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誅心 X 人心

  當海瑟的視線落到黑斯廷身上時，這個身居V5高位的老女人嚇得渾身直打擺，沒暈倒已經算是她膽大過人了。

  而帕里斯通面色不變，依然那副笑呵呵的模樣，甚至有心情跟海瑟打招呼：「好久不見了，海瑟先生。」

  海瑟沒有搭理帕里斯通，而是將目光放在黑斯廷身上：「薩黑爾塔合眾國國防部長黑斯廷，沒錯吧？」

  黑斯廷涕淚橫流，根本看不出半點身居要位的模樣，只顧哀聲求饒：「別、別殺我……事情是總統霍夫斯曼做出的決定，執行者是.A，我、我就只是個簽字鼓掌的呀……」

  「事到如今還在狡辯嗎？意圖謀奪羅達金多姆財產和念器的人是你，為了得到國內政黨支持而拿獵人協會做文章的是你，向總統霍夫斯曼百般獻計的依然是你。」

  海瑟的聲音只是簡簡單單的平淡，絲毫聽不出殺氣：

  「不殺你？這個要求讓我很為難啊，黑斯廷大人。」

  黑斯廷嘴唇囁嚅著，絞盡腦汁想要找出一個能讓自己不被殺死的借口。

  「呵呵呵……哈哈哈！！」

  這時，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帕里斯通發出一陣難以抑制的歡快笑聲，笑得如此歡快甚至眼角帶起了淚花。

  站在一旁的金皺起眉頭：「帕里斯通，你笑什麼？」

  帕里斯通好不容易才喘勻了氣，臉上依然掛著誇張的笑容：「金，你不覺得很好笑嗎？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怪物，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試圖制裁本世界的居民？更好笑的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表示出任何反對意見？」

  金眉間擰成了川字，憤怒導致念氣熊熊燃燒：「海瑟不是怪物，他是我的朋友！導致現在這一切的元兇正是你本人，你又有什麼臉面在這裡顛倒是非？」

  「你被嚇怕了，金·富力士。毀滅V5的力量讓你瑟瑟發抖，潛意識不敢觸怒這個怪物，但我不怕。」

  帕里斯通扭頭看向海瑟，臉上的笑容變成濃濃的譏諷：「尊敬的仲裁官大人，請問您準備為我宣讀什麼樣的判決？」

  「別急，帕里斯通·希爾，下一個才輪到你。」

  海瑟完全沒有被帕里斯通激怒的意思，繼續看著黑斯廷：「羅達金多姆因你而死，傑克老爹的死跟你也脫不了干係，總統霍夫斯曼已經先你一步去了黃泉彼岸，別讓他孤單太久啊。」

  黑斯廷還待求饒，眼前忽然閃過一片劇烈火光，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而在金、席巴、桀諾等高手眼中，海瑟整條右臂化作了橙紅色，那是化做實體的無窮烈焰！

  隨著海瑟轟出右拳，凝縮至極限的螺旋火柱瞬間抽空了周圍的空氣，帶起恐怖的呼嘯聲正正轟在黑斯廷身上，後者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直接燒成最徹底的碎屑並隨即徹底蒸發殆盡，只在荒蕪狼藉的大地上轟出一道無限蔓延的巨大灼痕。

  恐怖的熱風這才向著四周襲去，金和席巴等人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擋在身前，鼓動念氣覆蓋在身體表面，這才堪堪抵擋住熱風。

  多麼恐怖的念氣！席巴和桀諾臉色同時變得無比慎重，如果之前他們還覺得海瑟是依靠什麼奇詭的念器或者跟其他念能力者合作搭配才造就出毀滅薩黑爾塔合眾國的那場劇烈風暴，那麼此時此刻出現在眼前的恐怖燒卻炮就燒掉了他們所有殘存的僥倖。

  想要讓海瑟幫忙，就不能來『硬的』。就像金之前所說，這人吃軟不吃硬。

  熱風將躺在黑斯廷不遠處的帕里斯通吹得灰頭土臉，原本熠熠生輝的漂亮金髮也變成鳥窩一樣雜亂。

  感受到海瑟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帕里斯通不慌不忙地說道：「在殺我之前，我有話想說。」

  海瑟攤開手，示意帕里斯通可以開始表演了。

  帕里斯通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

  「海瑟先生，你認為我是導致你朋友死亡的幕後兇手，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我也有問題想要當著大家的面問問你——我調動了獵人協會和V5的資源許可權，根本找不到你一年之前的任何公開行動蹤跡。也就是說，你就像是一個突入這個世界的外來者，忽然出現在了人類世界。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吧？」

  聽到帕里斯通的詰問，金看向海瑟。關於海瑟的身份，他早有猜測。雖然金自己對於海瑟的外來者身份並不排斥，但人類終究是一種複雜的生物，他不能保證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想法。

  「沒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出乎金和帕里斯通的意料，海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外鄉人身份。

  「……你承認自己不是本世界的人，那麼你就是徹徹底底的外來入侵物種。試問一個入侵者，有什麼資格對偌大薩黑爾塔合眾國的所有國民做出生死判決？還是說，以道德審判和復仇為借口想要正當合理化地最大限度削減目標世界的抵抗力量，這才是你們這種入侵者的真實目的？」

  帕里斯通句句誅心，鐵了心把海瑟往對立面推去。

  只要海瑟開口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帕里斯通就有一萬種方法用語言的力量將海瑟拖入泥潭，最終使其陷入極度自我否定之中。

  但面對躺在地上喋喋不休的帕里斯通，海瑟只是笑了笑，一腳踩在了帕里斯通的側臉上，溫聲細語地說道：

  「你問我憑什麼毀滅薩黑爾塔？問得好。因為……我想這麼做，而且我有這種實力。事實上只要我願意，我可以在70小時內摧毀所有人類文明社會所踏足的地方，讓人類從這顆星球上徹底消失。」

  帕里斯通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但他終究只是井底之蛙，根本想不到如何與這種能夠輕鬆毀滅世界的超規格強者理論『人心』。

  對方不在乎你在談判桌前的喋喋不休，並將桌子、房間乃至整個世界一併捏得粉碎。

  這讓一貫以語言藝術和二選一抉擇題來玩弄人心的帕里斯通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這時，他終於顯露出了些許慌亂，被海瑟皮靴踩得變形的臉龐扭曲起來，竭力大喊道：

  「你不能殺我！！否則你師父和師弟全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