些摩托車排列的極為有序,居然也是一個箭頭的形狀。
而且這些摩托車手身上的衣服,也都帶著熒光線條,讓這個箭頭看起來更加清晰。
楚歌的嘴角又揚了揚,在這條岔路上,選擇了由這些摩托車形成的箭頭的方向。
幾分鐘過去,又是一個十字路口,這些領路的摩托車忽然分道揚鑣,用一種極其華麗的姿態,朝著道路的前方和兩旁開了出去,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轉瞬間就失去了蹤影。
這裡,就是終點了么?
楚歌手指敲打著方向盤,正暗暗思忖著,只見路上的些許行人,全都一臉的愕然,抬頭朝著天空的方向看了過去。
楚歌也跟著抬頭一看,只見一大群潔白的鴿子,居然也形成了一個箭頭,筆直的飛向了前方。
如果說剛才的信紙,氣球和摩托車讓楚歌感到新奇,那麼此時此刻,便著實有些驚訝了。
要知道通常來說,大多數的鳥晚上都不飛,因為它們在夜晚的視力極其糟糕,而鴿子更是這種情況的典型代表,到了晚上說是瞎子也差不多。
光是想要讓鴿子夜飛,那就是需要經過長時間訓練的,而眼下這麼一大群鴿子,居然不光夜飛,而且還能擺出了一個箭頭的形狀,雖然這箭頭擺的勉勉強強,但也算是相當難得了。
驚訝過後,楚歌嘴角揚的更高了,一腳油門,朝著鴿子形成的箭頭,筆直的向前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