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季橋文大夫
季大夫聞言不露聲色的看了小郡主一眼，心裡飄過一個念頭，這位南康郡主似乎和傳言有些不同。
蘭翠將一塊錦帕搭在小郡主的手腕處，季大夫搭手上去把脈，不遠處的徐大夫微微攥緊了拳頭，有些緊張的盯著床榻這邊。
片刻過後，季大夫眉頭輕皺，輕輕「咦」了一聲，小郡主見狀出言調侃：「怎麼？莫非是我大限將至？」
「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只是您這脈象有點不一般，尋常人估計是出現不了這種脈象的。」
「如何不一般？」
「從郡主的這個脈象來看，郡主以後怕是離不開吃藥了。我今天在觀閑居喝了會茶，見識到了永州百姓的口才，以及他們對郡主身體狀況的關心，我聽到的和我現在診斷出來的並無太大差別。我能為郡主做的就只有給您開一些調養身體的補藥。至於其他，恕我無能為力。」
徐大夫等他說完，微微舒了一口氣，不管怎樣，至少現在這位季大夫的結論和外面的流言差不多。
接著夏南澤走到近前對季大夫說道：「季大夫，我妹妹幾個月前在花園看風景的時候不小心從假山上摔了下來，再醒來的時候就忘記了很多事情，連我也不認識了，不知道季大夫可有辦法醫治？」
「郡主記憶丟失的多嗎？」
夏南澤招手讓蘭翠過來回話，蘭翠過來簡單行了一禮，說道：「郡主除了身邊每天都出現的人還記得，其餘的人全部都不認識了。」
季大夫：「既如此的話，那我過兩天再來王府一趟，給郡主看一看丟失記憶的事情。今天.……不是很適合。」
夏南澤愣了片刻，接著又笑了笑，說道：「如此那就有勞季大夫了。」
花廳內，沛國公夫人和楊世子相對無言的坐在那裡喝茶，忽然一個侍女走進來：「國公夫人，世子，季大夫已經給郡主看完診了，郡主行動不便，但想對您二位當面道一聲謝，所以麻煩二位移駕到留月台。」
楊世子跟在國公夫人身後進了留月台，他進門之後就隱隱約約聽到有清脆的鳥啼聲，踏上廊道之後，發現是真的有鳥啼聲：「郡主似乎養鳥了？」
前面帶路的侍女側聲答道：「是，郡主近來養了一隻玄鳳鸚鵡，閑來逗著玩。」
楊世子眸光微閃：「玄鳳鸚鵡不錯，長得可愛，性子溫和。」
侍女應和一聲：「是。」
楊世子繼續走路，不再多言，但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南康郡主似乎是不喜歡鳥的。
走完廊道，楊世子和國公夫人來到院子前，南康郡主手裡握著拐杖正站在樹下逗鳥玩。侍女快步走過去：「郡主，沛國公夫人和楊世子來了。」
楊世子向前行禮：「川澄見過郡主。」
小郡主轉頭看向旁邊的二公子，二公子會意點頭說道：「這位是沛國公夫人，她旁邊這位是沛國公府楊川澄楊世子。南康前幾個月在別院逛花園的時候不慎從假山上摔下來了，之後就丟失了大部分記憶，連我也都不認識了。」
沛國公夫人掩下面上的驚訝：「這麼嚴重？那郡主現在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二公子搖搖頭：「她只記得身邊幾個一直近前伺候的，其餘的，不論何人，一概不記得。」
楊世子走到季大夫身邊，低聲問他：「郡主情況為何如此嚴重？不知季大夫可有方法讓郡主恢復記憶？」
季大夫搖搖頭，說道：「具體原因如何還得問問徐大夫，因為當時是他近身為南康郡主治病的，我猜測郡主情況這麼嚴重可能是因為受了驚嚇。至於能不能醫治，我目前還沒有把握得多觀察兩天郡主的脈象才行。畢竟郡主是天家貴人，不是萬分篤定我不敢亂說，我還這麼年輕。」
季大夫隨口調侃一句，院中眾人都輕輕笑出聲來，楊世子一邊輕笑，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南康郡主，發現南康郡主似乎也在跟著笑，只是那笑容極快極輕，更像是他的錯覺。
等到院中笑聲平息下來之後，小郡主握著拐杖慢慢挪到國公夫人面前：「國公夫人，多謝沛國公幫我請來名醫高徒為我看病，煩請夫人幫我向國公爺帶一聲謝。」
「郡主你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不足掛齒。郡主您吉人自有天相，都會好的。」
小郡主輕笑一聲：「但願如此吧，我也沒什麼別的想法，能多活些日子就很不錯了。」
沛國公夫人張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似乎自己無論說什麼都不是很合適，就又重複了一遍「郡主吉人自有天相」。
送走客人的二公子再進來留月台的時候，發現自家小郡主正在教玄鳳鸚鵡說話，玄鳳鸚鵡自顧自的用嘴梳理身上的毛，根本不搭理她，她一個人玩的還挺來勁。
「這種鳥笨笨的，一時半會你是教不會它說話的，歇歇吧。」
「沒事，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二哥送完客人了？」
「嗯，送完了，楊世子約我下個月天氣涼快些的時候一起去打馬球。」
「二哥答應了？」
二公子點頭：「答應了。」
「打馬球，一定很有意思。」
二公子轉頭看她：「你要不一塊去？你也很多年沒有出門了，正好你現在也見好了，出門玩玩也不錯。」
小郡主一尋思出門也不錯，還能順便認認人，看看周圍都有什麼人。
「好啊，到時候我跟著二哥一塊去，不過二哥你是不是有事情找我？」
二公子抓了一把鳥食去逗鳥：「今天這位季大夫是不是看出來你的脈象有問題了？」
「嗯，他看出來了，不過他應該不會說的，因為他還很年輕。」小郡主把季大夫說過的原話給搬了出來。
「這位季大夫.……不愧是蘭守文先生的弟子，聰明通透有分寸。」
「醫術確實不錯，沒辜負身上的盛名。」小郡主跟著補了一句。
「不過這個季大夫還是需要查一查，也不知道沛國公是如何請動他來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