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恩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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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門，修羅殿。
此時一片死寂。
老祖宗突破境界失敗，反噬之下，修羅秘洞的周圍硬生生下沉三丈半。
周圍弟子，被老祖宗的力量掃到，死了得有三百多人。
距離最外的，死相離奇，統統都被切成了均勻的細小立方體，血染紅了大半土地，腥臭得難以形容。
再往內去，那當真就隻剩下肉沫了。
等到核心地帶，猶如被拍成了肉粉，被大勢拍入地中，半點血肉都找不到了。
可即便如此，也沒人敢說一句老祖宗不對。
修羅門是魔門，弱肉強食再正常不過，就算老祖宗一時興起，屠滅大半弟子，那弟子們也得硬生生的受著。
如今，老祖宗升階到一半，被莫名而響的修羅雙刃震懾住霎那心神，渡劫失敗。
這話是老祖宗說的，自然沒有騙人的道理，可渡劫失敗也是事實。
老祖宗不高興，整個修羅門中人都和死了爹媽一樣，戰戰兢兢又一臉沮喪。
哪怕是外門弟子，離得修羅殿隔了幾座山，也嚇得不敢出門。
好在老祖宗不是神經病，功法餘毒也盡在掌握之中，雖然不悅，但也沒大開殺戒，比起年輕時的肆無忌憚，老了倒是溫厚了點。
事情最終查明，老祖宗渡劫之時，內院入江湖的弟子中，古三浪死了。
命牌碎裂，碎的時間與修羅雙刃響起的時間完全一致。
“這倒是有趣了……”瞎眼的老人，此時已經換上了一係猩紅長袍，那把長刀卻不在他身邊。
“事情真的是這樣？沒有別的跡象？”不耐煩的敲敲桌子，老人的語氣明顯質疑。
“我等怎麽敢欺騙老祖宗，當真全部排除，就隻有古三浪之死能與修羅雙刃有一丁點的關聯。”一名中年人蒼白著臉，對著老人說道。
“唔……這倒也是。”
“可這樣的話就麻煩了啊……”
中年人與旁邊人麵麵相覷，這才問道：“老祖宗此話怎講？徒孫愚鈍，聽不明白。”
老人沒有吱聲，站在老人一旁的紅發年輕人，卻搖頭笑著說道：“師兄真是健忘，難道不知道修羅雙刃散發的修羅氣，一旦被人祭煉，就會斷絕與修羅雙刃之間的關係？”
“既然施展修羅戮的修羅氣與修羅雙刃已經無關……那麽為什麽古三浪死，修羅雙刃會響？”
中年人倒抽一口冷氣，直接看向紅發年輕人，“掌門的意思是……溯本追源？”
“嗯，除了溯本追源，或許還有其它手段，但無疑讓古三浪死的人，身份有些神秘啊。”紅發年輕人說著轉身看向老人，向著老人微微躬身，“師祖渡劫無恙，是歸修羅本命刀的福祉，本命刀碎，救命一回……可惜這樣的手段隻能用一次。”
這話說得太過直接，嚇得下麵的諸人都有些手抖，生怕這話惹得老祖宗不快，反手幾個巴掌那就完了。
誰成想，老人無喜無悲，默默的看向紅發男子，像是在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捏了捏手心的冷汗，紅發男子看向老人，話鋒一轉：“但這一次，想必師祖並不覺得可惜。”
老人深深的看了紅發男一樣，忽而笑了，“這一次倒是找了一個好掌門……南宮遠，你不錯。”
“師祖謬讚了。”南宮遠對著老人再次躬身，他盡管猜測師祖此次渡劫失敗沒那麽不堪，師祖沒大開殺戒就是證明。
南宮遠可不相信人老了，就會仁厚了，這種無稽之談。
師祖沒動手，那隻能證明一件事，師祖在這次事件中雖然進階失敗，但心魔劫定然度過，等若最難的已經度過。
哪怕師祖的壽元將盡，但再來一次渡劫的時間足以。
既然還有希望，師祖自然不會暴躁失控。
但對引起此事的人也應恨之入骨才是，不說立刻動身將其拍死，也應命令其下將其捉拿才對。
可這兩種反應，師祖統統沒有，那麽是不是可以推測……師祖在這一場意外之中，非但沒有太過糟糕，反而得了一些好處？
隻是這樣的推測，南宮遠並不能說，最多也就點到為止。
這導致除他之外，修羅殿中其他人，聽得都迷迷瞪瞪，也不知到底是在說些什麽。
大概是在說老祖宗沒那麽生氣？
老人看向修羅殿中旁人，不免有些失望，心中戾氣一閃而過，好歹忍住了動手的衝動。
他這麽多年來，殺的人已經夠多的了，確實應該收一收手。
隻是死的人再多，老人也可以說一句問心無愧
自從踏入神煉境後，凡人在他手中沒有死過一個。
至於修行中人，彼此爭鬥，死也就死了，這沒什麽好說的。
倘若有人有本事將他宰了，他也毫無怨言。
不殺凡人，這是老人故意為之。
畢竟心魔劫不好過，尤其是對魔門中人來說，心智稍有動搖，就會導致心魔反噬，那當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不是被心魔致死，心魔僅僅是蒙住了心靈的眼睛，導致心神蒙蔽，不識真假，最終靈魂於心靈幻象中漸漸蒼老。
外界一息，心魔一世，心靈之中生生死死不知多久，最終泯滅了靈光。
靈魂消散之前，生生死死的痛苦放到無限大，引發靈魂灼燒，導致全麵性的自燃。
這種自燃，比起古三浪的自然要嚴重多了，他好歹還能留下衣服和一把灰。
而這種心魔導致的靈魂自燃，最終什麽也不能剩下來，統統都被動的獻祭給某位不可言說的存在了。
或許……那位就是所謂的魔！
老人想了很多，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雖然自己進階失敗，甚至還浪費了一把神兵，但能以這種方式貼合修羅雙刃，感知其中的修羅真意，倒也並不算虧。
他這人對修羅門人那是殘酷殘暴，幾乎就是一位殺人無數的暴君。
修羅門中弟子，大都嗜殺如命，殘暴無良，不能領悟修羅之意，統統都該死。
殺得再多，老人也不手軟。
反正每年願入修羅門的人能有成千上萬，來者不是殺人犯就是強盜響馬，多殺幾個也無妨。
但是對外，老人自認自己恩怨分明。
先打斷我進階之路這是仇，後讓我感知到修羅真意這是恩！
那就先殺一次，若是不死，再還他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