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安排訂婚 打斷雙腿
她曾經是沒想過這種問題的,並且她也不喜歡去細想一些還未發生過的事情。
也隻有等真的到了那天,她恐怕才會給出一個答案來。
兩個小姑娘就這個話題討論了十餘分鍾,直到上課鈴打響,老師走進教室之後,才各自噤了聲。
夕陽西下,鬱芷踩著餘暉的光芒不緊不慢的走出了學校。
為了避免讓時惟擔心,她先是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告知她的去向之後,才坐上了等在路邊的那輛寶馬車。
不得不說的是,這還是第一次,鬱芷‘有幸’在放學時間坐上鬱家的車。
她倚在後座,神色淡淡地看向窗外,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跟前排的兩人講過,仿若將他們當作了空氣。
鬱欣曼透過後視鏡睨了她一眼,眸色暗如深淵,帶著惡劣的同時又夾雜著一絲諷刺的意味。
鬱家大廳內,早已等候多時的鬱柏鬆在聽到一連串腳步聲時,那臉上的不耐才稍稍散了些許。
“小芷,快過來坐。”他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身邊的位置來。
不過幾天未見,鬱柏鬆的頭上已經長出了許多白頭發,那雙眼睛也不如曾經那般明亮有神,整個人仿佛蒼老了許多。
鬱芷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在沙發的另一邊坐下:“找我什麽事?”
哪怕被接回鬱家已有段時日,但她的態度還是如第一次那般,疏離且冷淡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鬱柏鬆壓下心底的不滿,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無比:“你這麽長時間都沒回來,是爸爸哪裏做的不好嗎?”
聞言,鬱芷側頭直視著他,那雙眸子仿佛能將人看透一般:“你到底想說什麽?”
驀地對上了這麽一雙幹淨又澄澈的眼睛,讓鬱柏鬆怔了怔。
他沉吟片刻,端起茶杯小嘬了一口茶水,裝作不經意道:“前兩天我見到了一位老同學的兒子,他的年紀跟你差不多大,脾性跟家世也算不錯。”
鬱芷挑了挑眉眼:“然後呢?”
“我跟老同學商量了一下,等你十九歲生日一過,就先安排你們訂婚。”鬱柏鬆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他原本是想等到鬱芷高中畢業,再跟她提及這場婚事的。
可現如今袁麗還被關在裏麵,公司的股票也是一跌再跌,甚至還有許多合作方準備撤資了。
再任由其發展下去,且毫不作為的話,恐怕鬱家就會毀在他的手裏了。
“訂婚?”鬱芷差點笑出聲來,她身子往後一仰,姿態愜意地蹺著腿,眸光在刹那間冷冽:“憑什麽?”
“妹妹,你怎麽說話呢?”鬱欣曼蹙著眉,一臉的不認同:“爸爸還不是為了你好,其他人想進陳家的門都還進不去呢。”
“那你怎麽不去?”
“我——”
“行了!”鬱柏鬆打斷兩人的話,把茶杯重重的往桌麵上一摔。
他深吸了一口氣:“小芷,這件事已經定下了,你好好準備吧。”
“如果我不呢?”鬱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眸色黑沉的嚇人。
宛若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平靜的同時又隱藏著暗湧波濤。
一時之間,鬱柏鬆竟被她的一個眼神,輕而易舉的震懾住了。
但轉念一想,她不過是一個養在窮鄉僻壤的野丫頭,哪能翻的出什麽風浪?
鬱柏鬆打消了心中的疑慮,態度更加強硬:“你沒有選擇。”
見他執迷不悟,鬱芷暗自嗤笑了一聲,她不慌不忙的拿起雙肩包站起身來,意味不明的掃了他一眼:“好,我會‘準備’的。”
鬱柏鬆應了一聲,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咬字,畢竟在他看來,無論她同意與否,這件事都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妹妹,等一下。”
鬱芷剛踏出大門,那道煩人又聒噪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了。
她腳步未停,任由對方一路小跑著來追趕她的步伐。
“鬱芷,你聽不見嗎?”鬱欣曼伸出一隻手,擋在她的麵前。
或許是許久沒有運動,又或許是太過嬌氣的緣故,僅僅跑了這幾步,她就開始氣喘籲籲的了。
鬱芷拍開她的手:“滾。”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要嫁的人是誰嗎?”鬱欣曼顧不上那隱隱發疼的手臂,再度攔住了她。
也不等對方回答,她又迫不及待的開口:“那位陳家少爺是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並且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生怕會錯過一絲表情。
可惜的是,鬱芷的神色依舊不變,仿佛對方所說的都是旁人的事情,跟她沒有半點兒關係。
“鬱芷,你要嫁給殘疾人了。”感到挫敗的鬱欣曼又再次提醒了一遍。
“你煩不煩?”鬱芷一把將人推開,她用的力道雖不大,但也足以讓對方跌倒在地。
她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鬱欣曼,眸光帶著一抹狠戾:“再跟來,小心你的腿。”
“你敢?”鬱欣曼絲毫不懼怒瞪著鬱芷,唇角揚起了一抹譏嘲的笑意。
她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怕死的推了推鬱芷的肩膀,甚至用指尖在她的手臂戳個不停:“鬱芷,你敢嗎?”
這些天她所遭受的一切已經快要逼瘋了,可就算要下地獄,她也得拉上麵前的這個人一起。
鬱芷嗤笑一聲,擒住了她的手腕,拖著人就往旁邊的灌木叢裏走。
她一腳踹在了鬱欣曼的肚子上,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兒,最後拿出了雙肩包裏的筆記本電腦,猛的朝她的雙膝處砸了下去。
“啊!!!”
正在樹上小憩的鳥兒被這一聲淒厲的慘叫驚的連忙扇動著翅膀,四處亂竄。
鬱欣曼麵目猙獰的不停顫抖著,指尖死死的掐進了泥土裏,一雙原本白嫩的手掌,此刻滿是泥濘。
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身體仿佛散架了一般,就連血液都不能繼續流通了。
在額間落下的汗珠在遮擋她視線的同時,也讓她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鬱芷麵無表情的將已經折成兩半的筆記本撿了起來,從包裏拿出了幾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
從頭到尾,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過那躺在草叢裏昏迷不醒的鬱欣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