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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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歌趕回家時,前腳才剛邁進家門,便聽到家裏像炸了鍋一般熱鬧,就連小叔叔洛義一家也在大廳裏坐著,沫沫耷拉著腦袋站在爹媽身後一聲不敢吭,父王則是陰著臉坐在廳堂上,母親也滿是憂慮地坐在旁邊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幺歌心想:這下壞了,他們一定都是在等我的吧,今晚怕是要被重罰了。她踮著步子邁進大廳,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打招呼道:“大家都在呢,晚飯吃了沒啊”
眾人見幺歌回來,氣氛瞬間緩和下來,可狐帝的臉反而拉的更黑了,這時他身旁的的白笙搶先一步起身走到了幺歌麵前,滿是擔憂地抓住她兩邊的肩膀,她嚴厲地問道:“歌兒你這麽晚跑哪去了,你父王派了七八個人出去找你都沒找到,方才還感應到有人出了結界,我們都還以為你…”
幺歌心想著:派去的這幾個人應該是跟我們剛好錯過了,不過也幸好,否則慕惘不就被他們發現了。
“母後,我,就是一個人無聊去山下林子裏玩,然後一不小心走到了結界,但我很快就離開了,可是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這才回來晚了”幺歌想著可絕不能把遇到慕惘的事情說出來,這才平生第一次對母親撒了謊。
“嘖嘖嘖,這摔的可真瓷實,渾身都濕透了”洛義調侃道,估計是看出來幺歌在隱瞞些什麽。
“哈哈,坡太陡,從山上滾下去了”幺歌有些心虛地撓撓頭圓謊道。
“好了,人回來了就好,快去把衣服換下來吧,天這麽冷該生病了”說完白笙便想拉著幺歌離開回房,這時座上一直沉默不言的狐帝終於開口叫住了他們:“等等”
這陰沉的一聲,嚇得幺歌一愣,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轉身看向她的父王,然後故作可愛地一笑,嬌滴滴地問道:“父王,還有事嗎”
她這麽嬌嗔的一聲,聽得站在旁邊沫沫都不禁地打一激靈,她還從未見過幺歌這麽……實在是沒有什麽詞可以形容了。
可這卻出乎意料好用,洛炎一肚子的怒火瞬間被這一句話給徹底澆熄了,他最終也隻能長歎一聲並囑咐道:“趕緊叫人去燒水,先泡會兒澡去去寒”
此刻沫沫才明白了,以前每次她們在外麵闖了禍,是如何僥幸存活下來的。
幺歌回到房間後,仔仔細細將自己那一身的泥巴清洗掉,換上母親提前準備好並擺放在床上的幹淨衣服,便看到母親正坐在餐桌前等著自己。桌子上擺著大大小小十幾盤菜,母親說是父王命人重新做了一桌,還給她熬了薑茶,白笙陪著女兒在餐桌前坐下來看著她用餐,但幺歌還沒吃兩口就停了下來,她有些好奇地問道:“母後,父王呢?”
“他在書房呢”
不會還在生氣吧,幺歌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邊吃邊想著,幺歌飯也沒吃多少就借口離開,然後偷偷地去了書房。
幺歌剛走到書房外,就聽到了書房中有人在對話,她透過門上的縫隙仔細地觀察,原來是狐帝正在跟狐族最有名的醫師講話,這個年近半百的醫師是父王設立在雪靈山北麵的藥聞閣閣主,藥聞閣的人專門負責在族中治病研藥。但聽說他這個閣主怪得很,都說他的醫術在族中無人能及,手下也收了不少學徒,可卻總是喜歡把自己鎖在屋裏不知在研究些什麽,除了父王很少有人能把他叫出來。
幺歌也就隻是第一次把尾巴摔斷那回見過他一麵,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這人了,怎麽這個時候把他叫來了?
這下子幺歌就更加不解了:難道是父王生病了?
幺歌不禁擔心起來,她將耳朵緊貼在牆上想聽一聽這二位到底在說些什麽。
好在書房的隔音並不是很好,這二人也沒有故意的放低聲音,估計是沒有想到這麽晚了還會有人來書房吧。
幺歌躲在牆角清楚地偷聽到了書房裏二人的對話。
“主上,幺歌確實如您所說,體質有些不同於他人,您上次讓我拿去查究的布料,得出了些結果”
“你快說”
“這布料上的血漬經我提取出後,用在了患者的傷處,卻並無任何的治愈效果,可見她的治愈能力隻對她自己有用。但後來我試著用我族的狐火將血煉製成藥後再用,那患者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複了,最後一點受過傷的痕跡都沒留下。自古以來,我們雪靈狐一族還從未有過如此奇異的體質”接著他又補充道:“但…若是已死之人,無論如何都是無濟於事。”
狐帝沉默了許久後對他說:“我知道了,即使如此,這件事也絕對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若是流傳出去,幺歌她定會被有心之人惦記上”
“是,這件事臣絕不會與再與他人提及,請主上放心”
“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是”話音剛落,幺歌就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趕緊跑到了轉角處躲了起來。過了許久見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後才放心地走出來,這時看到父王還坐在書房眉頭緊皺地深思著。
幺歌貓著步子回了臥室,此時白笙早已離開回了自己房中,幺歌一個人坐在床邊,沉思片刻後突然靈光乍現道:”這不就是天無絕人之路嘛,這下子不就有辦法就慕惘的母親了嗎!”
但很快她又開始有些鬱悶地自言自語起來:
“可是,這血…要怎麽取呢?“
”還有狐火,我可從沒學過馭火的法術呀,從小父王就嚴令禁止我接觸任何法術”
”真是奇怪,哥哥們不都在修煉嗎?怎麽就我不能……”
幺歌說著說著,竟然就這麽靠著床柱睡著了,今天的確有些玩瘋了,沫沫她向來都是唯唯諾諾的,就算幺歌朝她扔雪球,她也頂多是躲著跑開從不還手。跟今天一比,從前跟沫沫玩的那些遊戲根本一點都不刺激,遇到慕惘後她才體會到了玩雪的真正樂趣。
這一夜,幺歌就連在夢中,都還在跟慕惘一起推雪人呢。
”下次一定要帶沫沫一起去見他“第二日早早醒來的幺歌如是道。
早晨幺歌匆匆吃過早飯,她特意去沫沫那囑咐了幾句,跟她說今天有事要做就不出去玩了。
聽完後沫沫甚至還有些失望,本來想著昨日貪睡沒陪幺歌出去玩雪,昨晚還特意早早睡下,今天又早早起床,沒想到今天又去不成了。
“沒關係,我們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姐姐你先去忙吧,我去練字了”沫沫果然還是那麽的善解人意,從不抱怨。
幺歌雖然覺得有些愧疚,但她心想:還是救人要緊,得先把血取出來才行。
幺歌從沫沫那裏離開後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從抽屜裏翻出一個以前拿來裝螢火蟲的小瓷瓶,仔細清洗擦淨後擺在餐廳的桌子上,然後從桌上的果盤中抽出了那把母親平時削水果用的小刀。
幺歌一把擼起袖子,露出了白皙的手臂,她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後,心裏又開始犯嘀咕,究竟要取多少血,又該從哪下手呢?
她突然想起先前看過的故事書裏,有的大俠會咬破手指滴幾滴血在酒裏和兄弟結義,還有兩人掉進山洞裏,總會有一個人割破自己的手腕然後喂血給另一個人來充水喝。
回憶起當時慕惘說過的話,他母親應該病的很重,估計得多取點才能好。
於是幺歌想都沒想,拿起小刀對著手腕輕輕一劃,鮮紅的血順著劃過的痕跡滲了出來,這一刀下去疼的幺歌沒忍住”哎喲”地叫了一聲,手裏的小刀都沒拿住“咣當”掉在了地上。此時幺歌也沒功夫管這個了,趕緊抄起瓶子接住了快要滴到桌子上的血滴。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她的血雖然一滴沒有浪費的全接到了瓶子裏,可手腕上的傷口卻也很快就愈合了。
幺歌有些鬱悶地皺起來眉頭,瓶子都還見底呢,這點血怎麽夠啊。
想罷她彎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小刀,隨隨便便地在衣服上抹了幾下,幺歌狠了狠心,咬緊牙關在手腕和剛才同樣的位置又割了一刀,這一刀比之前的那一下更深了一倍不止。
幺歌趕緊放下手裏的小刀,拿起旁邊的瓶子,手卻微微地有些顫抖。這一次,血從傷口處流的更快,當然也更疼了,幺歌後來回憶起來,就連之前把尾巴摔斷,估計都沒有這麽疼的。
不知過了多久,傷口又漸漸地幾欲愈合了,她右手中的瓶子裏也接了將近一半多的殷紅血液。幺歌用塞子緊緊地堵住瓶口,仔細地拿袖子擦淨剛在沾到瓶子的上手汗還有小刀上的血漬,接著她起身走到床邊,將瓶子藏到了枕頭下麵。
安置好藥瓶後她剛想起身,卻眼前一黑,一頭栽在了床上,昏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已是中午,此時白笙正好過來叫幺歌去大廳吃飯。
幺歌偷偷低頭看了眼手腕,傷已經愈合得不留痕跡,但整個人卻還是暈暈乎乎的。她將沾血的袖子藏到身後,對著白笙撒嬌說她還沒睡夠,白笙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並叫人將飯送到了房裏。
待白笙走後,幺歌又躺回床上睡了一小會,再次醒來後感覺恢複的差不多了,這才下了床,到餐桌用了飯。
現在,就差狐火了,幺歌邊吃邊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