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第280章 撫慰
儋州、瓊州兩處安撫互市一番之後,船隊扯滿風帆,在二月底趕回了蘇州的崑山水寨。離開蘇州足足七個多月後,錢惟昱總算是回來了。
府上的眾多女子,無論是名分上名正言順的周娥皇;還是有夫妻之實沒有夫妻之名的蔣潔茹、安倍素子;抑或其餘還處在蘿莉狀態的周嘉敏、選子、清少納言等人,對於錢惟昱大半年不歸這種事情,自然是少不得好生髮難的了。
尤其是聽說原本年底之前就解決了兩廣問題、有可能回蘇州過年,錢惟昱卻額外生事兒去越南掃平了一個國家滅了一堆使君、順道在海南島這種蠻夷之地搞點兒基建啥的之後,群雌粥粥的義憤一下子被堆到了頂點。
當然了,如果錢惟昱上道點兒的話,那麼這幾個月他去了哪些地方還是可以不用介紹地那麼詳細的——即使他告訴周娥皇,這半年他都是在打南漢,以及平定撲滅那些南漢遺老遺少的反抗;以周娥皇的見聞和消息渠道,也是不可能識破這種瞎話的。關鍵壞就壞在錢惟昱不得不把新任「靜海軍節度使」楊雲娥帶回蘇州,給娥皇請罪,所以這行止便不好隱瞞了。
錢惟昱深知周娥皇的性子:周娥皇不怕他找女人,就怕他遮遮掩掩欺騙自己。歷史上李煜那些妃子也活得挺滋潤,娥皇也不曾嫉妒,但是一旦李煜背著娥皇偷偷摸摸和嘉敏亂來,馬上就把病中的娥皇氣死了。正是基於這一點,錢惟昱才非常乾脆選擇了一回蘇州就投案自首——但是,理由方面,肯定要說成「為了祖國統一,不得不政治聯姻籠絡住楊雲娥這個前靜海軍節度使楊廷藝的孤女」。
……
「啪~」一個耳光「家裡有么?」,「有!」
「啪~」又一個耳光,「要時給么?」,「給!」
「啪~」,「姿色氣質比那楊雲娥如何?」,「楊雲娥如何比得娘子!為夫不過是為了穩定地方、減少百姓殺戮,這才不得不曲意逢迎。實則與楊雲娥歡好之時,心中無時無刻不負愧有加。這不,一回到蘇州,就來給娘子請罪了。」
一番主動誠懇的委婉之言說罷,周娥皇那邊也算是矇混過關了。娥皇手勁兒本就不大,又不可能真箇猛抽耳光,更多不過是賭氣嬌嗔罷了。見錢惟昱認罪態度良好,娥皇便軟在他懷裡撫摸著錢惟昱的面頰,細訴衷腸:
「人家也不是善妒之人,相公今日地位,便是三妻四妾也是該的,只要凡事與人家商量,不要把不三不四的女子領進門來,辱沒了門楣便是。何況,那楊雲娥按你的說法,今年也該十七歲了——小茹跟你服侍多年,如今也有十七了,你不收了小茹給個名分,卻先在外頭亂來,豈不是傷了人心?」
「娘子見教得是——那不是事急從權么,都是為了國事啊。」
「此事過去,那便過去了。相公還不曾和那楊妹妹全過什麼禮數儀式吧。這便讓她等一等,這個月內相公先挑個好日子,讓小茹妹妹先全了納妾之禮,再正式接楊妹妹過門,這楊妹妹的身世在中原也不好張揚,只得府上自己全了禮數便好,也不必知會客人——這些女兒家心事,相公不曾多想,卻是會傷人心呢。」
錢惟昱心中暗爽,雖然他和蔣潔茹以及安倍素子早已成就好事,只是靠著《陰陽訣略》和《洞玄子》的修行法門瞞著周娥皇罷了;但是如今這事兒告一段落,娥皇居然大度地直接允許自己正式收了蔣潔茹,那以後他提前偷吃這件事也就沒有穿幫的可能性了。
當晚,錢惟昱自是要好生使出渾身解數,把娥皇舞弄得如同飄卧雲端、********不提。娥皇與夫君分離半年有餘,早已是久曠痴怨不堪。這般天雷勾動地火之下,哪有不極盡纏綿的道理?兩人顛鸞倒鳳、相與枕藉,不知東方之既白。
安撫好了周娥皇,次日起身之後錢惟昱便不得不再抽出時間把楊雲娥引見給府上諸人——雖然楊雲娥的身份見不得光,但是終究不能對自己人都躲著不見。幸好楊雲娥雖然心思狠辣,卻也得益於這個狠辣所帶來的韌性,讓她拿得起放得下,該伏低做小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伏低做小。卻也至少把暗流涌動的爭寵場面安撫過去了。
又過了兩日,錢惟昱覺得底子已經打好、府中諸女都已經一碗水擺平了,便開始謀划正事兒。首先第一個要安排的,便是從海南島帶回來的黎族女子和那些黎人用的織機、紡機。這件事兒錢惟昱思忖了一番,還是交給蔣潔茹經辦比較好,畢竟蔣潔茹出生豪商之家,原本若論織造刺繡等等女紅手藝,都是府上諸女之最,如今讓她處置,也是題中應有之義。恰好娥皇前日在諸女聚會飲宴的時候,已經代錢惟昱宣布了要幫著張羅納蔣潔茹為妾的消息,錢惟昱如今順便去安撫一下也是好的。
……
蔣潔茹明顯是薛寶釵一類的性子,處處幫襯著錢惟昱著想。錢惟昱領著幾個黎族女子、讓下人扛著幾台織機,到蔣潔茹住的小院外面放下,隻身進去探視——這還是他回來后三天,第一次和蔣潔茹二人獨處。來之前,已經被和周娥皇、楊雲娥等女之間的勾心鬥角弄得有些精疲力竭的錢惟昱還籌措了不少各種解釋的說辭,沒想到到了地頭全沒用上。
「以後便是有大事兒絆住了,常常送信回來便好。外頭的女子若是可心的,多收一些也不打緊,只是別把不知根底的往府上帶便是了,注意身子。」
錢惟昱在蔣潔茹閨房內坐定,正想開口,便被蔣潔茹斟茶的時候這番溫言軟語堵了回來。一絲暖意從心頭泛起,著實讓錢惟昱自嘲了一番自己的多心。
「小茹,你的好處,相公如何不知。這些日子卻是苦了你了。」
「奴奴不苦,娥皇姐姐才是真的苦。這麼一大家子,也沒個話事兒拿主意的,相公卻道外頭大事才是事兒,府上迎來送往的便不算事情了么?相公可知道,王妃有喜的消息傳開之後,各處牧守節度,哪有不往杭州去禮的?命婦女眷,哪有不去給王妃賀喜的?相公又不在,還不都是周姐姐料理。相公是要在大王面前裝作『淡泊名利』的,這全套的戲碼要做得像,周姐姐得操多少份心去揣摩。」
錢惟昱一下子居然覺得有一些慚愧。他向來自命才智冠絕天下,他的自尊心斷然不許他處斷不了天下大事,要在外事上讓自己的女人幫他殫精竭慮。但是,他身處兩廣的時候,明明聽說了嬸嬸孫太真懷孕有喜、有可能誕下世子的消息,卻沒有及時裝乖覺地收兵回來,還要繼續對越南用兵。如今回想起來,在後方,娥皇確實要為他費盡心機打點營造一個之所以不能回來的借口和氛圍。這種事情他都沒有回個信遙控指點、統一口徑,便讓娥皇去處置了,實在是不應該。
不好意思之下,錢惟昱訥訥地看著蔣潔茹,討好地拉過她的身子摟在懷中,如同安撫一隻喵咪一般撫弄勸慰,說道:「你周姐姐是個要強的,這般事情便是吃了些苦受了些累,也不會和為夫說的,倒是多虧你看在眼裡。不過,再有半月光景,你也該過門了,到時候你也有了名分,府上外頭的事情若是你周姐姐不方便的時候,你也得名正言順處置了。」
「哼,誰稀罕這麼一個妾侍的名分來著。好處沒撈著,還多了這多事兒。」
「哈!你這小蹄子敢說沒有好處?相公這般疼你,便不是好處了么。」錢惟昱說著,魔爪便往下伸去,無所不至起來。
「這算什麼好處!這等好處,便是沒有名分,還不是一樣能得!啊……相公不可白日宣淫,奴奴可不敢了,唔……」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至少錢惟昱自己絲毫沒有覺得久,畢竟歡娛的時光總是不會覺得難耐的。錢惟昱帶來的那群以伊格雅為首的黎族少女在蔣潔茹院外的客廳里等了足足半個多時辰之後,才等到了錢惟昱和蔣潔茹召她們到內屋相見。她們已經知道蔣潔茹不用數日便要成為殿下的如夫人了,所以入內后也不敢抬頭仰視,微微萬福行禮之後,便侍立在那裡。
蔣潔茹面泛桃花、嬌喘喂喂,鬢角香汗尚未收斂。拿眼睛掃了一遍伊格雅諸女,見她們雖然五官姿色不能算一等,但是各個身段玲瓏凹凸,膚色白皙水嫩,心中也是冷哼:殿下還說這些女子都是女紅織造過人的工匠,女紅織造,難道還需要姿色的么……
「聽殿下說,你們姐妹諸人,都是儋州黎部的巧手女匠,最善棉紗紡線、棉布織造。本姑娘不才,家中也有本家是蘇州、湖州等處織造豪商,這些年,也著實幫襯殿下打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若你們果真可以幫著殿下改良出新式棉布織造技藝,以及打造織機器械的話,殿下定然不吝重賞。若能做到個中翹楚,哪怕如本姑娘這般被收了抬作妾侍,也不是沒有機會。只是有一點卻要仔細——入了這個府上,從此見到啥,學了啥,都只能爛在肚子里為殿下所用。殿下發明的任何工巧奇物,斷然是不允外泄的!」
「小茹休要胡言,孤哪有這般邪念——真箇只是為了造福百姓而已,怎會在黎人中……」
伊格雅一直低眉順眼地聆聽著,聽蔣潔茹毫不掩飾地說「幹得好的、若是個中翹楚,有可能被錢惟昱收了做個妾侍」的時候,心中著實烈火萌動一般砰砰直跳。可惜一聽錢惟昱反駁辯解,又騰騰騰地沉了下去。
蔣潔茹話語說出,直到錢惟昱開口反駁,一直緊盯著下面那群黎族女子的反應。她當然知道以如今錢惟昱的品味,是不可能看得上這些出身低微,而且姿色也不算當世一等的女子的。只是,見這些女子的反應,只怕是不肯輕言放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