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弱者離席，強者廝殺
帕特農神廟廢墟已經變為雷霆之海。
四處流竄的雷光仿若銀蛇，穿梭於廢墟縫隙之間，或是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耀眼的弧線。
名為宙斯的不順從之神，位於希臘神話體系頂點的龐大存在，正雙手叉腰站在石柱頂端，向著遠方眺望。
那雙雷光凝聚而成的眼眸中，似乎蘊含著所向披靡的視力。
越過衛城，越過雅典，越過巴爾幹半島，越過愛琴海，彷彿在眺望整個世界。
「哈——哈——哈！本以為這人間會更有趣一些，沒想到全都是一些沒用的渣滓殘品。」
渾厚低沉如滾雷般的嗓音響起，震得地面上的碎石嘩啦嘩啦顫動。他將目光收回，轉向衛城入口處的方向：
「朕最疼愛的女兒呦，你也覺得朕說得沒錯吧？」
「你似乎認錯人了，神王宙斯。」
鞋子踏在碎石上發出的咯吱聲詭異地蓋過了雷霆轟鳴聲，銀髮黑瞳的纖細少女撥開雷光組成的網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拾階而上，一步一步走到台階的最頂端，遙遙與石柱頂端的宙斯對視著。
黑暗，正從她周身上下朝著周圍擴散開來，就像是滴入清水之中的墨汁。
凡是被黑暗浸染的區域，雷霆閃耀著的光被熄滅，因雷擊而熊熊燃起的火焰也隨之黯淡。
宙斯哈哈大笑，撫弄著彎卷的銀色長須：「破開朕的腦袋，手持長槍圓盾一躍而出的不孝女，朕又怎麼可能認錯？哈——哈！至少一部分是朕的女兒啊！」
笑聲響徹天穹，震得高空之上的雲層中炸開無數驚雷，那些被黑暗壓制住的光與火也再度燃起並變得更加狂躁旺盛。
他用骨節粗大的手指遙遙點了點銀髮少女：「似是而非，由三種神話糅雜在一起的可憐蟲，就這麼乾脆點當自己是朕的女兒然後搖尾乞憐難道不好嗎？」
「既然您如此要求了，那妾身也就用【雅典娜】的那一部分來回應您吧。」
清冷的聲音回蕩在這帕特農神廟廢墟之中，一根一根閃閃發亮的銀白髮絲緩緩飄動著，屬於【戰爭女神雅典娜】的龐大力量正在高漲著：
「崇高且卑劣的父親啊，讓妾身厭惡的神王啊，佔領並毀掉妾身所守護的帕特農神廟的敵人啊，今時今日，此時此刻，妾身就要在這帕特農神廟的廢墟之上將你擊敗，成就三位一體的不順從之雅典娜女神！」
黑暗凝聚成龐大無比的咒力，與雷霆對抗著。
宙斯摩挲著唇角的銀白髭鬚，面露笑容：「夸夸其談的小女孩，那就來吧。你的敗亡，將會是朕宣布【不順從的宙斯】從神話的束縛中掙脫並踏平世界的號角。」
雷霆愈發高昂閃耀，天空中的雷光連成一片，形成雷的狂濤怒浪。
就在雙方氣勢攀升到頂點、大戰一觸即發之際，宙斯忽然扭頭看向右前方，雅典娜動作稍慢一點同樣看向那邊。
只見身穿深藍色外套和牛仔褲、將太陽鏡架在額前的黑髮人類青年盤膝坐在帕特農神廟廢墟的頂端，正興緻勃勃地看著兩位從神話中走出的神明。
「咦？是我打擾到兩位的父慈女孝了嗎？請當我不存在，繼續戰鬥吧。」
說著，海瑟攤開手示意自己並無惡意。
回應他的是一道從天而降的落雷，正正砸在海瑟所在的位置上。
雷光吞沒了一切，又炸開大片煙塵碎石。
遠方，宙斯收回伸出的食指，笑意更盛：「沒想到這個泥濘骯髒的凡間還有如此的愚蠢之人，面對神時要五體投地行跪拜之禮難道不是應該深深刻入到人類血脈最深處的本能嗎？」
雅典娜沒有說話，剛才她認出了那個黑髮青年，是衛城山腳下人類餐廳中那個引起她注意的人。
能夠獨自闖入被雷霆封鎖的帕特農神廟廢墟，說明這個人很有本事。但，也僅僅是以人類身份而言的【有本事】罷了。
人類再強大也無法勝過神。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不可更變。
能以人類之身弒殺神明者，與其說是強大更不如說是【奇迹】。唯有創造奇迹，才能戰勝神明，登臨為羅剎之君。
海瑟從出現到死亡不過短短數秒，對於兩尊神明而言只是個小小插曲而已。
就在他們集中精神準備展開廝殺時，那股戲謔的熟悉聲音再度響起：
「真是盛情款待啊，這就是神王宙斯的待客之道嗎？學到了學到了。」
宙斯微微揚起眉毛，重新將目光投向煙塵繚繞的雷擊地，鼓起腮幫子呼出一陣大風。
風吹散了煙塵，位於雷擊之地的海瑟毫髮無損，甚至連懶散坐姿都沒有半點改變。
不止是他，還有他身下半徑三米的圓形區域，就像是完美的天然避雷區，邊緣外儘是被雷擊的焦黑痕迹，內側卻乾乾淨淨。
「哦？人類的魔術竟然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朕確實有些小覷你們了。作為人類，幹得不錯！」
神王宙斯不吝讚美，甚至鼓起掌來，每一次掌聲響起都喚起天空中劃過閃電軌跡。
海瑟左手撫住胸口右手攤開微微欠身，標準的演員謝幕退場時的感謝觀眾姿態。
「讓朕猜猜看，你想要效仿歷史之中羅剎之君的奇迹，行那弒神之舉，一舉登臨世界的頂點？那你現身的時機可不怎麼巧妙。」
宙斯就像個脾氣不穩定的大男孩，這時不但不生氣反而摩挲著下巴上的鬍鬚為海瑟出謀劃策：
「正確的選擇是等朕與這不孝女廝殺並分出勝負的剎那，用你最強的力量對準落敗者搏一搏極其微小的成功可能性。」
「原來是這樣啊！」
海瑟右手握拳輕輕砸在攤開的左手掌心上，一副茅塞頓開的模樣：
「神王大人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那啥，咱們能重來一遍嗎？你們繼續打，我藏起來躲在旁邊看，誰也不耽誤誰。」
「哈——哈——哈！真是個妙人啊！如若不是朕化為不從之神，還真有可能將你納入麾下，賞你當朕的御用小丑！」
神王宙斯仰天大笑，笑聲震得頭頂黑雲翻滾：
「只可惜你現在選擇餘地並不多。要麼跟朕這不孝女聯手，向朕發起愚蠢的叛逆；要麼自行了斷，這是朕對你的最大恩賞。」
海瑟點點頭：「原來如此，真是莫大恩惠啊。這樣吧……」
他豎起右手食指立於面前，然後輕輕一擺。
嘭——！！
靜立在一旁的雅典娜就像是被無形的空氣炮擊中，整個人在毫無反應餘地的剎那間急速倒飛出去，穿破雷霆封鎖的帕特農神廟區域，劃過雅典，余勢不減地向著廣袤無垠的愛琴海飛去。
宙斯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情。
只見海瑟雙手扶住膝蓋緩緩站起身來，狂風開始颳起，頭頂雷光漸消，取而代之的是孕育著海量雨水的無限雨雲。
巨大的漩渦雲籠罩住整個雅典，不，就連希臘全國都被這片史無前例的超巨型風暴漩渦籠罩住。
「本來打算將兩個不從之神一網打盡，沒想到那位雅典娜小姐居然還未徹底成為『不順從之神』，殺了也完全沒有價值嘛。那就沒辦法了，弱者離席，強者廝殺。」
海瑟手中凝聚出兩米長的兇刀扛在肩上，看向宙斯的目光中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戰鬥欲：
「別讓我太過失望啊，神王宙斯！」
PS：怪獵曙光居然出嵐龍了，還來了一波金雷公VS嵐龍。可惜沒有靈峰地圖，也沒有大嵐神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