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發誓

  第448章發誓


  「罰你娶不上媳婦,豈不是正合你意?」雷軍白了他一眼,踢了踢床架子,「趕緊起來。」


  祁陽嗷地一聲抱著他的胳膊假哭:「哥,你要是真狠心把我趕出去,明天早上就只能看見我凍僵的屍體了。」


  雷軍冷酷地甩開他:「說什麼都沒用,起來!」


  祁陽頓時如天塌下來一般,哆哆嗦嗦,吸著鼻子,坐在床邊穿鞋子。


  雷軍不耐煩地將離得遠的那隻鞋子踢到他腳邊:「十秒之後,你要是收拾不好,我就改變主意不跟你同房。」


  這話一出,祁陽立馬用五秒的時間穿好鞋子,又套好外衣,迅速彈跳起來,然後才反應過來:「竟然要同房,我穿鞋子幹啥子?」一激動,學了句老四川的方言。


  「收拾好了,就跟我把你的床搬過來。」雷軍丟下這話,一步跨到門前,打開房門,寒風帶著雪粒呼嘯著颳了進來,打在人臉上一陣生疼。


  祁陽自然也免不了被打臉,但高興得一下子躥出去,躥到隔壁自個屋中。


  花了五分鐘的時間,兩人合力把床搬到雷軍房中,因為來回在室外走動,祁陽幾乎被凍得全身血液都不能流動。


  他哆嗦著發紫的嘴唇,聲音發抖:「哥~兩張床拼一塊~暖和~」


  正收拾牆角雜物的雷軍回頭瞪了他一眼:「說話別那麼蕩漾,有個爺們樣。」


  被凍得「蕩漾」的祁陽噗嗤一聲,吐血倒床,又不怕死地挑釁:「我~我就睡你的床~我蕩漾死你~有本事你讓嫂子來砍我~」


  雷軍雙眼一眯,祁陽嗖地跳起來,伸手拍自己嘴:「我錯了,不用嫂子,哥就能砍死我。」聲音半點不敢盪了。


  雷軍嗯了一聲:「我可捨不得齊悅跟過來受凍,她連京市的冬天都受不住。」


  祁陽牙酸了一下,軍區隨軍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也沒見那位軍嫂被凍壞了。


  他這兄弟,就是中他媳婦毒太深,把小辣椒當作嬌花養。真要不能吃苦,嫁個軍人做什麼?

  祁陽心中的腹誹,雷軍聽不到,他將牆角收拾好,一人就把鐵架床推到牆邊安放好,與他的床隔了僅有一人側身的距離。


  「哥,都這麼近了,那乾脆拼一塊吧,反正嫂子也看不到,不會吃錯。」祁陽不放棄與他同床的打算,擠一塊才暖和啊。


  雷軍一句話擊碎他心中最後一絲希望:「除了我媳婦,我不跟任何人同床,我媳婦看不到也不行。」


  祁陽嘔得吐血,利落地把自己的被子從雷軍床上挪到自己床上。


  不同床就不同床,總歸挨得近,便能蹭點熱乎氣。


  雷軍見祁陽用被子將自己滾成一個蟬蛹,只露出鼻孔出氣,莫名有些好笑,將兩人的軍棉衣都給他搭被子上。


  祁陽有些感動,將下巴從被子里解救出來,張口問他:「你把棉衣都搭我被子上,你怎麼辦?」


  「我有別的。」雷軍說著話,從柜子里拿出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


  大衣做得厚實,衣長直到腿肚子,祁陽看到又差點吐血:「你什麼買的呢子大衣,我怎麼不知道?料子好,款式也大氣,沒有百十塊錢絕對拿不下來。你在哪裡買的,等下次休假我也去買一件。」


  雷軍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買不到,我媳婦給做的,總共花費不到五十塊。」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得意的口氣!」祁陽咬牙,他覺得自己今晚過來是個錯誤的決定,一整晚都在聽雷軍這已婚男人炫耀他的小媳婦,這是在欺負他單身嗎?

  單身有錯嗎?

  還真有錯,沒人給他做他愛吃的辣肉醬,沒人給他做大氣的呢子大衣。


  越想越委屈,也越發不服氣,就雷軍這麼一個慣愛冷著臉,不會討人喜歡的男人都能娶到一個讓他誇耀的媳婦,他祁陽更不會一輩子單身。


  這麼一想,祁陽豪氣衝天,他與雷軍發誓:「我早晚找一個比你家小媳婦更好的女人,你等著!」


  雷軍眉頭都不動一下,上了床,裹上被子,搭上帶著一絲齊悅身上氣息的呢子大衣,側頭對只隔了半臂距離的祁陽道:「做夢比較快,睡吧。」


  祁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過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雷軍是說他根本找不到一個比齊悅更好的女人,真要找,就只能去夢裡找。


  「我發誓,真的,我要找不到比你媳婦好的,我一輩子不結婚!」


  「不對,我被你氣糊塗了,我憑什麼一輩子不結婚?我一定能找到比你媳婦好的。」


  雷軍被吵得有點睡不著,張口斥道:「再話癆,丟你出去。」


  祁陽立馬閉上嘴,世界安靜了。


  第二天清晨,齊悅起床出房門,一股寒氣撲面,她猛地打了個噴嚏。


  齊老爺子在堂屋擺弄收音機,聽到動靜回頭提醒她:「廣播上說西伯利亞寒流南下,全國大幅度降溫,你得多穿些衣服,別凍感冒了。」


  齊悅又打了哆嗦,卻沒有回房穿衣服,而是湊到老爺子身邊盯著收音機:「裡面有沒有說北邊多少度,有沒有下雪?雪厚不厚?」


  老爺子瞭然:「你是在擔心雷軍在部隊受凍吧,我給調到之前那個台,聽聽有沒有具體消息。」


  齊悅點頭,半蹲著,緊張地盯著他拉長天線調台,只是調了好幾次,都是茲茲雜音,等到終於有些清晰的聲音——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每一個人只能有一次。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當他回憶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恥……」


  齊悅眨了眨眼,這不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嗎,她以前上學時還背過這個片段。


  齊老爺子津津有味地聽了一段,對上齊悅詢問的眼神才反應過來,遺憾地道:「爺爺剛剛聽的天氣信息就是這個台,不過今天可能不會再播天氣了。」


  齊悅面露失望,齊老爺子不忍心:「要不我調調別的台看有沒有?」


  「爺爺不用了,你先聽說書吧。」齊悅起身回房間加衣服,身後是字正腔圓的廣播音。


  「今天我們播講的是,蘇聯作家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所著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齊悅扭頭,發現老爺子帶起老花鏡,拿起筆記起了筆記,那神情比得過齊明明寫作業還認真,齊悅忍不住發笑,不過趕在老爺子回頭髮現她之前,跑進房間關了門。


  「姐,你怎麼起這麼早?」


  齊明明聽到聲音,趴在床上揉著眼睛嘟囔。


  齊悅翻找出呢子大衣穿上,扭頭道:「趕緊起床,去堂屋跟著爺爺聽廣播,現在正播放小說,你肯定愛聽。」


  齊明明嗷地跳下床,卻不是要去聽廣播,而是撲向齊悅:「大姐,你的大衣好漂亮,我也要!」


  齊明明一邊興奮叫著,一邊上下其手摸她身上衣服,齊悅被摸得發癢,伸手點她額頭推開她:「可以給你做一樣的,不過你先得保證每天七點以前起床。」


  齊明明有些遲疑,但望見她姐身上漂亮的大衣,很快點了頭:「姐,你得先得我做大衣。」她掰著手指算日子,「下周要期末考試,下周五領成績單領獎狀,我那天要穿新衣服去,讓黃小丫她們幾個羨慕死我。」


  齊悅被逗笑:「還沒考試,你就有信心你能領獎?要是你穿著新衣服去,沒得將怎麼辦?」


  齊明明滿臉自信地抬著下巴道:「我的作業每次都被老師誇獎,我要是期末考試得不了獎,那就沒人能得獎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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