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第586章 不眠夜，又清晨
燦爛一笑之後，何晴終於點了點頭，「好，那我就謝謝秦小姐了。」
這件事情定了下來，何晴的心態也有所改變，接下來兩個女人的談話，氣氛自然就輕鬆愉快了許多，雖說不可能一下子就好像親密無間的姐妹，至少距離感也在一點點消除。
何晴終於吃到了楚歌的這頓接風宴，晚飯過後，閑聊了幾句，便笑吟吟的提出了告辭。
前後不過幾個小時過去，何晴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已經好了很多，奕奕的神采，由內而外的煥發出來。
當屋裡面只剩下楚歌和秦若晶，氣氛就變得有些微妙了，楚歌的手指不斷在兜里摩挲著那個裝了鑽戒的首飾盒，秦若晶也矜持的沉默下來。
在這種很是微妙糾結的氣氛中，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會，卻誰也沒提昨晚和今早的事情。
相較於楚歌，秦若晶的臉皮到底還是薄一些，在這種眼神的交匯中率先敗下陣來，佯作鎮定的說了幾句有關天晴公司的事情，給童雅琪打了電話，就幫楚歌撿了桌子，洗了碗筷，然後，也提出了告辭。
楚歌本想送秦若晶離開，但秦若晶卻微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明天見。」
這一夜，似乎無比漫長，直到萬籟俱寂，各懷心事的幾個人卻輾轉反側，遲遲無法入眠。
再漫長的夜，終究也會過去，當東方的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時間好像又忽然變得飛快，楚歌覺得自己似乎只抽了幾根煙，又稍稍發了發獃，天色居然已經大亮。
沉住氣，嗯，必須得沉住氣，哥們什麼陣仗沒見過？什麼女人沒接觸過？就算決定要跟秦若晶過日子了，咱也不能表現的太心急不是？
矜持，嗯，誰說男人就不需要矜持了？要不然以後真在一塊過日子了，以秦若晶平時的那種強勢，還不得更強勢了啊？
切！女人嘛，絕不能太慣著了！
楚歌心中，確實是在這麼想著的，但也不知道怎麼，在半夜的時候，他就好好洗了個澡，對著鏡子挑了半天衣服，清晨五點多的時候，他就已經來到了秦若晶的家門口。
看著那扇房門，楚歌撓了撓頭，很鄙視的嘟囔了一聲，「靠！真沒出息！」
不過嘟囔完這一句，楚歌馬上就樂了，直到現在，他才豁然發現，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秦若晶在他心中的地位，居然已經這麼高了。
似乎，比他想象中更高，以至於讓他徹夜未眠，一大清早就走出了房門，這雙腿就跟不停使喚似的，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
楚歌呼了口氣，抬起了右手，然而手指卻沒落在那扇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防盜門上，右手在半空中頓了幾秒，拐了個彎，再次撓了撓頭。
嗯……哥們現在的形象還成吧？出門之前，哥們照沒照鏡子？過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麼樹葉子飄到哥們頭上？
楚歌掏出手機，調到了自拍的位置，上上下下的對自己打量了一番。
出現在手機屏幕中的男人，身著筆挺的杜嘉班納西裝，衣服架子似的英挺身材，將這款西裝那種簡約大氣的成熟主題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
裡面雪白襯衣沒有一絲褶皺，每一顆紐扣，都一絲不苟的系好著，隱隱約約，透出他健碩但並不誇張的胸肌輪廓。
下巴上，鬍子被刮的乾乾淨淨，只有一圈很有男人味的淡青色痕迹，鼻樑挺直，雖然因為徹夜未眠，雙眼中充斥著些許血絲，但是那雙漆黑的瞳孔，卻似乎比平日里更加閃亮。
再往上，微長的烏黑髮絲很規整的自然垂落下來，幾縷劉海掠過眉梢，完全沒有什麼他所擔心的樹葉或者是灰塵。
楚歌對著手機屏幕偏了偏頭，捏了捏下巴，咂了咂嘴，「帥！怎麼可以這麼帥！我怎麼這麼帥啊？只不過，要是把頭髮弄的再蓬鬆一點，效果會不會更好？」
楚歌捋了捋頭髮，又開始研究起襯衣來，先是解開了一顆紐扣，看了看不太滿意，又解開了兩顆紐扣，猶豫了一下，又都重新給繫上，打量了一番，卻又微微皺了皺眉。
在襯衣的問題上，楚歌糾結了半天，那兩顆紐扣一次次被解開又繫上，當他覺得差不多了，又從手包里掏出了紙巾，擦了擦皮鞋上幾乎不存在的灰塵。
不知不覺，半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六點，秦若晶應該起來了吧？
我自己拿鑰匙開門？
算了，還是敲門吧，雖然秦若瑩這個時間起床的可能性不大，萬一撞上她只穿內衣上廁所什麼的，總歸是不太合適。
楚歌的右手抬起落下好幾次，指背終於落在了防盜門上，發出了讓他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幾分的篤篤聲。
過了足足一分多鐘，房門才被打開，只不過讓楚歌微微一愣的是，他居然壓根就沒聽見應該從門後傳來的腳步聲。
這，似乎就只有一個解釋，秦若晶本來就在門口，而他，居然連這一點都沒有注意到？
事實正是如此，早在楚歌站在門口之前，秦若晶就已經在門后了，從貓眼裡面看到了他這麼長時間所作出的每一個動作。
一抹名為幸福的紅暈，也早就在秦若晶精緻的容顏上悄然綻放。
兩人四目相對，楚歌發現秦若晶顯然也早就梳妝打扮過了，在她玲瓏有致的嬌軀上，穿著一條香奈兒的碎花長裙，正是他們初次見面時候的那身打扮。
在她如瀑的烏黑髮絲上，還殘存著洗髮水的香氣，在她那雙目光略顯游移的眼睛下面，也能透過遮瑕膏，看出黑眼圈的痕迹。
楚歌本想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一本正經些，偏偏忍不住又撓了撓頭，「那個，早啊？」
秦若晶臉色微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啊，是挺早，你先進屋坐吧，我正打算出去買點早飯，嗯……就是你之前說好吃的那家小籠包。」
楚歌心中一暖，「秋天了，穿這些，有點少吧？外面風挺大的，要不……還是我去吧？」
「行了，讓你進屋你就進屋，動靜別太大，我妹妹還睡著呢。」
秦若晶不容置疑的說了一句，語氣和神色亦嗔亦喜，都說狗嘴裡面吐不出象牙，這傢伙難得能說點暖心的話出來，偏偏怎麼好像沒看出來這條裙子所代表的意義呢？
事實上，當房門打開，楚歌第一眼看見秦若晶，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只不過他還能說什麼？
難道深情款款的說「呀！小晶，你居然穿的是這條裙子，我太感動了」？
這麼矯情的話，楚歌在這種時刻，真的說不出來。
所以，楚歌只是笑了笑，就進了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手指摩挲著裝了鑽戒的手包，琢磨著一會自己怎麼開口，才會比較妥當？
秦若晶出了門，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當微風吹動她的秀髮和裙擺，勾勒出一幅輕舞飛揚的美好畫面，又掠過她的臉頰，她才發現自己的臉頰那麼燙，心中充滿了悸動。
這個混蛋，居然也不知道帶束花過來，沒看過電視劇啊？這麼重要的時刻，他就不能稍稍浪漫一點么？
秦若晶腹誹著楚歌，拍了拍滾燙的臉頰，旋即又無奈一笑。
以這傢伙的性格，他能這麼早來，甚至還能穿成這樣過來，就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計較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收拾他的機會呢。
秦若晶心中這般想著的同時，殊不知幾雙眼睛，正在不同的位置，遠遠注視著她的方向，而從這幾雙眼睛裡面透出來的目光，也遠遠談不上友好。
對於自己正在被人監視，秦若晶並不知情，但她心中仍然很有些忐忑，畢竟，她還是無法百分之百的確定，楚歌帶給她的，到底是怎樣的答案。
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看小說，看電視劇的惡補，她不由自主的懷疑，在這種時候，會不會突然出現什麼曲折和意外。
還有一點，就算楚歌真的決定和她在一起，這件事情上也沒有什麼新的波瀾，但就像楚歌不確定他能不能成為一個好丈夫一樣，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成為一個好妻子。
十幾分鐘過去，楚歌聽見了門響，扭頭一看，秦若晶已經買回了早點，便從沙發上起身，將熱氣騰騰的小籠包接了過來。
留了一份給秦若瑩，兩人便吃起了早飯，依舊是很有默契的，誰也沒有提那份生日禮物的事情，都覺得在早餐桌上說這件事情，似乎有那麼一點點不合時宜。
更何況，在這件事情上，秦若晶都已經主動邁了那麼一大步出來，這一次，於情於理她也要保持必要的矜持。
吃過了早餐，秦若晶用紙巾優雅的擦拭了嘴角，轉身走進了她的卧室，就如同昨天上午那樣，很端莊的坐在了椅子上，不管是坐姿，還是位置，都和昨天一模一樣。
而在她對面的床上，也是昨天的那個位置上，則擺著她準備給楚歌的那份生日禮物，那隻裝了兩枚鑽戒的首飾盒。
楚歌跟著秦若晶進了卧室，看到了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一切顯然都是不言而喻了。
摸了摸鼻子，楚歌走到床邊，在昨天坐過的位置坐了下來，拿起了秦若晶給他準備的那份生日禮物。
這一次，他拿的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