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5.第945章 重聚金典
楚歌話音落地，古樂天身後那位處長立刻上前一步，將一個手提包朝著楚歌遞了過去。
「楚總，請過目。」
楚歌拿過箱子，對古樂天做了個請坐的手勢，慵懶的笑了笑，「過目就算了，我相信古局長這點誠信還是有的，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吧，古局長找我有何貴幹？」
談到正題，古樂天神色更尷尬了，但他來都來了，就算再怎麼難以啟齒，他也必須得說。
說來說去，其實也不過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道歉的話，大概就是對於自己的部下做出了這種行為，他作為局長表示也很痛心，一定會嚴肅處理，總之就是把所有的錯誤全都被推到了鄒大福他們幾個人的身上。
雖然都是些廢話，古樂天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跟戲文似的，但這至少是一個態度問題。
說完了這些空洞蒼白的話，古樂天就帶人離開了天晴公司，回頭看看這棟大樓，心中止不住的唏噓起來。
老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是這風雲突變的也太快了點吧？
就在昨天，天晴公司還和過街老鼠一般被人人喊打，結果再看看今天呢？忽然就農奴翻身把歌唱了，更神奇的是，這樣的變化簡直就沒有一丁點的預兆！
唉……這叫什麼事啊？不帶這麼玩人的吧？
古樂天的內心簡直是崩潰的，他算是徹底看出來了，這天晴公司比他預想中的還要硬的多，沒有一副鐵齒鋼牙，就別尋思往前湊和，否則的話甜頭嘗不到，一不小心就可能把整口牙給崩咯！
總之，以後誰愛跟天晴公司折騰誰折騰去吧，哥們肯定不再蹚這渾水了，這次是從經費里掏出去三十萬，鬼知道下次會付出什麼代價？太尼瑪刺激了。
上午是消防局這幫人，下午又呼啦啦來了好幾撥人，有文化局的，有稅務局的，有公安局的，各局的局長也都位列其中。
事實上，就算這幾位局長大人都嗅到了風聲不對，但並不是每個局長都來的心甘情願、。
畢竟他們在麗都這座城市，那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昨天還對天晴公司橫眉冷對呢，今天就換上一副「大家都是好兄弟」的嘴臉，這實在是有點磕磣啊……
不說是自己打自己的臉，至少這玩意好說不好聽對不對？
但想不想是一碼事，來不來又是另外一碼事，人家消防局的老大都來了，他們幾個怎麼的啊？都覺得自己比消防局牛逼唄？古樂天那個大黑臉還不得有想法啊？
就算拋去古樂天的想法不談，單說楚歌那個混不吝的操蛋脾氣，就算他們來，恐怕都得跟他們記仇呢，要是不來，呵呵……鬼知道楚歌這傢伙心中會冒出來點什麼壞水呢。
於是乎，這些人不約而同的來到了天晴公司，當他們在樓下見到了彼此，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在等待楚歌和他們見面的時間裡，那種感覺，簡直就是說不出的尷尬和煎熬。
再於是乎，天晴公司當然沒有了任何的納稅問題，那幾款所謂「低俗」，「****，「血腥」，「暴力」的遊戲也重新充滿了正能量，重新投放到了廣大玩家的視線之中，至於那個可能混入了天晴公司的「逃犯」，也終究變成了一場誤會。
下午四點，楚歌送走了最後一撥人，剛才一直給幾位局長端茶倒水的童雅琪回到了她的辦公室，帶著滿心的震驚和振奮有條不紊的進入了工作狀態，何晴還在健身室裡面，總裁室的正廳裡面只剩下楚歌一個人。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楚歌靠在舒適的真皮轉移上面，轉了一個圈，透過落地窗看著遙遠的藍天白雲，心中既有一些想不清的事情，又感到很有些可笑。
什麼是黑，什麼是白，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很多時候，根本就不取決於一件事情，或某個事物的本身，而是在於某些人嘴皮子那麼一張一合，甚至於一個表情，一個眼神。
這種事情楚歌當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同樣，這當然也不可能是最後一次。
在那高高在上的雲端上注視了一會，楚歌閉上了眼睛，心中泛起一種說不上是釋然，還是疲倦的感覺。
「咔噠」
安靜的房間中，傳來一聲房門被打開的輕響，然後是漸行漸近的腳步聲，顯然是何晴從健身室出來了。
「想什麼呢？」何晴站在楚歌的身側，金色的陽光照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恬然，安詳。
「胡思亂想。」楚歌的眼睛依舊閉著，頓了兩秒又道：「突然覺得有點沒勁。」
「是啊，是挺沒勁的。」何晴側目看了看楚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一切都恢復正常了，總歸是件好事。」
「何晴。」楚歌睜開眼睛，扭頭朝著何晴看了過去。
「嗯？」
四目相對了幾秒，楚歌忽然問道：「有些事情，你騙了我，對么？」
「什麼？」何晴輕笑，淡金色的陽光籠罩下，那笑容分外美麗，「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楚歌嘴角微微揚起，過了幾秒搖了搖頭，又恢復了他一貫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
「沒什麼，大概是我突然有點抽風吧，對了，晚上你約的人，是市長李鐸和市委書記廖正然？」
「不愧是我的表哥嘛，一下子就被你猜中了。」何晴目光轉向窗外的天空，「把秦小姐，還有陳佳彤，徐婧媛也都叫上吧，還是上次的那些人，還在上次那個地方。」
「好，你聯繫他們吧，我手機里有她們的電話，秦若晶的存在手機里的名字叫做保溫瓶，通訊錄里第一個就是她，我有點累了，我去睡一會。」
「我有秦小姐的電話，不過不得不說，保溫瓶這個名字起的不錯。」
楚歌淡淡一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走向休息室，快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微微一頓，回頭看了看何晴，叫了她一聲「老闆」。
當楚歌關上了休息室的門，何晴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無奈，微微搖了搖頭。
他……這麼快就看出來什麼了么？
何晴拿出自己的電話，剛想要撥號，微微猶豫了一下，又將電話放在一邊，拿起了楚歌放在辦公桌上的那部手機。
調到通訊錄的位置，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保溫瓶」三個字，何晴的手指在桌上輕點了幾下，給自己的手機關了機，用楚歌的手機撥出了這個電話。
「嘟……嘟……有事么？」
「秦小姐，我是何晴。」
聽筒里沉默下來，何晴也沒著急，過了幾秒才輕笑道：「秦小姐，晚上方便么？一起吃個飯？」
沒有什麼應有的解釋，何晴直奔主題。
秦若晶也沒問什麼似乎應該問的問題，也沒說什麼應該說的客套話，一口答應下來。
晚上六點半，金典商務會館。
還是那個包間，還是那些人，和上次不同的是這些人來到這裡的順序。
最先到的是悉心打扮了一番的陳佳彤和徐婧媛，然後是市長李鐸和市委書記廖正然，再然後是秦若晶，最後，才是楚歌和何晴。
何晴是故意最後來的，當她和楚歌走進了上次那間包間，屋裡本來就很微妙的氣氛，頓時就變得更加微妙了。
結束了寒暄客套的環節，幾人在桌邊圍坐下來，座次還是之前的座次，每個人的心思卻和之前完全不同。
這一桌人，楚歌最在意的自然是秦若晶對他的態度，李鐸和廖正然想的是試探何晴，陳佳彤和徐婧媛對於這頓晚飯滿心疑惑，至於何晴和秦若晶，她們兩個思考的東西就更多了。
可惜在等待上菜的期間，誰也沒能理清自己的思路，找到各自想要找到的那個答案，好在桌上有陳佳彤和徐婧媛這兩張名嘴，大家也都是沉得住氣的人，屋裡的氣氛古怪的倒也不算明顯。
終於，就在菜肴上齊的時候，何晴輕輕拿起倒好了紅酒的高腳杯，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動作，但卻是一個她要說話的信號，再加上一道道目光本來就隱晦的匯聚在她的身上，談笑聲馬上就停了下來。
「諸位，今天請大家過來，其實我只想說兩個字，那就是謝謝。」
何晴微笑著，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掠過。
「上一次我和大家坐在這裡的時候，天晴公司還只是一個構想，一個空架子，說實話我真沒想到，天晴公司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發展到現在這種規模，並且做出了一定的被市場認可的成績，這一切，都離不開在座各位的努力，照顧與扶持。」
聽到何晴這麼說，在座眾人的心情各不相同，楚歌，秦若晶，徐婧媛和陳佳彤是確實為天晴公司付出過的，但廖正然和李鐸聽到這話，卻免不了一陣心虛。
照顧？
他們確實是「照顧」了，只不過「照顧」的方向，跟何晴說的那個「照顧」本應該有的意思不太一樣。
說到這裡，何晴端著酒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現在，我想敬我最感謝的人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