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第218章 木村少將之死

  最後二十幾名皇軍士兵狂呼破喊著衝到了機槍跟前，被彈雨掃成了篩子，全部撲倒在地上，中電般扭小秧歌的時候，所有敢死隊員愣了一會兒，突然跳起來。 

  「好啊，鬼子被我們掐死了！」 

  「完了，完了，全部完蛋了，鬼子統統死啦死啦的了！」 

  「要西，要西，你呢東洋鬼子的幹活兒，不行不行！」 

  「這一回太痛快了，老子連一槍都沒有放呢，鬼子就死光了！這打仗也太容易了吧？」 

  這些士兵開始了自發性的狂歡慶祝，使用日本人的中國話詞語，蹦跳翻滾，冷嘲熱諷，喜極而泣。幸虧這裡沒有啤酒瓶子，否則，誰知道這些傢伙能砸出多少爆裂聲音，鬧出多少幺蛾子，感情跟那些足球流氓差不多。 

  趙羽觀察了一會兒，拍拍手，讓大家安靜下來：「這兒不是巴西，不是巴桑舞賽場，都給老子機靈點兒，去，打掃戰場。」 

  狂歡中，敢死隊員們打掃了戰場，繳獲不錯，因為，太多的日軍士兵被炮彈炸死，或者瞬間被機槍掃死，他們沒有機會破壞武器裝備，除了被迫擊炮炸壞的以外，基本上都到了敢死隊員手裡。 

  鬼子的機槍炸毀了，大量的機槍子彈卻充實到了敢死隊中，最為難得。 

  稍微休整，趙羽下令出發，繼續進攻！ 

  因為聽到東面的山谷里，傳來了密集的槍聲，還有迫擊炮的震撼，可以知道，殘餘的80軍官兵，正在和日軍苦戰，想到這裡遇到的大批中央軍潰軍，趙羽擔心，那些潰軍的戰鬥意志不夠強，如果自己不能及時增援，那些傢伙也許早就投降了。 

  「現在，我們敢死隊要繼續進軍，和鬼子死掐，目標是殲滅這裡所有的鬼子，和山谷里的友軍匯合，聽著，這一仗，事關西線戰局，事關第80軍一個主力部隊的存亡安危，我們必須努力作戰，哪怕全部戰死，也要逆轉形勢！」 

  趙羽簡單講解以後，又詢問了一些雪恥敢死隊員們關於這裡的地形情況，這些人，都是駐紮在這一帶多年的老兵，自然熟悉。 

  部隊出發，前面一個偵察分隊，後面就是迫擊炮兵和機槍火力，再然後才是普通步兵，他們攜帶了足夠的彈藥和乾糧，義無反顧地前進。 

  前進兩里多路，遭遇了敵人，山地上的1000多米與平原地帶的距離概念迥然不同，看著很近，走過來很遠，而且，日軍早已經布置了大量的部隊在防禦。開槍開炮。 

  趙羽部隊自然不客氣，先用迫擊炮轟擊，沒說的，部隊里就是這個東西多，扛著不是太輕鬆，誰都想趕緊把炮彈扔出去還給鬼子。 

  42門迫擊炮的火力，可不是玩的，噗通通一直朝著鬼子猛轟，轟得日軍抬不起頭來，加上機槍的壓制，敢死隊員犧牲十幾個人的代價，迅速突擊了400多米，到一道山嶺前，這兒，就是雷公廟嶺。 

  地面上到處都是屍體，有的地方，屍體疊加很高，血水浸淫流淌，又被寒冷的天氣凍結，呈現出冰河的恐怖景象，青色的山峰上，一些荊棘和柿子樹枝頭上，活躍著許多烏鴉，這些體型普通的鳥兒，居然也屬於猛禽，食肉性的禽類，它們時而集群飛翔下來，撲倒屍體上猛烈地啄食，時而被槍炮聲驚飛，撲啦啦逃竄，那黑色的群落，在天空中翻來覆去，給人極其冷酷驚悸的感覺。 

  趙羽也很驚訝，第一次遇見這麼都的烏鴉，而且，烏鴉很兇悍，和現代社會裡那種數量稀少，堪稱瀕危的鄉間鳥兒無法對接聯繫，烏鴉的叫喊聲很高，很難聽，一群叫起來，驚心動魄，難怪被北中國的人們厭惡，成為預兆死神和災難的喪門星。 

  許多屍體上，已經被烏鴉啄掉了眼睛和臉部的肉，當然，也有一部分野狼，在中條山上，這樣光天化日之下，也有狼群在山谷間出沒，明目張胆地拖走屍體。 

  這才是殘酷的戰場，生命渺小到無聊。 

  趙羽壓抑了急切的心情，一步步推進，他也明白，即使自己在原地放槍放炮，對過的80軍殘兵聽到了，也會受到極大鼓舞，對日軍形成極大的壓力。 

  他的估計沒有絲毫錯誤，的確如此。 

  現在，日軍西線a集團的主力一部，在木村少將的帶領下，正囤積在太寨村，一個小小的村莊和附近的山地，雖然地域崎嶇貧瘠狹小，卻得來不易，他們是千辛萬苦付出了數千士兵的生命才佔領了這裡的。 

  從曹家川開始，一路向東，苦戰不斷，自從飛機不來增援以後，支那軍好像突然打了雞血一樣活躍起來，瘋狂起來，戰鬥異常激烈，大量的投降和潰散的形勢不見了，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代價，甚至，許多陣地反覆爭奪，幾經易手才能鞏固下來。 

  木村少將非常擔憂，前方部隊突擊到太寨村東南面，完全將支那第80軍的殘部驅逐了，可是，前面士兵傷亡太大，居然攻不動了，支那軍也不再反擊，顯然也很疲勞，在佔領的地區，審訊了受傷的支那軍俘虜，那些傢伙居然很冥頑，以為軍官剖開了戰俘的肚子，發現裡面一粒米也沒有了。 

  日軍這裡，戰鬥之所以嚴重消退，攻不動，不僅是因為士兵疲勞，支那軍頑抗，更重要的是，木村將軍缺乏足夠的彈藥和糧食了。 

  迫擊炮彈只剩下五十幾發了，機槍彈藥幾乎告罄，擲彈筒也損失嚴重，士兵的手雷和手榴彈之類，也不多，甚至某些士兵的步槍子彈也剩下十幾發，無奈的情況下，他只能頻頻發動集團衝鋒，以白刃戰來進攻，這才將體力明顯弱得多的支那軍驅逐。 

  可惜，太寨村裡，空無一物，糧食什麼的早就被搶光吃光了，日軍一無所獲，運輸不繼，陷入了空前的窘境。 

  他事實上已經放棄了進攻，飢餓的士兵也沒有力氣戰鬥，可是，運輸呢？ 

  在前線指揮戰鬥的他不得不返回來，因為大島聯隊的殘兵武宮中佐，居然沒有達成任務，大同和後方的物資聯繫，所以，他心急如焚，親自帶領人員返回。 

  一個聯隊的主力兩千多人都被打光了？他馬上意識到，這些敵人不一般，精悍而且數量巨大，現在，他的麾下，也只有三千五百多人，如果繼續戰鬥下去，沒有物資供應，也許再堅持兩三天，還沒有消滅支那第80軍，自己先被消滅了。 

  五百多人的部隊，是木村將軍親自帶領的精銳，當殘餘的敗兵逃回來稟報的時候，將軍非常震驚。 

  在他的當面，望遠鏡視野里，看得清楚，數百人的隊伍，很謹慎地前進，不時使用迫擊炮轟擊，清除日軍據守的火力點，因為日軍沒有火炮，只能被動挨打，敵人一個一個定點清除著，日軍寶貴的機槍和機槍手被紛紛幹掉。 

  時間已經是正午，陽光懶洋洋地照耀著中條山，凄冷的風聲在山頭荊棘的枝梢上咆哮，一些草葉亂飛，光禿禿的柿子樹猙獰著鐵青色的枝幹，整個戰場的環境非常陰鷙。 

  木村將軍掃視著主戰場，心中早已升騰出不詳的預感。他後悔沒有及時掃清背後的危險，他不知道這裡的敵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支那軍不是紛紛潰敗了嗎？不是都逃跑了嗎？不是被堵截在這裡了嗎？ 

  他立刻下令，讓電台聯絡其他部隊，督促其他部隊迅速趕來增援，要從背後襲擊敵人，將這股來歷不明的支那軍消滅掉。 

  「可惡！可惡！」看著那群穿著皇軍服裝的支那軍大搖大擺地前進，不時用炮火端掉自己的火力點，木村將軍氣得呼呼牛喘。 

  「將軍，您要注意安全啊，支那軍很狡猾，他們有不少迫擊炮。」身邊的軍官提醒他。 

  日本軍官好面子，如果不提醒的話，他還可能躲避，可是，被人公開提醒了，他就不能不在心中暗自贊同的時候，表面上牛逼一番：「沒關係，這有什麼？讓所有的人都準備，先給支那軍一個小小的進攻，那邊又一道山地，你們可以迂迴過去，然後隱蔽，等待敵人到來，突然襲擊！」 

  木村少將的用意很好，到底是高級軍官了，經驗豐富，眼光獨到，而且，非常勇敢，繼續觀測著。 

  他想親眼看看這股支那軍的實力如何，難道藤本和武宮都是白痴嗎？兩千多人都打進去了，居然無法戰勝敵人？ 

  在不安的時候，他也暗暗祈禱，這些支那軍雖然兇悍，可是，和藤本武宮激戰以後，戰鬥力必然急劇下降，他還是有信心的。 

  日軍步兵悄然迂迴，潛伏前進，運動到了前面一道小型山嶺後面，這兒是太寨村西面的雷公廟嶺，地形對於防守非常有利，這裡大量的屍體，可以隨意堆積起來充當掩體。 

  木村將軍還調遣了其他部隊，都進入了狀態，他本不想進攻，可是，如果敵人一直進攻的話，這個雷公廟嶺的有利地形，必須利用下，重創敵人。 

  不過，他沒有想到，這時候，有人證盯緊了他。 

  趙羽等人看到了一塊岩石後面的反光，證明那是一個或者一些望遠鏡，所以，立刻判斷，哪裡是敵人的指揮官。 

  「給我轟！猛轟！」 

  一個小小的反光，給木村將軍招徠了十幾發炮彈，一陣猛烈的轟擊以後，木村將軍連同他的十幾個隨從都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