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第315章 深潛蘆盪

  專業訓練過千百次，為的就是戰鬥，殺人，一個合格的特種兵，特別是這種滲透和襲殺的類型，就應該是心狠手辣的殺人機器，無論殺多少個，什麼人，都毫不手軟，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漢奸，偽軍，該殺。 

  有此信念，趙羽胸中正義在握，智珠在握，精神高度集中，鬥志極端亢奮。 

  那名警惕的軍官在身邊的同伴被刺殺以後，已經警覺反應，拔槍在手，可惜，相對於趙羽的動作，還是遲疑了太多。 

  狙擊步槍虛指敵人的面門，腳步疾馳，閃爍即到的威力，讓軍官難以置信地愣住，自動放棄了抵抗，還詢問：「你是趙羽嗎？」 

  趙羽將狙擊步槍完全頂在他的腦門上：「你誰啊？」 

  「我是特務七旅的一連連長古鎮之，奉命追殺你，可惜，反被你暗算了，趙羽，果然厲害啊。」軍官搖頭苦笑，雙手舉起，迅速克制了緊張，盯著趙羽上下打量，十分好奇。 

  趙羽卻從他順從和萎靡的神態中看出了老奸巨猾的危險氣息，一種隨時可能反噬的精神，又從年齡上看出，他不可能是一個連長，官威不同，氣質不同，盛氣凌人，睥睨一切，狂妄倔強，一個整天被訓斥的小連長能有如此傲嬌？ 

  他身上的偽軍杠杠花花什麼的，趙羽也認識，是個少將級別，至少是個旅長。 

  「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問你，你奉誰的命令？」 

  古鎮之嘆息一聲：「汪精衛委員長的命令，還有日本人的命令，當時我就說，這仗不好打，碰見趙羽這種神鬼莫測的殺手，比老軍統的王天木，陳恭樹等人厲害多了。我們不是對手啊，可是君命難違，只有勉強前來，好吧，趙羽，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 

  趙羽笑笑。 

  「都是中國人，都混一碗飯吃，何必自己難為自己人？我放你走，你放我一命，還算公平吧？哦，這裡布置了三百多人的一個特務營，你很難突圍的。」古鎮之誠懇地說。 

  趙羽迫使他轉身，看到他身上攜帶的軍官報話機，答應了。古鎮之立刻發布命令，要求所有潛伏的人馬上東歸集中。 

  趙羽恨漢奸，可是對這樣玲瓏八面，善於迎逢的傢伙，也沒有多少敵意，背後襲擊，一個手刀砍在他脖子里打暈。 

  將死掉的兩個軍官拖進樹林里，恰好邊緣就有一個蘆葦盪，蘆葦陰森處，迅速吸附了兩具屍體，其中一個軍官的服裝被他更換了。 

  此前的吉利服和裝備已經暴露，必須隨時更換。 

  他正要走，忽然聽報話機里有人緊急請示，質問剛才怎麼回事兒，他含糊地哼了一聲：「執行命令！」 

  音響質量比較差的報話機，讓他很有些驚喜，這樣的話，偽裝聲音的安全性更高了。 

  他攜帶報話機，模仿著剛才那個軍官的聲音，詢問這些偽軍人員，「彙報你們的具體位置。」 

  「是，旅長，我是一營營長蕭浩，正帶領弟兄們追殺那個傢伙，媽蛋，那個傢伙太狡猾了，我們傷了好多人，很慘。我們就在這邊大樹林里，地圖上標號是3號區域，5號區域，全營分為兩個連隊搜索。」 

  「旅長，我是二營營長……」 

  聽到這樣的彙報，趙羽很高興，不經意間，控制了敵人的指揮權！ 

  對手有三個營！在他詢問人手損失情況時，這些偽軍爆料，一個營有400多人！ 

  尼瑪，三個營，三個完整的野戰營啊。 

  看著這片幾個自然村落幾點定位的一帶荒原，稀稀落落的莊稼地，高坡丘陵和蘆葦盪，他不禁流下了冷汗。 

  一千多人的三個營在追殺啊，哪有這麼玩兒的！ 

  「旅長，快點兒，我們抓獲一個小娘兒們！快點兒，旅長，真的，我們剛抓到，哈哈，一個大美妞兒，花姑娘，太漂亮了，兄弟只看一眼就硬了，旅長，您在哪裡？要不要把這個娘兒們給您送去先享受享受？媽蛋，旅長，兄弟們的眼睛都看直了！」一個剛才彙報火的營長說。 

  不用提，袁姝被俘了。 

  趙羽立刻指示那個傢伙，說最兇惡的敵人趙羽還在周圍游弋，那才是目標，嗯，將那個美女帶過來，我古鎮之審訊下！ 

  他以周圍的一棵特別高的大榕樹為坐標，標識了自己的位置，等待著。十分鐘以後，一行偽軍簇擁著一個女人過來，果然是袁姝，她被兩名偽軍反扭住手臂往前推搡，幾個偽軍興奮地大喊大叫。 

  趙羽潛伏過去，隱蔽在大榕樹的邊緣30米處，狙擊步槍補充了彈倉，等到偽軍接近的時候，突然開槍狙殺。 

  噗噗噗，遲鈍低微的聲音以後，三名偽軍直接翻倒斃命，其中兩個因為距離近的緣故爆頭。 

  偽軍大嘩，紛紛丟棄了袁姝隱蔽起來，過程中，再被趙羽擊斃三個。 

  殘餘的五個偽軍屁滾尿流地逃跑了，一邊大喊大叫，一邊飛快機警地鑽進草叢中翻滾，技能還不錯。 

  趙羽追殺了一個，奔過去將傻乎乎的袁姝一把扯過來：「快走。」 

  看到趙羽，身上灰土很多，狼狽不堪的袁姝嘩地流淚了，趕緊跟著奔跑。 

  兩人跑出一段距離，直奔蘆葦盪，可是，根據剛才報話機彙報的情況，他知道，在這個位置的西面，還有一個旅部特種警衛連正在跟進搜索，如果不聲不響埋伏起來，他們暈乎乎突擊，徵稿掉進陷阱。 

  路上經過，發現古鎮之居然不見了！ 

  糟糕。趙羽驚呼一聲，懊惱自己手下仁慈，要是放掉敵人的旅長逃跑，自己將遭殃了，果然，身上攜帶的報話機里傳來了古鎮之惱怒的聲音，指揮著全部人員，立刻返回圍剿趙羽。 

  他攀登上一棵大樹，在樹冠中觀察，看到了大批的敵人正圍裹而來，許多雜草和樹叢枝葉紛披，偽軍狙擊手的吉利服和普通士兵的黃色偽軍服裝在迅捷閃爍。 

  這裡已經逃出敵人聚集的中心點兒，可是，在一個向心突擊的位置上，還是不可能潛逃。 

  趙羽趕緊拉著袁姝往一邊賓士，他有了主意。 

  一個旅長帶領三個整編營，一個警衛連來包圍他，他再牛逼的人也得夾著尾巴逃跑，因為，他現在只有劫持的步槍，匕首，手雷，可沒有真正現代化的武器。要是有地雷或者簡易爆炸裝置可以隨便布置，有95狙擊步槍在，他還是敢進行抗衡的。 

  樹林里肯定不能躲避，這裡將會被敵人搜索一百遍的。估計，遭受慘重損失的敵人也絕對不會再給他那麼好的襲擊機會，所以，只有深藏功與名，保存實力。 

  剛才，在擊殺敵人軍官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一個地方，那是生存訓練和逃亡訓練經常運用的地形。 

  前面50米，一片河汊縱橫，蘆葦蕩漾，蘆花飄飛，濃密的蘆葦沒有被百姓收割編織，那枯黃的和蒼翠的雜合在一起，顯示了戰亂年代的農事衰敗。 

  稠密的蘆葦盪，不是他的隱身地點，袁姝想要鑽進去，被他果斷拽手拉走了。 

  他們潛伏過濃密的蘆葦，蹚水潛行，到了前面的位置，好像河汊的中心地區，不，是一條河流，深邃的時候，在冬天還有漂浮的綠色藻類，一些蘆花和蘆葦葉子積累覆蓋。 

  緊急講解了自己的意圖。 

  袁姝頓時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她反覆旋轉揉搓著自己的手臂。剛才，趙羽也知道，偽軍們很變-態地反扭著她，是一種褻-瀆，也是一種野蠻。 

  隱蔽在蘆葦中，迅速折斷蘆葦，打通了關節，查看最長的部分，處理好，進行呼吸試探。 

  做了多次示範動作，趙羽手把手給她訓練。 

  袁姝為難地看著骯髒的水面，還是乖巧地練習，很快就掌握了要領，臉上露出笑容。 

  這笑容讓趙羽幾乎崩潰，太漂亮了，難怪那些偽軍要發狂。 

  見趙羽發愣，袁姝拿開蘆葦，在他臉上熱烈地親吻一下，「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切，我的女人自己不救，讓誰救啊。」趙羽趁機嘴上花花。 

  袁姝抿嘴莞爾，一種任憑你佔便宜和欺凌的徹悟，讓趙羽看著，滿滿的都是溫柔情愫，恨不得立刻將著冰冷殘酷的蘆葦盪河汊地，做了錦繡帳，溫柔鄉，一枕黃粱，共赴巫山雲-雨。兩人在蘆葦稀疏的地方悄然隱藏進河面下，趙羽還讓袁姝試探一下，袁姝的情況還好，到底是江南女兒，熟悉水性。 

  扯出衣服里的棉花堵塞了耳朵，鼻孔，扯掉棉衣，避免濕水以後過於沉重造成可怕的負擔，趙羽認準了河汊的中心地帶，悄然拉著她消融在了波光瀲灧，綠藻餛飩處。 

  冰冷的河水，微微地流淌，迅速包圍了他們，寒意侵入骨髓，袁姝的手很身體都僵硬遲緩起來，趕緊拉緊趙羽。 

  趙羽潛伏到選擇好的位置，是一種估計，然後蹲在泥濘里，將狙擊步槍和彈藥都放在身邊。 

  利用蘆管呼吸，是一項技術活兒，估計要長期潛伏，必須做好充分準備。 

  在冰冷的河水裡，袁姝的手和身體微微的戰慄，很快就靠攏到趙羽身邊，輕輕地抱住了他。 

  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她拋去了女性的端莊驕傲，熱烈地擁抱著趙羽，趙羽也熱烈地擁抱她，希望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蘆葦搖曳，河水迴旋，寂靜無聲，只有不安分的鳥雀，在蘆盪里飄忽。